喂?!喂?!白小姐,你回答我啊,白小姐!”我不放弃地冲着手机大喊着,希望白珂她们能安然无恙。可是终究没有任何回应。刚才突发的巨响,像是出车祸了。白珂,ada,孙欢媛她们三人都出事了吗?刚才白珂说她去省城机场接旅游回来的ada和孙欢媛了,所以她们三人应该都在同一辆车上,一死三命……
“怎么了?是谁的电话?”杨帆见我突然惊恐激动地大喊大叫,拍着我的肩膀问。
“和张芳铭一样,是欧阳佳佳的顾客,都死了……都死了!”没有活口,无人生还。我救不了她们,严格来说,她们都算是被我拉下水的。
我昨天还对amanda告诉所有当事人欧阳佳佳的违规操作这件事而不齿,跟她表达着不满……可这些当事人,却不是因为amanda而死,而是因为我而死。是我自作聪明,是我多管闲事,是我害死了她们!
我陷入极度的懊悔和自责中,无法自拔。
“又有恶犬袭击人?!在哪儿?”杨帆听到我说的,大吃一惊,赶紧询问我具体。
“不……不是恶犬袭击人,应该是车祸……省城回安台的高速公路上吧……应该……”我无比丧气地说道,语气低沉得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车祸?”杨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车祸也是欧阳佳佳弄的?”
“我不知道……”我已不想多作回答了,说得越多我越是难耐心中的不安感。
十几个人,一天之内全都以各种“意外”死掉了,何其残忍疯狂,已经比冯兰兰杀的人都要多了。太可怕了!
糊糊说她是杀鸡儆猴,警告我不要再插手,多管闲事。否则她还会杀更多人吗?把那一百八十九个人(不止那么多,这只是amanda统计出来的她认识的人)全都杀掉吗?
我……我还要再继续与她对着干吗?就这样作罢?没有被投诉的风险,她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继续杀人了吧?
那……之前被她杀的人,就真的全服当成意外算了吗?向她妥协,无疑是助长她的气焰,告诉她自己认输了,承认自己害怕她。公道何在?
“杨队,这是那名死者的手机。”我思绪混乱,突然一个警员走过来向杨帆报告情况,递给他一部用物证密封袋装着的手机,上面全是血污。我想象着张芳铭满是恐惧地给我打电话,同时躲避着德国牧羊犬的攻击,全身是血的场景,鸡皮疙瘩冒满了全身。
“嗯?没上锁?”杨帆拿着手机,看到屏幕显示着主页面,抬头问那警员。
“锁了,是用死者本人的指纹解开的。”警员回答到,“我查看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发现事发前半小时,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通话时长超过一分钟,有些可疑……”
“哦?”杨帆点开手机通话记录,找到最后一个通话的号码,“180……5380……”
“别怀疑了,这是我的电话。”我把手搭在杨帆肩上,失落地说到,摇摇头,“杨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就在这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吧,我处理完这边,稍后会再联系你。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垂头丧气一蹶不振的!怎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倒!”杨帆把张芳铭的手机递还给那个警员,用力拍了拍我的屁股,教训着我,让我回去休息。
我无奈地点头答应着,转身去按电梯下行键,等到电梯上来,我便和桐生走了进去,离开了张芳铭家。
白来一趟,什么事也没做,什么忙也没帮上。还消耗了大量的气,搞得自己一身疲累,太没用了,真是太没用了。
“别妄自菲薄,你这不是还救了一个警员吗?”桐生突然吭声安慰着我,它感应到了我的自责内疚和强烈的自我厌恶。冲我一蹦,扑到我怀里。
我连忙伸手抱住它,感受着它柔软的身体顺滑的被毛,享受着它带来的治愈感,“我便便完了没洗手哦!”我苦笑着说了一声。
“没事,本喵看到刚才你都擦在杨帆那倒霉警察的肩膀上了。哼哼!”桐生得意地说。
电梯还没下到一楼,景林便打来了电话,应该是他回家没见着我,打电话来找我吧。
“喂?小景。”我接起电话。
“阿一!你跑哪儿去了!?我买了早餐回来你就不在家了,吓死我了!”景林的语气有些着急,也有些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事发突然我就跑出来了,也没来得及给你说一声。我在紫藤花园呢……”我把从和张芳铭打通电话以后的事都跟景林说了一遍,巨细靡遗地让他了解整个事件过程。“……就是这样,到头来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唉!我现在从张芳铭家出来了,这就回家。”最后,我叹了口气收尾。
“阿一……你又不是超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万无一失。”景林安慰着我说到,“快回来吧,今天假期最后一天了呢,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要上工忙活咯!别再揪着欧阳佳佳的事不放了。”
“嗯好。”我还没有就要不要继续追着欧阳佳佳查下去这个问题问景林,他就表明了他对欧阳佳佳的态度。对我这拿不定主意,很容易受身边人影响的个性来说,很有效果。
我答应着他,挂断了电话。灰心丧气地想着要不就放弃跟欧阳佳佳作对得了。不过问她的事,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
叮——!
电梯到达一楼,门打开,提醒着我离开。
我抱着桐生步出电梯,走出a座楼,离开紫藤花园。刚走出小区门口,便看到了一条毛发很长很顺溜的阿富汗猎犬,它身边有一个女人,长发及腰,面容冷清,她正在紫藤花园南门对面的便利店外坐着,喝着饮料往紫藤花园这边看。应该是看到警车开进了里面,想凑个热闹探个究竟吧。
我过马路,走到紫藤花园对面的便利店外的直饮水处洗手,喝水。桐生爬到了我的肩膀上站着,四处张望着。
“快躲开,胡永一!”桐生突然大叫。
还在低头喝水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身后冲过来一庞然大物。
惊觉不对劲地反脸,看到刚才那条阿富汗猎犬向我冲了过来,距离已经很近,虽然我能看清楚它的动作,但已来不及躲闪了。
桐生猛然从我肩上飞跃而下,伸出爪子扑向阿富汗猎犬。阿富汗猎犬都没有大幅度躲闪,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避开桐生对它眼睛的攻击。只见桐生落在阿富汗猎犬背上,爪子扎进其被毛,可无奈阿富汗猎犬的毛太长,桐生的攻击就像梳子给它梳理了毛发一般,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阿富汗猎犬就这么冲向我,把我扑倒在地,我出于防备心理,倒地时已用肘部死死抵住了它的脖颈处,立马释放气传送给它。
阿富汗猎犬的前腿在我眼前扑腾着,嗷呜嗷呜地叫着,听起来像是在开心的撒娇,根本不像有攻击性的样子。可是我没有停止释放气,仍旧给它灌注,想确认它完全不具备攻击性再松开抵着它脖颈的手肘。
“桃乐丝?你发什么神经,吓着别人了!快回来!”坐在一旁望着紫藤花园的女人听到了阿富汗猎犬的叫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狗从她脚边跑走了,连忙跑过来把它从我身上拉开。
桐生这才从阿富汗猎犬背上跳离,回到我身旁问:“都叫你快躲开了,反应那么慢,呆子,没事吧你?”
“嗯……嗯,没事,它好像并无恶意。”在传送气给阿富汗猎犬的过程中我就发现了,它不受我的气的影响,行为并没有改变,仍旧扑腾着想要把头伸向我。而我也感觉不到它对我存在攻击性,正因为没有攻击性,所以才会不受我的气的影响。
“本喵也感觉它好像不是要攻击你,而是见到你很高兴……不过它又把你扑倒在地了,就算没有攻击你的意思也有可能导致你后脑着地,对你造成伤害吧!?这蠢狗!”桐生吐槽着阿富汗猎犬。
“实在是对不起啊,刚才我走神了,没牵好我的狗,你没事吧?”长发女子牵好了她的阿富汗猎犬,跟我道歉着。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听起来很是干练,和她冷清的面孔有点反差。
“没事,它平时都这么high吗?”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看着阿富汗猎犬问。
“也没有吧,不知道今天它怎么了……”长发女子也觉得她的狗有些过于兴奋了,到现在被她牵着仍在左蹦右跳的。她不解地回答我。
“它说它叫桃乐丝,你不记得它了吗?”桐生突然跳到我怀里让我抱着,翻译着阿富汗猎犬的话。
“桃乐丝?……”我低语一声,细细回想着。一般来说,宠物是狗的顾客来迟啸猫咪事务所找我们,不是走失寻回就是狂躁攻击性消除的。阿富汗猎犬那么有特点的狗,我在服务过程中倒是见过几条……不过由于只是走失寻回或是狂躁攻击性消除这种短时间接触的服务,宠物主人一般也不会给我介绍他们的宠物名字,且宠物也不会与我太相熟才对。
桃乐丝这个名字……我还真是没什么印象呢。
“你怎么知道它叫桃乐丝?”长发女子听到我细碎的低语,惊奇地看着我问到。
“你刚才把它拉开时喊了它的名字啊。”我好像是听到长发女子喊了一声,但其实我根本没注意到她喊的什么名字,随口胡诌应付着。
“哦……好像是。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看看有哪里不舒服的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长发女子礼貌地问我。
我又不是碰瓷的……不就摔了一跤嘛……我心想。
“女士,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吗?”阿富汗猎犬依旧兴奋不止,我越发好奇,于是便问到。
“这位先生,这搭讪方式未免也太土了一点儿吧?”长发女子撩了撩头发,不苟言笑地说。
桃乐丝仍在嗷呜嗷呜叫着,兴奋度不减。桐生在我怀里徜徉翻滚着,转过身看着桃乐丝,表情严肃地听着它说话。
“它说,你曾在附近的湿地公园帮这女人找到过它,从欧阳佳佳手里抢走了走失寻回的生意。”桐生傲娇不可一世地说着,“它记得你的气味,很舒服的大哥哥,啧啧啧!”
“从欧阳佳佳手里抢生意……”我并没有刻意与欧阳佳佳抢过生意啊……只有为了引开她对冯兰兰连环杀人事件关注的那次,是为了挑衅她才……
我想起来了,紫藤花园附近的人造湿地公园,我和小奶牛搭档挑衅欧阳佳佳,成功抢走她的走失寻回单。这长发女子和阿富汗猎犬就是当时欧阳佳佳的顾客。我记得当时我好像给这女人留了联系方式,只不过她并没有当场就答应加入会员,后来确实也没有再和我联系过,所以我对她几乎没什么印象。她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
“她叫蓝林琳。”桐生看穿我的思绪,又从桃乐丝处获得信息,提醒着我。
“哦哦,我记起来了。”蓝林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的自言自语,在她看来我就是像个神经病一样在演独角戏。“蓝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叫胡永一。”
“你……”蓝林琳听到我唤出她的姓氏,莫名其妙变成惊恐,就像我是个跟踪狂似的,瞬间对我充满了防备,“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你忘了吗?在旁边的湿地公园,桃乐丝走失了,你先是找的欧阳佳佳帮你寻回,可后来是我帮你找到桃乐丝的。”我为了消除她的疑虑,不增加她的恐慌,在她想起来之前,并没有移动身体,就站在原地不动地提醒着她而已。
“嗯?……”蓝林琳似乎想起来了,不过又不太确认,打开手机翻了翻,抬头问我,“你是……迟啸猫咪事务所的?”
“嗯嗯,太好了,你想起来了。”我松了口气,被当成变态跟踪狂的感觉并不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是来帮人找宠物的吗?”蓝林琳放下戒备心,也变得松弛下来问我。
“不,出了点麻烦事里面……”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张芳铭被自己的爱犬咬死的事比较好,故随口溜过这话题。
“麻烦事?和里面的那些警车有关吗?”谁知蓝林琳却敏感得很,猜中了相关。
“嗯。”还是无意多说,我便转移注意力跟桃乐丝问好,走上前蹲下抚摸着桃乐丝,“哈喽,桃乐丝,你刚才是想跟我才来扑我的吗?嘻嘻,吓我一跳呢!”
桃乐丝乐不可支地蹦跶着转圈,时不时把头凑过来舔我,连带着我怀里的桐生也一块儿舔了。
“死狗,口那么臭!不许碰本喵!”桐生气得跳出我的怀抱,逃之夭夭。
“胡先生,”蓝林琳也不是个太八卦的人,她并没有揪着问题不放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她拉了拉牵引绳,“不好意思,我得回家了。走吧,桃乐丝,晚上再带你出来玩哦!”说完,拉着桃乐丝就离开了便利店门口,径直往东走去,没有过马路。
奇怪,她家不应该是在紫藤花园吗?紫藤花园南门就在马路对面啊,她怎么往东边走了呢?疑惑没持续太久,转念一想,万一她在安台多处都有房产呢!欧阳佳佳的顾客,不都是比较有钱的人嘛!
这么一想,疑虑便没了。我耸耸肩,再度抱起桐生,拦了辆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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