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楼下回到家进门，就听到手机传来转账到账的提示语音，“某宝到账五千元。”
深更半夜的，谁给我打这么笔钱，吓得我赶紧打开手机查看。
翻来手机的同时，视频通话就弹了进来。是柳真。
接受通话邀请。
“喂？给你打了五千块过去，收到了吗？”柳真对着视频镜头左摇右晃地照着自己的脸，不时地轻拍，“刚敷完面膜，看是不是容光焕发年轻了许多？”
“给我那么多钱干嘛？”
“我们编辑刚给我发了年终奖，我就也给你发个红包咯，感谢你为我提供了多个头条新闻一手消息。”柳真拍完脸又开始往眼周抹眼霜，“我说过，不会免费用人的。”嗯嗯呀呀地还哼起了小曲儿，看上去心情真的挺不错。
“我也说过，各取所需而已。”我摆摆手不跟她多扯，直接问：“于旺的事结果如何？”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年年红火锅店涉嫌杀人烹尸案，且用人肉人骨作为店内餐食出售给顾客一事作为独家报道曝出来后，引发了轩然大波，现在旗舰店和其他分店都已关门不再营业。除了顾客自发地攻击了年年红火锅店旗舰店和各家分店外，也引发了食品卫生部门的极大关注，整个安台市展开了严格的查处打击餐饮行业制假贩假的行动，对多家烧烤店，火锅店进行突击检查。而年年红火锅店分店的加盟商也因旗舰店受到牵连，损失惨重，此刻应该都在找律师向于旺提起诉讼要求赔偿吧。”
“他会被抓起来判刑吗？”我不懂地随口一问。
“应该不会，他的律师很厉害，都能帮他处理好。不过在我看来，蹲监狱吃牢饭并不比让他留在外面接受大众的审判更让人爽快，他现在惨得可叫一个穷途末路啊。”柳真抹完眼霜了开始接着在脸上涂晚霜，兴致盎然，“听说工商和食药监罚了于旺九个月的营业额呢，真够狠的。加上他花钱请律师打点一切，赔付给年年红加盟分店的赔偿金，以及他店内除羊肉以外的供货商的欠款，这可不是比小数目，他要求所有分店都必须从他这儿拿货，加上与供货商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此刻不止是所有店面一年的货款而已，还有中止合约的违约金。
“我已经对他这条线失去兴趣了，可我一同事竟还想做后续报道。我索性把之前暗访的录音，视频全都交给了同事。同事带回第一手消息也都会告诉我。听他说，于旺家外面现在总会有一些不速之客聚集，有的是爱猫人士，有的是之前年年红火锅店的顾客，还有些是因为年年红火锅店的猫肉掺假事件而受到牵连查处的其他餐饮同行。他们的目的不用我说你应该能猜到，都想收拾教训于旺一顿。于旺就这样被堵在家不敢出门，被吓得连窗户都不敢靠近，生怕有东西会从窗外砸进来。
“对了，听同事说，今天下午于旺老婆在网上发了个视频替于旺向公众道歉，请求公众原谅呢！下跪来着，边下跪边哭着认错道歉。”柳真喘了口气，感觉像是结束八卦分享一般，拿起化妆台上的丫丫天然矿泉水一饮而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害人害己，还连累家人。唉！”我叹了口气，为于旺的老婆感到可怜。
“还是听说的，于旺和他老婆感情并不怎么好，听说于旺在外面还有小三儿呢。不过自从他出事以后，他的小三儿从未出现被记者拍到过。他老婆倒是对他不离不弃的，今天还帮他扛，替他道歉。还真是奇葩，为这么一个臭男人下跪哭泣，还要继续守护他，你说她是不是傻？”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独立自主，自强不息吗？”我挖苦她。
她似乎理解成我在嘲笑她过于强势能干，所以没有男人缘。她反击道：“没有男人女人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何必为了个男人让自己失去自由，一辈子都围绕着他转？”
“好吧好吧，大记者，没想到你还挺女权思想，我们跑题了。”我赶紧强行转回话题，我害怕跟她讨论男女的话题，“所以，现在于旺就躲在家里，没法出来为非作歹？年年红火锅店也彻底地被取缔消失了？”
“为非作歹？你是指他会找人报复我们这些调查举证他，送他进入这般惨境的人？恐怕他已不具备这个能力了。谁为他效力？这些都要用钱好不啦？现在他没有闲钱可供他做此类消费。”
“也是，那就算了结咯？”
“功德圆满。”柳真冲镜头比了个大拇指，“对了，关于找于云龙的事，你的消息来源怎么说？”
“你还想就刘富贵之死继续追查吗？”我反问。
“倒也没那么想……只是好奇是谁干的而已。”年终奖发了果然不一样，此刻柳真已然没有先前让我帮她追查于云龙下落的迫切感，“你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毕竟对方杀了刘富贵，也算干了件好事，解了黄璐之死之恨，说起来我还挺感谢他。我对刘富贵一直存在杀意，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潜藏在内心的想法，我不会去付诸实践。而有人替我去实施了我的想法，残忍暴虐地将刘富贵杀死。我甚至将这当作恩赐，所以我要保护我的恩人，但愿他不会被警察抓到。”
“没想到你内心住了个恶魔啊！”柳真笑了，对我表示欣赏，“也罢，到此为止吧。那我们就此作别，来年再见咯。”
“呵呵，希望再也不要见了，一见你准没好事。”我调侃着，挂断了视频通话。
腊月二十八，完满结束。
明天约小熊见个面，告诉她事件终了，晚上再去看看黄璐爸妈。后天年三十，几点的高铁票都有，后天回老家，就这么决定了。
我给小熊发了条信息，问她明天是否有空。她很快便回我有。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小熊问我回老家了把糊糊放哪儿，如果没有找好地方可以放她那儿。真是个热心肠的姑娘！
“糊糊，我后天就回老家了，今年你想老样子去宠物店寄宿还是换个地方呢？”我把小熊的提议告诉了糊糊。
“她不用回家过年吗？”糊糊满不在乎地问，似乎去哪儿它都无所谓，反正到了地方它都是吃睡吃睡不理人的状态。
“她家就是安台市的，过年也就像平时那样，周末回家吃顿饭的感觉。”想想和父母同住一城市，确实是这样，长大成人了，也没啥年味儿可期待的。陪父母吃顿饭，聊会儿天，就是过年了。
“那就去她家吧，本王帮你省点钱。”糊糊翘起后腿边舔边说。
“真体贴，糊糊大人！”
“哼哼，然后省下来的钱多给本王买点鲭鱼罐头和鲔鱼罐头！”糊糊伸着舌头抬起头，露出皎洁的目光，像月亮般阴寒。
替我省钱？简直做白日梦！我忍不住抱起糊糊蹂躏，“遵命，贪吃鬼。”
一切安排就绪，完事回家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