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没事啦,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人,小景。你能分清虚拟和现实就好。”我轻抚着景林的头,说了句不算直接安慰的话,表明我对他行为的看法和立场。
既然他都说了他知道那些“吴蔚”都是镜中世界的人偶,他才下的杀手,也进一步证明了他的分辨力和克制力。刚才的大开杀戒不过是纯粹为了发泄而已,即便他真的对吴蔚存有杀心,他也不会在现实中去做。正如我所想的,他比柯木可有自控能力,能自行消解部分戾气。我会加以引导帮助,尽可能地消除他的负面的恶性情绪意识。
“阿一你会因此讨厌我吗?”景林仍是怯生生地问。
“嗯……讨不讨厌不好说,但你继续持有这种情绪下去的话,我可能会不那么喜欢你了……”不能一上来就用满贯疗法,景林不适合。从温婉些的拒绝开始较好。
“我改,我一定改,我不会这样的!那些都是在虚拟世界干的事,我不会在现实世界里这么做的,我都一鼓作气全都发泄完了!阿一,不要讨厌我!求求你!”景林急了,慌张地紧抱着我,哭丧着脸乞求道。
“好,你要说到做到哦!”我僵硬地答应他,实在是做不出以前的甜蜜感来了。
“哼,大胡,你的态度过了哈!小景已经承认错误了!你怎还那么不依不饶的板着脸。”卧室传来迟啸的声音,他也醒了过来,坐在床边冲我不爽地说着,“都说了是发泄而已,小景又不是失控乱来了,他很清楚那些都是假人,所以才那么做的。”
我为迟啸突如其来的斥责发难感到头疼,他怎就突然站到景林一边去了,我一头雾水。最主要的是他竟然也以“发泄”二字来解读景林在镜中世界充满杀戮暴戾气息的行为,他脑子又坏掉了吧?
迟啸又絮絮叨叨说了我一通。我放着他和景林不管,先去送柯木可回家这件事深深惹到了他。他在被郑幻然破例获准带景林回来时,已经向景林打过小报告了,数落我的不是,斥责我对他们的冷漠。
可景林知道我知道他在镜中世界杀了“吴蔚”这件事,注意力全在我是否会因这件事讨厌他上面,压根没关注到迟啸吐槽我的点,我先送柯木可回家并没有激起他的不适。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景林杀了“吴蔚”的行为,除了在泄私愤,其实还是在试探我对他因妒生恨导致极端行为的情况会作何感想及反应?
太可怕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的好。越想越复杂,越复杂就越看不懂,越不懂就越觉得景林陌生而可怕。
他本性不坏,我坚信他能调节控制好自己,积极向上。
“虎王,我们走!”迟啸哔哔半天累了,见我没太大反应,也不与他争执辩解,索然无味地抱起地板上正犯迷糊的虎王,赌气摔门离开,下楼回家。
“阿一,你别生气了……”景林看着迟啸离去,我仍皱着眉,又温声软语地说着。
“我不生气,小景。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出去吃饭。”我安抚着他,露出浅笑,让他稍感心安。
他听话地点点头,亲了我一口,跑去厕所洗澡去了。
正好吴蔚不在,短时间内他也不会回来,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帮景林戒掉妒忌,消除戾气。而我和他的关系……看事后成效再做讨论吧,现在就继续持续下去就好。
……
日子相安无事的过。迟啸猫咪事务所恢复正常营业,没有再次申请入驻奇幻能力交换屋的收益挑战。
迟啸对我的不爽隔天便忘干净了。景林和我倒也没什么别的异于平常的变化,仍是每天两点一线的工作回家,吃饭睡觉。
镜中世界事发不过两三天,我已觉得那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般,甚至有时回想起来觉得太虚幻,一点儿实感也没有。每天跟我在一起工作生活,吃饭睡觉的景林,无比的乖巧可爱,丝毫戾气也没有。凶残暴戾地虐杀“吴蔚”,仿佛梦一场,那些都不是景林干的,是我弄错了一般。
不,杀戮因子在,即使是深埋内里,也要防患于未然地引导消除,不能怠慢。
妒忌是最具刺激的导火索,见到吴蔚与我互动便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焦虑和不安,所以,系统脱敏很有必要。
直接见到吴蔚刺激过大。刚好吴蔚此刻不在安台,远走西北送兔狲归乡,不时会通过小熊和我视频联系时聊上那么一两句。这时候就不必避讳着景林,算是系统脱敏逐渐增加刺激的步骤。
事实上,景林表现得很好,他不仅不在意我与吴蔚的视频聊天,甚至偶尔也会与我共同入镜与小熊和吴蔚以及兔狲打招呼。当然,必须得是有小熊或兔狲同在才行,吴蔚单独一人时,景林仍不太乐意与他在视频中面对面。
已经很不错了,循序渐进地来就好。
“今天就到这儿吧,待会儿我们还要去参加一个少数民族的节庆活动呢,改天再聊哦!”小熊说着,朝镜头挥了挥手,立刻挂掉了电话。他们已经抵达甘孜州了,准备在康定市逗留几日再往稻城亚丁走。
挂了视频通话,景林从身后抱着我,羡慕地说:“他们玩得真爽,阿一,改天咱俩也去旅游吧。”
“好啊,让迟老板放我们几天假!”我转身揽着他的肩膀,冲迟啸说。
“预约天天有,你说我找哪天给你们放假?别做梦了,干活吧!”迟啸白了我们一眼,继续打电话联系顾客确认着预约服务的时间和地点。
奇了怪了,成立迟啸猫咪事务所的初衷是为了入驻奇幻能力交换屋,击溃欧阳佳佳。现在这个初衷目标被搁浅遗忘了,迟啸倒还继续认真经营起事务所来了……他的脑子,真是瞬息万变,捉摸不定啊。
我在心里吐槽着迟啸,手机突然又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萧菲儿打来的电话。
这几天我和她时不时倒是会联系,不过都是以短信息的方式,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关于她想离开柯木可的事。我从未给她建议,只是听她倾诉而已。我相信这些短信息在每次与我联系完后她都会删除,就是如此小心翼翼。
可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呢?我带着疑问接听。
“喂?大哥哥!”是柯木可的声音,幼齿清脆,“都快一个星期了,你什么时候才带我去游乐场玩啊?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哈!”
我有些混乱。柯木可用萧菲儿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让我履行承诺带她去游乐场玩?……
平时萧菲儿的手机绝不离手,怎会让柯木可用来给我打电话?想必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都删除干净了,萧菲儿正在一旁看着柯木可与我通话联系吧……绝对是有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