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得少,又如何做到管得好?”郭河年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郭祥聪。
“其实管理的目的不是为了监控,而是结果。让管理进入到一个自我控制的管理状态,才是最理想的管理。”郭祥聪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郭河年听到“管理的目的是结果,而不是监控”不禁欣慰地一笑。
很多管理者都习惯于相信自己,不放心他人,喜欢从头管到脚,这样就会经常性干扰到下属的工作进程。
领导管得越多,下属束缚越多,渐渐习惯依赖领导,从众,把真正宝贵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都丢得一干二净。
长期这样,一家企业,就会思维僵化,缺乏灵性,问题即使出现了,很可能都没有人会发现。
这管得多,是管理者的通病,郭河年当年犯过,郭孔城三兄弟也都经历过,只是调节的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为了使管理进入这种自我控制的管理状态,我们作为管理者,只需管理好‘头’和‘脚’。”郭祥聪继续说。
“所谓头,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做什么’和‘由谁来做’。”郭祥聪说。
“那这‘做什么’具体是什么?”郭智才忍不住问。
“首先你要想公司未来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想好战略路线,并且灌输给下属,给他们指明方向,使大家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将来会怎么样。”郭祥聪看向郭祥才解释说。
“至于‘有谁来做’这个问题,就需要选人,这问题需要具体选择,我也不太会。不过,我认为这个人,不但要技术上过关,更要在人品过关,对事不对人,重诚信。”郭祥聪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肯定。
“并且,一旦这个人不再适合这个岗位,必须坚决换人。”郭祥聪很坚决地说。
“即使,这个人德高望重,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吗?”郭孔城这时,沉声问。
郭祥聪有点意外地看到自己父亲会问自己。
“换。”郭祥聪郑重地说。
“父亲,天叔的事情,你看?”郭孔城将最终决定权交给郭河年。
“刚才聪仔不是说了换吗。”郭河年笑了笑说。
“是天爷爷?”郭祥才忍不住惊讶地问。
“是的。”郭孔安点点头。
天叔是当年跟着郭河年打江山的人,是郭河年的军师,左膀右臂,郭氏三兄弟的商业老师。
只是这些年,天叔越来越老,商业的敏锐性下降,观念与时代有点脱节,不时出现一些不该有的失误,给集团带来不少损失。
因为辈分,人情等的原因,最终还是没有动天叔的位置,只是最近的一次失误,直接导致集团损失了数亿的生意。
集团内对天叔的质疑声越来越多,不过最终最终该如何处置,决定权还是在郭氏三兄弟手上,而他们还没有做决定。
今天郭祥聪替他们做决定了。
“聪仔,那又何为‘管脚’?”郭河年笑着问。
郭祥聪一直没关有关注集团内的情况,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只是疑惑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
“管脚,其实就三个要点。”郭祥聪看着郭河年说。
“第一就是资源到位。给项目小组配置充足的资金、人员这些资源。管理者的工作是给最恰当的人,提供最好的舞台,然后让员工尽情发挥就好了。”郭祥聪说。
郭河年和郭氏三兄弟,认可地点点头。
正确的人在正确的地方,有着正确的资源,做出来的事自然也是正确的。
“第二点,别总想着下场踢球。”郭祥聪说。
“嗯?踢球?”郭祥才愣了愣说。
“嗯,管理者应该多组织培训和指导,而不是遇到难题,就把自己陷进繁琐的事物中。越是有困难,就越该让下属放开手去做。”
“专业的知识我们肯定比不过他们,还不如他们按自己的思维干,对了固然就好,错了,就当给员工交学费。”郭祥聪淡然地说。
郭河年看见郭祥聪如此淡然的神态,越看越郭祥聪越是顺眼。
错了就当给员工交学费,不计较一城得失,这格局,这心态,郭河年从16岁出来打拼,直到五十多岁才磨练出来。
而郭祥聪仅仅今年才出来实习半年,便已经有了此等眼界,实在太让郭河年惊喜了。
“第三点就是注重结果。结果是衡量成败的唯一标准,至于过程是如何,员工自己清楚就行了。”郭祥聪说。
郭河年欣慰地一笑说:“聪仔,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爷爷,这竟然被你发现了,以后有人再说你老花眼,我再也不信了。”郭祥聪呲牙笑道。
“净会拿爷爷开玩笑。”郭河年发自内心地大笑。
“刚才聪仔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郭河年看向其余人。
“嗯。”郭孔城瞟了自家儿子一眼,应道。
“嗯。”
“嗯。”
众人都点点头。
“说得很好,很有道理,你们都要谦虚向聪仔学习。”郭河年声调微升说。
“爷爷,你太抬举我了。其实这都是罗北哥说的,我只是再说一次热议。”郭祥聪连忙说。
“嗯?聪仔,你刚的管理法,是你所在实习的咨询所里学回来的?”郭河年惊讶地问。
一次罗北和汤文柏谈起管理话题时,就说到很多公司组织登山,长跑等活动,都是派发帽子和鞋子,而不会派发内衣内裤。
这其中就是管头管脚,这内裤,工作人员不会要,管理者更不要给。
“是的,汤教授有时候遇到问题,没有头绪,也是找罗北哥解决的。为此唐教授家里的红酒有一半被罗北半坑半骗地拐走了。”郭祥聪笑着说。
“有机会,我也想去见见这个罗北。”郭河年对罗北充满好奇地说。
“行,下次你来南岳,我带你去见罗北哥咨询所里看看。”郭祥聪说。
“不应该是带他来见见我吗?”郭河年说。
“这恐怕不可能,爷爷你这还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罗北哥看得上的。”郭祥聪讪笑说。
“哈哈,行,代我像你老板问好。”郭河年并无介意地笑着说:“孔城,你回头准备一箱好酒,挑最好的,给聪仔带回去拜年。”
“啊?”郭孔城诧异地说,刚才不是还准备着批评这小子乱花钱的吗?现在怎么还助纣为虐呢?
“爷爷英明。”郭祥聪立刻拍了一下马屁说。
“还有,既然聪仔对集团的事情不感兴趣,那我也不强求了,将来自己要干什么,自己想清楚就去干吧。”郭河年顿了顿说。
“父亲。”郭孔城惊讶地看着郭河年。
郭氏全部人都震惊地看着郭河年,不懂为什么郭河年给予郭祥聪如此大的自由度。
郭河年压了压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还有,郭祥聪将来需要什么资金、资源你们需要尽全力配合。如果他们做不到,你可以直接来找我。”郭河年认真地对郭祥聪说。
“爷爷。”郭祥聪声音颤抖地说。
雄鹰能飞多高,家雀又怎能知。
如果说郭氏中,谁有希望超过自己,郭河年相信只有郭祥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