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警察收队,走了?”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胡斌鑫的话,反问到。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给你打电话?呵呵。”胡斌鑫的语气就像有着超强自我表现欲的人,在向我炫耀他从警方的搜查中完美抽身的感觉,狂妄得不可一世,“话说你还真是不老实不乖哈,是不是刚才尝试着要登录你的微信号所以把我的微信号退出了啊?给你发了半天的微信语音也没反应,真是淘气啊你!不要再耍小聪明了哦,否则我就先把地下室的猫给杀掉!我想想,下一只该杀的应该是阿拉斯加犬了,它后面应该是要轮到一只加菲猫了吧,对,就是它,要是你再给我不听话乱来,我就先杀了它。”
“不可能,杨队知道我在这儿,他不可能没找到我就走,绝对不可能这样!”我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一个劲儿地向手机那头的胡斌鑫否认。不管警察离开与否,事实上在胡斌鑫给我打QQ电话的时候我就立刻已经盘算好要进行自救了。一定要和他保持通话状态且不动声色,不让他起疑心地用我的手机去连接这个密室里的WiFi密码,然后和杨帆联系,让他找到我的藏身处,过来救我。
“怎么不可能,不如我们视频吧?让你看看我家里现在是空空如也,只有我一人哦!真是好孤独呢。”胡斌鑫说完就立马把QQ电话给挂断了。
我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用另一只手拿着。趁着胡斌鑫挂断QQ电话,我连忙下滑他的手机屏幕,长按WLAN的图标,弹出已连接到的网络名称页面,点一下该网络的名称,向下展开弹出“点击分享密码”的几个字。我点击了那几个字,随即弹出了一个二维码。
我连忙将自己的手机的镜头打开,准备扫描连接WiFi的二维码。哪知道,【冰恋峡湾】这时候发送的视频电话请求弹了出来,把连接WiFi的二维码挡了下去。
我心一颤,紧张得手有些哆嗦。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按了返回桌面,再次下滑屏幕,从WLAN图标中找到连接WiFi的二维码,用我的手机扫描连接上地下室的WiFi网络。
看着“正在连接”的沙漏图标来回旋转,我揪心等待着,不停念叨:“快点!快点!快点!”
好了!
我的手机连接上了地下室的WiFi,紧接着我就连忙点开微信,找出杨帆的号码,给他发送语音通话过去。
胡斌鑫手机的QQ视频电话在这时停止了响声,那么短时间,不可能是因为我这边无应答而自动结束通话邀请的,我抬手一看……“无网络连接”几个字的提醒语出现在QQ消息页面上方,WiFi连接的扇形图标中间插了个惊叹号。
我一惊,转头看自己的手机,发现刚连上的网络已经断了,手机又恢复了无网络状态。给杨帆的语音通话根本没有拨出去。
被……被胡斌鑫发现了吗?我偷偷连接上了地下室的网络……真该死!如果真被他发现了,那隔壁地下室的秃毛加菲……完了完了,我害了它!
怎么办?求救无门了!只能慢慢等死吗?我焦虑不安地来回走着。
突然,胡斌鑫的手机又响了起来,QQ视频电话。咦?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又有网络了!?我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确实又连上了WiFi!
我镇定镇定心情,决定先接通胡斌鑫打开的电话,在和他说话的同时给杨帆发信息求救便可。接听——
“胡永一,你就是不听话呢!偷偷连WiFi是要向警察求救吗?别以为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连上网络和外界联系了。你再试试?呵呵。”胡斌鑫得意地笑着说。
嗯?!我看了下自己的手机,依旧处在网络不可用的状态下。
“不行吧?哈哈!”胡斌鑫迫不及待想听到我失望气馁的回答似的问到,“刚才你的手机一连接上网络,我这儿的后台监视就发现多了一个终端在连接使用我家的网络哦。说起来我还被你吓了一小跳呢,弄得我慌张地扯掉了网线。哈哈,其实我从后台直接屏蔽掉你的手机端连接就行呢,这样你就被禁止连接我家的网络了。瞧你把我给吓得都手足无措了!怎么办呢?你让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说罢,胡斌鑫把视频镜头切换,对着屋里拍摄,镜头最终停在角落地板上四肢被捆绑着的秃毛加菲身上。
“你要干什么?”我见状惊叫出声。
“杀了它啊,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我说了你再给我耍小聪明不老实的话,我就要杀掉它的,可不能食言。”说完,镜头晃了晃,我看到胡斌鑫用脚直接往秃毛加菲的头踩踏上去。秃毛加菲发出喵嗷嗷的惨叫声,哭喊着救命。
“住手!你快住手!”我着急地大喊着,秃毛加菲的惨叫声让我心痛剧烈,但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对着手机喊叫着。胡斌鑫没有听我的叫喊而停下来,一脚接一脚地冲着秃毛加菲的头使劲踩踏着……秃毛加菲的求救声也由撕心裂肺渐渐变得混沌不清,痉挛颤抖的身体最后也变得僵直不动弹了。“住手……你不要……你给我住手……”我喊到嗓子变哑,失了力气,感受着秃毛加菲的疼痛,难过变成愤怒地咬牙切齿,“可恶!胡斌鑫,你这个变态,我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哟?嚯嚯,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不放过我?”胡斌鑫不屑地问,又说:“你们就乖乖等死吧。不知道你们能熬几天呢?哎呀,真该死,我竟给你们留了食物!你们饿急了会把那女人的尸体和内脏吃了吧?唉,看来得十天半个月你们才会饿死呢。”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胡斌鑫!”
“哈哈哈哈,怎么你也有切割的爱好了吗?哈哈哈哈!”胡斌鑫狂笑不止,一阵后他收回笑声:“放心,我会把你的肉喂给你最喜爱的猫吃的,绝不浪费哦。”
“胡斌鑫!你这个变态!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我已经无法保持冷静,情绪失控起来,和刚才的雷云生无异。
喵呜~!
“嘘——!冷静!”一直在桌上一声不吭的桐生突然叫了一声,走到我面前,昂首用它那铜金色的眼睛看着我,“别怕,胡永一,本喵说过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告诉他,他会死得很惨!”
我怔怔看着桐生,它的眼神深邃得要摄人魂魄般,同时也能吸走恐惧和不安一样,我感到片刻的安宁。听着桐生的话,我一面看着手机摄像头对胡斌鑫说:“你,会死得很惨……”不是恶狠狠的,而是机械地重复桐生告诉我的话,“……你会被刀捅,数刀……会被撕裂咽喉……啃食眼睛……”
“你是害怕得失常,得了妄想症了吗?胡永一,哈哈!”胡斌鑫完全不在意我对他发出的死亡警告,嘲笑着我的话是癫狂之语,“真是遗憾,就算我真的会死,你也无缘看到了。你还是在黑暗的密室里享受最后的生命吧!你们吃完那女人的尸体,可以自相残杀,吃了对方哦,这样你又可以再多活一段时间,想想就好精彩。胡永一,你究竟能熬多久才会死掉呢?嘻嘻,我拭目以待!”
在我看来,他才是癫狂发疯了。
桐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继续让我传达着它的话:“……我会见证你的死亡,没有人能救你,我将看着你痛苦地死去,马上……”
马上?!我自己说完都惊了一下,满脸诧异地看着桐生。
叮咚——!叮咚——!叮咚——!
手机里胡斌鑫那边响起了门铃声。
“靠!又是谁啊?”胡斌鑫不耐烦地骂道,他正嬉笑看着我“发疯妄语”呢,被突然的门铃声打扰,他感到十分不满。“真是不好意思,我又有客人了呢,我得挂电话拔网线咯。别担心,我处理完会再联系你的,胡永一,要是你实在无聊,可以先看看我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解解闷哦!”说完,胡斌鑫便挂上了电话。
嘟一声,QQ视频电话切断,紧接着,QQ主页面弹出“无网络连接”的字样。胡斌鑫的手机又被断网了。
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我一边点开胡斌鑫的手机相册一边问桐生:“你刚刚说的他马上将死去……是什么意思?”
“哼哼,就是字面意思啊。”桐生得意洋洋地回答我。
“字面意思……到底……”我听了桐生的回答,仍旧一阵迷茫不解。正要刨根问底,却被相册里的缩略图惊呆了。“这……”我咬着手指点开第一个视频……
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握着手术刀划开了一具女性的胸口,鲜血喷涌四溅。胸腔开好洞以后,没拿手术刀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胸腔里,手和血肉挤压碰撞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这是肢解切割夏小雨的视频!!!
我看了看视频摄录时间,是今天凌晨十二点多,应该错不了了,就是夏小雨被分尸的视频。
我没看完视频便关掉了,捂着嘴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滑动手机屏幕往下看缩略图,基本上都是切割肢解动物的视频和图片。夏小雨的图片也有不少,除了刚才的视频外,还有许多切割完毕后,局部驱干和器官的照片,十分血腥重口味,难以直视。这些都是要出售贩卖的吗?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视频和照片竟然有供求市场,太可怕了。
胡斌鑫故意提醒我查看他的相册,是想让我更害怕不安吧……让我想象倘若自己死在这里后,尸体也会被他进行那样的切割,然后录制成视频上网销售贩卖。
“桐生……你说不会让我出事,是有把握能出去吗?”我内心躁动不安,强忍着要崩溃的心态问桐生。
不能垮!胡斌鑫和冯兰兰相比,算不上什么。和欧阳佳佳比更是小巫见大巫!经历那么多,面对死亡的威胁,我并不那么害怕。我自己告诉自己,让自己坚强。
“当然!等着就好,本喵不会骗你的,马上!”桐生舔舔舌头说。
“出去……?有把握能出去吗?!”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雷云生突然后知后觉地惊叫起来,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我的胳膊问:“你在和猫说话吗?哥,你的猫怎么说的?我们能出去对吧?我们还有救是吧?……”他的眼神里除了哀伤外还有带着期许的凶光,似乎他对出去的期待并不是因为想要获救,而是想要杀了胡斌鑫报仇。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对他的感觉有些复杂。
而桐生突然转头面朝着雷云生,喵呜叫了一声,歪着头,用它那深邃摄魂的目光看着雷云生。
“能……真的还能出去……吗?”雷云生注意到桐生正看着他,也弯腰趴在桌上,凝望着桐生,与它四目相对地问。
喵呜~!桐生像是回应肯定答案似的又叫了一声。
“是吗?是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雷云生激动地笑了起来,又哭又笑,俨然像个疯子。他一把抱起桐生,紧紧地抱着,笑着哭泣。
实际上桐生听不懂雷云生在说什么,雷云生也听不懂桐生在说什么……
桐生刚才喵呜的一叫,是说:“胡永一,你让他调整下心情,别哭了省点儿力气,别待会儿出去了没力气向胡斌鑫报仇了!”
报仇……我以为都是愤怒之言,随便说说而已的。就像我,嚷着报仇,却永远不会动手杀人……可是,不应该都是这样的吗?杀人呢,真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吗?在心中千百遍地想,回到现实有多少人能真正下得去手呢?
所以,我并没有将桐生的话翻译给雷云生听,看着他紧抱桐生悲喜交加的模样,这画面挺好。
“真是讨厌!哭得本喵身上都湿了!放手!!”桐生可不愿被雷云生抱着,挣扎挣脱了他的怀抱,跳回桌子上,在桌上来回优雅地踱步走着。
突然,它迈开的前腿在半空中举着停顿了一下,同时耳朵立了起来,向后转了转,“来了!五,四,三……”自顾自地倒数起来。
“什么来了?”我拍拍桌子问,雷云生也同问。
“嘘——!”桐生让我安静,它继续倒数:“……二,一!”
咚——!咚——!
地下室通往楼道的钢筋混凝土密闭门方向响起了沉沉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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