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这样,今天还差点闹出了麻烦。
一大早,县人大的一个副主任带着几个人也驱车来到了东岭乡,作为上级人大领导,他要来参加东岭乡这次的增补乡长的选举监督工作。
卢书记在街上的一家饭店屁颠屁颠的安排好了县人大领导的早餐,刚准备返回乡政府,却见街上那个叫二癫子的小子一面走路,一面看街上大姑娘,小媳妇的屁股,没留神让石头绊了一跤,摔了个嘴啃泥。
卢书记忍不住的奚笑起来。
这二癫子心头顿时燃起一把无名烈火,正要生事,却不妨他那个小妹挡住了卢书记,这女人在东岭街面上也挺泼的,一般人不敢惹她,他虎着脸问:“卢书记,你今天给我讲清楚,选乡长的榜上为什么没有我哥的名字?”
卢书记一愣,,心想,真是什么人都有,就这样路都不会走的人,也想当乡长,他严肃的回答说:“你哥是癫子,是民事行动不全的人,没有选举资格,当然也就没有名字了。这是国家规定的。要找麻烦就找国家去。挡住我又有什么用?”
癫子的小妹发起火来,大声吼道:“那好!明年我们就少缴一个人的公购粮。你们也莫找他。他是民事行为——民事行动不全的人。你们也找国家去。”
癫子小妹丢下话,蹬蹬地走了。
卢书记望着小妹远去的背影,恨恨地说:“他妈的臭女人,脾气还不小,都知道我换届就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留。”
他正要恨恨的离开,那从地上爬起来的二癫子不愿意了。
“你敢骂我妹。我一石头砸烂你个狗吊!”癫子捡起一块大石头狠狠地朝卢书记砸去。
卢书记慌忙逃跑,慢了一点,砸在脚后跟上,他“哎哟”了一声,顾不得痛,一瘸一拐,没命地溜走了。
癫子拍拍手,气愤愤地说:“这样的人也是国家干部!哼!”
但是二癫子还是小看卢书记了,卢书记回到了办公室,一个电话给张所长打了过去,说二癫子家准备对选举展开破坏,让他关注一点。
张所长心里也害怕,这增选县长的事情要是搞砸了,自己作为地方治安的所长,肯定是要担当责任的。
他二话不说,带着几个警员,到了二癫子的家里,对他们警告了一番,告诉他们,胆敢破坏选举,绝不姑息轻饶他们,癫子是个残疾人,张所长没管,但她姐却是健全的人,张所长就把她带会所里了,说是要了解情况,其实也就是变相的看管起来,免得她影响选举。
他们这一走了,二癫子心头火起,好你个卢书记,让人把我妹子抓了,老子和你没完,丨警丨察他不敢惹,但卢书记他是不怕的,他觉得自己能对付的了,他偷偷地拿了一个八掼锤到马路上去等,心想只要那个混账王八蛋一露面,老子就砸死他。
他很清楚这个社会,打死卢书记,肯定要判他一个故意杀人罪,十五日之内枪决。但二癫子不怕,他觉得他是在除暴安良,死得其所,他要让那些老爷们晓得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二癫子足足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见到卢书记半个影子,气得他一连砸碎了十多个大石头。
提着大锤子就进了乡政府,一面走,一面对众人说:“诸位不必惊慌。我是来找卢书记报仇雪恨的。与你们无?”
但是,二癫子真是大意失荆州,竟然忘了背后,被人打了一闷棍,昏了过去。醒来已经躺在派出所的审讯室了。
这件事情的影响巨大,让选举暂停了一个多小时,连县城里的欧阳明书记和黄县长都被惊动了,在清流县,这样蓄意破坏选举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而且还有人要到会场行凶,每个人都感到震惊,县政府很快的派来了十多个丨警丨察和一队武警,对整个选举会场保护停当,在街上也建立了临时流动哨,这才让选举正式开始了。
选举的结果让很多人都感到欣慰,夏文博不负众望,以压倒性的优势,彻底战胜了张大川,这一点倒是让卢书记和万子昌都感到惊讶。
他们两人怎么也想不通,蒋主席会抛弃了张大川,转而全力支持夏文博,以卢书记和万子昌得到的信息,就在一天前,蒋主席对夏文博还是没有丝毫兴趣的,但转眼之间,形势多久发生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逆转,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至于张大川,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也是难以接受,为了这个乡长的位置,他付出的太多了,多到连之间的女人都搭了出去,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输了,输的真真切切,没有一点点回旋的余地。
在台下,他看着夏文博从容不迫的发表讲话,用平和,亲切的语言做起了他的就职演说,夏文博说什么,张大川已经没法听清,他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不垃圾的,他到现在还是想不通,自己是任何败给了夏文博。
夏文博的就职演说朴实,诚恳而富有新意,他从东岭乡目前的状况,谈到了未来的发展,在从东岭乡的特色,讲到了整合利用,他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过多的空话和官话,他就是抓住经济建设这条思路,抽丝剥茧般的,有理有据的给大家分析和指明了方向。
演讲结束,夏文博获得了所有人雷鸣般的掌声。
连蒋主席都不得不说承认,夏文博比起张大川来,更有能力,更有希望带领东岭乡几万村民,走向一条富裕,安康的道路,他庆幸,自己这次没有选错。
选举会议刚一结束,夏文博走出了会议室,觉得今天的天就有点高,有点发蓝。从后院走到前楼,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乡政府的干部们,他们都会和夏文博打招呼,那种恭维程度的确让夏文博有点始料不及。
大家众口一词:“祝贺,祝贺!”
特别是回到办公楼,同志们说:“咦,夏乡长回来了!热烈欢迎!”
到处都响起了掌声。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过来祝贺,一派闹哄哄的。
“夏乡长你可要请客,对,请客!”
正在闹着,县局那些直属的单位,什么财政所,派出所,林业局,国土局等等单位的人,一拨一拨地拥了过来,大家说起了大约连神仙都愿意听的话,羡慕、祝贺之情溢于言表。
有的同志动情地说:“当了乡长了,可不要把咱们这些老弟兄忘了!”
有的说:“夏乡长,下次请你喝酒可不能耍赖!”
言下之意,他们是一定会宴请夏文博的。
夏文博陪着笑脸,对每一个前来探望的人都客气着,今天他也是早有准备,兜里装了四包香烟,见人就发,没一会,四包烟都发完了,正在窘迫中,办公室徐主任却不动声色的给她兜里塞进了两包中华,让他又能应付一会了。
等闹哄哄的人慢慢稀少一些,夏文博才抽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此后,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在外,几乎所有的追踪电话都与吃请有关,夏文博估摸着,如果自己不拒绝的话,这样的宴请轮流排开,大概能吃十几天。
夏文博这次啊恍然中觉得,原来一个乡长,一个小的不能再小,位居十品的小领导,在很多热人眼中,竟然还是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