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金毛说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幢低矮破旧的楼房,墙体被岁月侵蚀得破败不堪,墙皮被油烟熏得乌黑,各类老旧的线路横七竖八的交错着,几乎可以定性为危房。
但就是这样的危房,依然有不少生活困难的老城居民和打工族住在里面。
在一个低矮潮湿的小房间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抹了一把几乎发黑的汗水,继续卖力的搓洗着衣物,他的脸色腊黄,嘴唇苍白,明显是长期的营养不良。
如果细心留意就能发现,他的脚上竟然还拴着一条漆黑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拴在了窗户的钢筋防盗网上。那只拴着铁链的脚因为长期的束缚,已经凹陷下去了一大块,就好像少了一大圈皮肉,看起来十分的狰狞骇人。
在他旁边的一个角落里,蜷(quan2)躺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正目光无神的望着洗衣男孩的动作。他衣不蔽体,浑身上下破烂到已经无法用衣衫褴(lan2)褛(lu3)来形容了,更悲惨的是,他的双腿齐膝盖以下都没有了,让人多看上两眼都会心酸落泪。
女孩的哭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正是那哭泣的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土黄色长衫——与其说那是一件衣服,倒不如说是一个麻袋更为贴切,一头有些发黄的长发又脏又乱的蓬在脑后,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用手抹着眼泪。
另一个,是一个满脸赘肉,肚子上的肥油多得可以做成一打肥皂的中年妇女。妇女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去戳小女孩的额头。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天下来才讨到这么一点钱,你叫我拿什么养你们?哭、哭、哭,就知道哭,也没见你讨饭的时候哭!今天晚上不准吃饭!”
见洗衣男孩愣愣的看着,妇女又指着他喝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洗!洗慢了干不了你也不准吃饭。要是敢不洗干净,准备再挨烟头烫!”
洗衣男孩打了个激灵,连忙埋下头去继续干活。
这时,肉痣中年带着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走了进来,进门就问:“怎么了这是?”
“还能怎么着?就是这蠢丫头没用呗,你看看,一整天了,才挣这么几个钱!”
肉痣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指着黄衫小女孩凶道:“你再哭,再哭打断你的腿!”
黄衫小女孩一听,立刻停止了哭泣,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却不敢让它们掉下来,唯一能做的只是止不住的抽噎。那双惊恐而无助的眼睛,若是被亲生父母看见,不知道要怎样伤心断肠。
肉痣男指着卖花女孩说道:“你看看她,一天就赚了这么多,怎么不好好向她学学?”接着,又咬着牙,指着地上那个身有残疾的男孩说道,“你要是再赚不到钱,我就扭断你的胳膊和腿,让你跟他一样,趴在地上讨饭!”
“哇……”黄衣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旁边那肥婆娘操起桌上一根柳条就抽了过去:“叫你哭,叫你哭!”
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凄厉的哀嚎在整个旧楼中回荡,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一二。整个小屋都笼罩在悲云惨雾之中,仿佛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突然,房门被“哐”的一脚踢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一个闪身就冲了进来。等屋里的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肥婆娘手中的柳条已经抄在了少年的手中。
“唿、唿”几下破空之声,抽得是呼呼作响,那肥婆娘立刻就被抽得哇哇大叫。
“干什么干什么?”
肉痣男伸手就要喝止,却被随后进来的另一个少年一把攥住了胳膊,反关节一扭,立刻就有骨骼错位的“吱嘎”声发出,同样也忍不住的哇哇大叫起来。
紧接着,三个相貌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一看到四个小孩子惨不忍睹的样子,立刻就怒火中烧。
淑妍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肥婆的衣领,手上运足灵力,照着她的面门左右开弓,几个大耳刮子扇得她完全找不着北,满嘴的碎牙混着满口的血水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又被打得咽回了肚子里,脸上也肿起了一大块,真正变成了一个猪头。
绯瑶也不客气,从志远手中接过柳条,一股脑儿将怒火倾泄在两个毫无人性的东西身上。
一时间二人如杀猪一般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直到彻底解气了,绯瑶才罢手。这时,肉痣男和肥婆娘都已经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
志远被二人的凶悍给惊得一愣一愣的,这美女暴发的样子,也是挺可怕啊!
随后进来的金毛更是给二人的惨相吓了一大跳,心中暗呼侥幸,没有过分惹怒到这几位煞星。
而四个孩子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
可馨上前安慰他们说:“小弟弟、小妹妹,你们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我知道,你们一定是被拐骗的。”
终于,卖花小女孩第一个失声痛哭了起来:“姐姐……”千言万语,尽皆融会在了这一哭之中。因为此刻,她已经彻底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绯瑶瞥了一眼金毛,说道:“还不快报警?”
金毛愣了愣,连声应道:“哦、哦,是、是!”说罢就掏出了手机。
“等一下!”
“姐头,哦不,女侠,您还有什么吩咐?”
绯瑶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好。”金毛应道,赶忙上前听候。
只见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对他伸出一只莲藕一般的玉手,金毛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间,她的手指甲陡然变长,四道森寒冰冷的利刺就瞬间生长了出来,堪堪抵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气息顺着皮肤透进了骨髓里,令他几乎要牙关打颤。
“女、女、女……女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才混几天,没干什么坏事啊!”
“谁要杀你?”绯瑶嘴角一勾,收起了手上的冰刺,正色道:“但是你如果胡说八道,那就不好说了。我们的身份不能随便泄露,你、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告诉他们,谁都不许对外泄露半句,明白吗?”
“明、明白。”金毛唯唯诺诺的答着,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了下来。
“还有,等警察来了,不要说是我们救的。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懂吗?”
“好、好!我……我明白。”金毛唯命是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弱弱的问道,“那……警察问起来……”
“就说是你们自己。”。
“哦……”金毛应道,一时有些理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不禁讶异出声,“啊?”
心里直犯嘀咕:我的姑奶奶哎,我们都是混社会的,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好事啊,说我们救的到没什么,可也得警察叔叔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