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带着刘支书,徐主任等人走了进去。
只见大花还在叫喊着、咒骂着,坐在婚床上的李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默默地给她递着毛巾,让她擦擦眼泪。
“姑娘,我是这里的乡长,我刚听说你的经历,知道你是被他们骗来的,现在你打算这么办,要是想回家,或者想离婚,我都可以帮你!”
“你是乡长!”
夏文博点点头,大花一看夏文博的气势,再一看他身边这些人,包括只见的公公李大头都老老实实的样子,知道这年轻人果真是一个乡长了。
“姑娘,你说吧,想怎么样?”
“我......”
大花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对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了主意,关键啊,在农村有句话叫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现在自己已经和人家拜堂成亲了,这要是返回家去,还不得让四乡五邻笑掉大牙啊。
她犹豫起来了。
她着一沉默,夏文博自己都有点奇怪了,自己已经答应帮她了,她怎么反倒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大哭大闹的吗?
这不得不说,夏文博对一些农村的风俗习惯和思想观念还没有完全掌握。
李一对夏文博说话了:“夏乡长,你也不要逼我媳妇,让她好好想想!”说着话,很体贴的就把她扶到婚床上休息。
又端过来一杯水,一面吹着,一面递给了大花,说:“你先喝口水,然后想想,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我都答应你,要是你走,我送你回家!”
夏文博邹了一下眉头,说:“那个姑娘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说句话啊!”
大花抬头看看夏文博,又扭头看看身边的李一,迟疑着,犹豫着,她心想:小时候,家里穷姊妹多,自己也没得到过父母多少的爱。今天出嫁来找男人,就是要找一个能疼爱自己的。这个李一人长得是丑了一点,可自己这么的大吵大闹,他都不离不弃,也没说自己一句重话,这说明他就是那个真心实意对我的贴心人,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于是,她冲着守在身边的李一开了口:“哎!你是真的想跟我过呀?”
“是的,是的,我是真心想跟你过的!”终于听到大花开口跟自己说话了,李一高兴得喜出望外,连声回答着。
“那好吧,我也认命了。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得答应我。”大花试探性地对他说。
“你说你说,我都答应!”李一回答的很坚决。
“第一个,你得对我好!”
“这个你放心,我对菩萨起誓,我这一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要不然,就遭天打五雷轰!”
“第二个,今后家里的大事小情,我做主,我说了算。我要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要你打狗,你不能骂鸡。”
“我从小就没得主心骨,就想找你这样子会做主的。有了你做主,以后,我全都听你的!”
“第三个呢,家里的钱财我要管着,该怎么开支,我说了算。”
“我打小就不会管钱,到现在都是爹妈管的。从今往后,家里的钱全都交给你。你要我啷么花,我就啷么花,绝不跟你打马虎眼!”
“好!”李一的句句话都回答到大花的心坎上了。
“我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吧,还弄点酒,我想喝两杯。”大花吩咐着李一。
“好的,你等着啊!”李一说着,就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到外面找吃的。
直接都无视了夏文博等人的存在,看的夏文博瞠目结舌,艹,这叫什么事啊。自己还想着给人家打抱不平呢,人家却已经你情我愿了。
夏文博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有点灰溜溜的感觉,要不是徐主任等人不断的用笑话稀释着他的尴尬,估计夏文博真的会脸红。
由此,他也更深刻的体会到,农村的工作和自己过去想象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这里的人们,除了坦诚质朴以外,还有很多思想上的禁锢和传统,要想更好的理解他们,自己就必须多和他们接触,想他们所想,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胜任的乡长。
第二天一大早,夏文博就离开了金庙村,路过李大头院子的时候,见他们家的炊烟又袅袅的升起,接着,他看到了那个新娘,她正端着一盆水往外面到,她大概已经布记得昨天那个路见不平的夏乡长了。
夏文博就看到她的脸上有了一种雨后滋润的桃红,她的眼角,眉梢都喊着满满的笑意。
回到了乡政府,夏文博感到有些疲倦,吃过午饭,就在办公室小眯了一下,刚刚才做了半个梦,才梦到张玥婷正穿着一件细沙走出来,就听到了‘咣咣咣’的敲门声。
夏文博一下坐起来,睡意全无。
“请进!”
门一开,露出了文化站站长黄天承的那个大脑袋。
“黄站长啊,请进吧,有什么事情?”
黄天承露出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夏乡长,昨晚起过风后,乡大礼堂顶部都揭了盖子了,我来报告一声,别说我不来汇报了。”
乡大礼堂是东岭乡举办大型活动场所,由乡文化站管理,这个礼堂在乡政府的外面,据说已经修建了几十年,早已经是千苍百孔了,高明德在的时候,文化站的这个站长黄天承就多次向乡里吵着要经费修缮,可是高明德一直没给线。
眼下他大概看夏文博刚上任,就想着过来探一探口气,能要一点算一点。
夏文博心中也大概知道一点他的想法,就说:“走,咱们去看一看。”
夏文博看了看现场,就觉得有些蹊跷,三个大窟窿分布在不同的方向,大小不一,这让人不可思议,他现在没有做声,只是说,还是等自己和卢书记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处理吧。
“夏乡长,这文化工作不能耽误啊,要不先少给一点,我让人先弄着!”
“黄站长,不是我不答应,只是我刚刚上任,什么事情都不熟悉,卢书记是老领导了,我总得听一下他的意见吧!”
“那夏乡长你什么时候能给个回话!”
夏文博淡淡的一笑:“不好说,反正我会尽量的和卢书记沟通的!我先回去了,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夏文博就离开了,他分明觉得,那顶上的几个窟窿就是人为的,大风怎么会把房顶吹几个窟窿?匪夷所思嘛!
站长黄天承碰了一鼻子灰,慢慢地向回走,刚上文化站的台阶,他老婆蓬头垢面地问他想吃什么,黄天承就没好气的说:"吃你娘你。”
他老婆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骂,气都不打一处来,就站在台阶上,也不管街头已经有人来人往了,扯着喉咙唱歌一样的骂开了。
黄天承走进屋内没有理她,她就撵到屋里来骂,连哭带骂撒野起来了,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野种,老娘好心好意地问你,你摆个什么臭架子,不就是文化站一个小小的站长么,老娘用脚踩,芝麻大一点的官,到老娘面前摆什么谱?”
黄天承一听心更烦躁了,他不问三七二十一操起一张椅子扔了过去,老婆身子一晃,椅子飞出了门外,正砸在准备进来的两个人中,只听哎哟一声,就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来的人是卢书记,后面跟着张副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