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班,我和黄璐去郊区的温泉城泡温泉。最近一直在为年年红火锅店的事劳心费神,整个人都要变忧郁了。趁着休班,就出来放松一下心情,浪一圈。刚好柳真交给我的暗访任务我已做完,由于她和糊糊都不让我联系动物保护组织团体,我也没有准备下一步计划,索性等着柳真她那边的暗访安排结果再说。
厂房大院待宰的猫咪我不是不焦心担忧了,而是真的如糊糊所说,一旦远离那个场景和环境,有其他东西分散了注意力使自己不刻意去想起那些事,实际上是可以逐渐淡化掉这种焦虑感的。
泡着温泉,黄璐提议晚上把以前在便利店打工时关系还不错的同事约出来,聚个餐然后去唱歌。反正没别的事,我没意见。
最后约了三个旧同事,一块儿吃了晚饭,然后去KTV唱歌。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玩嗨了,没有一个完全清醒的。我尽量保持清醒,控制着量,在感到微醺时我已不再继续喝了。黄璐不是,整个一副玩野了的状态,一直不断跟另外三个旧同事喝着。
我知道黄璐的量,海了去。那三人没一个喝的过他。我自顾自唱歌,他们四人又喝了一件啤酒。不一会儿,其中一个长得憨直帅气的旧同事跑出房间,直奔厕所,我猜想他快撑不住了,吐完就趴掉。
“我跟他睡过……”黄璐凑到我耳边跟我说,没等我反应便起身也走出房间。“我也去厕所……去看看他。”露出一脸坏笑。
黄璐是在玩火,他明明和吴蔚在交往,可他还……我只能解释为酒精作祟放大了他的欲望,让他不能自已。不对,他说他和那憨直的同事睡过,可据我所知那憨直的同事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会……本来就有点微醺头晕,现在越发凌乱。
此时黄璐的电话震动了起来,是吴蔚。我不会随便接别人电话,即便是黄璐的。任凭电话震动到自己停止。随后又再度震动,反复了几次。
奇怪,黄璐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担心他玩太过火会引火烧身,到厕所去找他。发现他和憨直同事连门也没锁就在厕所隔间里啃起来了,还好当时厕所里没别人只有他俩。我尴尬地敲了敲隔间的门,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憨直同事受到惊吓地弹开黄璐的身体,转身看到我,惶恐地跑出厕所。黄璐则是赏我大白眼,问我有何贵干,坏他好事干嘛。
“吴蔚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可能有急事找你。”现在提吴蔚,用意一目了然吧。
“放心,逗逗直男玩而已,不影响我和吴蔚。”黄璐得意地笑笑,在水池洗脸让自己更清醒些。
“一吊就上钩,这还直?你不是说都和他睡过了?”
“他都结婚了,不直也是个深柜。我同情他,帮他解解闷。”黄璐说罢一脸轻松地走出厕所,“我去给吴蔚回电话。咱撤吧!”
我不明白他们以何种模式相处,或许因为对未来感觉遥不可及,没有保障,所以才持游戏人间的态度吧。但享受当下并不意味着肆意滥交而让感情变得轻浮。
虽然接纳了黄璐的取向,并声称理解他,但我终究不是他,无法设身处地的想他所想。
吴蔚开车过来把黄璐接走,我也跟其他三人分道扬镳,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感觉很寂寞,我借着酒意给小熊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单纯地因为寂寞而想到了女人,进而在我认识不多的女人里联想到了她而已。并不是看到黄璐和憨直同事的狂热而“性”致盎然,与性无关,就想来个能聊天作伴的女人,不要交友软件的礼炮烟花。
“好几天没联系,我正想找时间问你呢。推倒年年红的行动准备得怎么样了?”电话一接通,小熊就抢先发问有关年年红火锅店的事,毫无其他寒暄。或许对她来说,我和她唯一的联系是猫而已,别无其他。
“那个……视频已交给记者了,她在筹划进一步取证中,再等等吧。”我应付地回答完她,接着问:“你现在有空吗?”尝试约她出来,试探一下她对我是否有好感。
没想到事与愿违,“没空,我追新番呢,你有什么事吗?”我想我不必试探了,看来是没好感。
“呃,没什么事了,有情况我再通知你吧。”难免有些沮丧,心里仍旧空空的。心想,还是用软件约个女人吧,短暂欢愉后回家撸猫,绝对疗愈。
“好的……哦?对了,有件事给你说。刚看到手机群聊的信息才想起来,最近星城小区有家猫家狗失窃。前两天看到业主群在声讨物业公司不作为,让可疑人员随意进出小区才导致的宠物失窃。听说好像是报警了,不过警察只是受理了,因为数量不多并没有太当回事儿。我听说调取监控录像查到的可疑捕猫人最后一次出现是一月二十号晚上九点半左右,不就是我们潜入厂房大院那个晚上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回来救被网捕住的小猫时曾遇到过捕猫人,你也怀疑他除了捕流浪猫也偷宠物猫不是吗?最后他是跟年年红的老板交货的,我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从这个切入点来进攻年年红呢?”小熊说得激情澎湃,让我也跟着投入进去,一下子将今晚的空虚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想到那晚我看到的于旺和捕猫人的交接,被困捕猫网的猫的毛色体型,然后问:“你知道都失窃了什么品种的猫狗吗?”
“狗就一条哈士奇,视频显示是自己跟着偷猫贼走的。猫失窃三只,一只斯芬克斯,一只孟加拉豹猫,一只阿比西尼亚。斯芬克斯是从二楼住户家阳台窗户上被麻醉枪击中摔落下来被盗,孟加拉豹猫和阿比西尼亚是在小区花园被偷猫贼用网捕获。可笑的是,因为这两种猫个性类似狗狗,可以外出溜达,所以失窃时主人竟就在小区花园,他们以为是他们家的主子在跟他们捉迷藏呢。呼唤半天没见回来,才发现失踪不见了。”小熊的口气听上去很遗憾。
斯芬克斯,加拿大无毛猫,价格大概万元以上吧。而孟加拉豹猫和阿比西尼亚价格略低,但也比普通常见品类的英短美短暹罗高。或许偷盗斯芬克斯是预谋已久的踩点作案,而另外两只是碰巧遇见而为之吧。共同点就和哈士奇一样,同样是主人带宠物出门溜达了,而导致被盗。这偷猫贼也有些识猫常识,虽然是偶然兴起而为之,但也是知道这两只猫的市场价格多少才动手的。至于那条哈士奇嘛……逗逗就跟他走了,我都怀疑他本不想偷走它,他可是捕猫人偷猫贼,盗狗不属于他的领域。
不过,那晚我看到偷猫贼与于旺交货的猫,并不是这三只里的一只。斯芬克斯没毛,很好排除。孟加拉豹猫从毛色排除,阿比西尼亚从体型排除。所以说,那晚与于旺交易的猫应该不是在星城小区偷的。我记得小花帮我偷听到的交易金额是一万,很高的价格了。对于偷猫贼急需销赃而言,不可能按市场价格开价买卖,而光从市场价格来看,一万就已经能买到很多种类的猫了。宠物市场里定价高于一万的猫,我思索着……不,偷猫贼开价一万交易,至少市价五万以上吧……彼得秃和斯芬克斯排除,缅因布偶和薮猫杂交的萨瓦纳体型巨大也可以排除。其他市面可见的品种猫都不会太贵,除非血统纯正。如果真是血统纯正被盗,那偷猫贼是如何锁定目标的血统这回事呢?我放弃了这个想法,跟小熊说我明天会把这事告诉柳真,看看能否以此为切入点进行对年年红的行动,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我搜寻记忆一面问糊糊,一面在网上搜索,关于那晚我看到的被偷捕的猫的毛色特征,无奈单凭毛色体型这点信息,搜寻无果,一无所获。
“一万?胡永一,本王值多少钱?”糊糊听到我的描述第一反应竟是自己的身价。
我曾告诉过它我是在公园里捡到它的,所以它从来没问过我这种问题,我一时语塞。在本地也就几百块的价格,到了外省或许能有稍高的价格,可我从不以价格来定猫的价值,不管什么品种的猫,都是与众不同的。可没想到糊糊竟会在意自己身价,也许这也是它的傲娇之处,不在乎全世界,却在乎自己在全世界中的位置如何。
“你是无价的,糊糊大人。”我无法给糊糊定价,它确实对我来说是无价的,我实话实说。
“你这回答本王很满意,赏今晚可以抱本王睡觉。”糊糊伸头过来舔我的脸,我也一阵欢愉。“本王猜,你口中那只被盗捕的猫,或许不是市面上能见到的猫。”
一语惊醒。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价格高昂和急需销赃处理也极可能是因为禁止买卖,属于国家保护动物。
如果是这样,被盗的宠物主人自然也不会报警。那么如果于旺真的参与买卖了这类型的猫,对于推倒年年红火锅店以及他的猫肉屠宰场,便有了更有力的助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