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我在听着呢。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论。小夏,拿酒来。”
夏文博给她倒了一点点,刚好盖过杯底,她抢过瓶子,倒了一满杯酒,一仰脖子喝下去,结果差点呛出眼泪来,但这并不影响她提问:“你说说我身上现在有没有这种器官。”
“现在没有。但是……你回家后就会……有……”夏文博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狗日的肖支书胆子也真粗啊。
夏文博越想越后怕,似乎做了一场噩梦,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一桌子的人都跑了,只剩下自己和谢主任,肖支书,还有一个计生委的漂亮的女孩子,她正满脸好奇的,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们。
谢主任笑了,她用不屑地语气说:“小夏啊,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那是什么器官,你们这些乡镇干部也太小看人了!是胎盘,对吧?!”
夏文博长出一口大气,连连的点头,说很对,相当的对!
这顿饭吃完,肖支书和村长就开始汇报情况了,他们详细介绍了高峡村得现状,特别是肖支书,一说到那个钉子户贾富贵,就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不过夏文博却心里很清楚,事情并不是他说的那样。
据夏文博听到的情况来说,这些年来,钉子户贾富贵就是他手中的一根法杖,被他运用得伸缩自如,张弛有度,肖支书是高峡村几十年的老支书了,高峡村一直是历届乡领导心头的一块症结,在村里大部分都姓肖的情况下,高峡村一直保持着家族自治的局面,就连肖姓以外的村民也顺风倒在他们的巨大威力之下,按照汪翠兰的说法,那些人都成了为虎作伥的跟班。
包括上次堵路要钱的那些老退伍军人,几乎也都是姓肖的,所以外姓人在这里根本都镇不住场子,而钉子户贾富贵理所当然地成了肖支书的拐杖,成了全乡乃至全县有名的钉子户;使得高峡村在全县声名大振,有人甚至把东岭乡说成是高峡村乡;所以凡是被安排到东岭乡任职的领导,无不对高峡村退避三舍,包括上次堵路的时候,不管是张副乡长,还是卢书记,都躲在了一边,把一抹两眼黑的夏文博支在了前面。
上次还算夏文博运气好,瞎猫逮个死耗子,解决的堵路的事情,这次啊,恐怕就没有那样的运气了。
当然,夏文博和其他那些乡长也是有所不同,他天生桀骜不驯,对自己的利益看得也不算太重,这也就造就了他总能做到其他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但话又说回来,虽然工作夏文博自认为很有起色,官却做得一塌糊涂,人家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他倒好,越来混的越背。
刚到国土资源局的时候,夏文博竟一付蓄势待发的样子,后来终因个人的冥顽不化,在即将修成正果的时候捅了大漏子,被发配到了东岭乡这个穷山僻壤,那时候,夏文博认为气数已尽,只是??世事莫测,在这里,夏文博再一次的找到了自己发光点。
所以,今天虽然不是他作为主角来处理这个钉子户,但夏文博还是希望能圆满的完成这个任务。
听完了肖支书的介绍,谢主任眼中露出了惯有的不屑一顾。
“肖支书,你也太软弱了吧,一个村民都把你弄得没有了办法,你这个支书怎么当的!”
肖支书一脸的无奈:“哎,谢主任,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情况特殊!”
“奥,有什么特殊的!”
“这......”
肖支书欲言又止,没说下去,谢主任以为他不过是在找借口而已。
但夏文博却不这样想了,他认为,存在就有道理,贾富贵这个钉子户既然能成为清流县的头号钉子,自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其中定有蹊跷,要想弄明白这些问题,看来还得对贾富贵这个人多做一点了解啊。
“夏乡长,你怎么看这个问题!”谢主任扭头问了一句。
夏文博忙说:“谢主任,今天我就是来配合你工作的,你说冲锋,我就直扑,你说隐蔽,我一声不吭!”
夏文博自然不能当着肖支书说出心中的想法。
没想到,谢主任直接回了一句:“且,你说的那样,到像是一条狗!”
大家轰然大笑起来。
‘我狂艹你谢主任全家!’夏文博心中那个气啊,这女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带刺的,让人听着实在难受。
夏文博闷着头,懒得给她出谋划策了,本来还想好了,这次好好的帮她一下,现在她这么一说,打消了夏文博的积极性。
“汪乡长,你怎么看!”谢主任又问汪翠兰。
汪翠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夏文博脸厚,被谢主任埋汰一下也没事的,自己可不愿意受她的鸟气。
汪翠兰就做出了一副沉思状来,像是正在认真思考,不容打扰般。
谢主任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肖支书。
“老肖,那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我倒想见见这个贾富贵,看看他是一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
“行啊,我这就安排人陪你们上去!”肖支书答应的很爽快。
“那好,嗯,不对,肖支书,你和我们一起去啊!”谢主任正要站起来,又觉察不对,坐了下来。
“哎呀谢主任,你有所不知道,我前天上山催欠款,一不小心,摔了一脚,这条老腿疼的很,今天肯定是没法陪你们上山了,下次,下次一定陪你们去!”
谢主任用审视的目光瞅着肖支书,掂量着他的话,有些怀疑,又有些拿不准。
夏文博心中冷哼一声,对肖支书的这一手,夏文博刚才就预计到了,看来啊,要拿下这个贾富贵,首先要找准症结,对症下药,贾富贵的问题,就得从肖支书身上下手,以前的各位乡长就是没有看清楚这个问题,直奔钉子而去,落得全身窟窿,狼藉不堪。
自己却不能上这个当。
可是不上当就要帮谢主任,对这个女人,夏文博真心又不想帮她,于是,他就陷入到了纠结中。
“那行吧,既然老肖你腿脚不方便,你就不要上去了,我们走!”
谢主任弹掉胳膊上的一点灰尘,站了起来。
她一起来,夏文博,还有汪翠兰等人也都纷纷站起来,到了村委会的院子里,肖支书扯着喉咙喊了一句“黑子!”
一个憨兮兮,傻呵呵的壮小伙从旁边的房子里答应一声,走了出来。
“黑子,你带他们到贾富贵家里去,回来给你喝酒!”
“好叻!”
这个叫黑子的壮汉‘蹬蹬蹬’的往前走去,夏文博等人一看,这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啊,太没礼貌了,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都一起跟了上来。
走了一段路程,夏文博见那黑子埋着头一直往前走,步伐很大,自己到还成,但其他这些女人都有点跟不上了,他就喊了一句。
“黑子同志,你慢点成吗!”
前头那壮汉停住了脚,却不看夏文博,转而盯着谢主任看,一面看,一面还把手放进了裤兜里,摸摸索索的,起初夏文博以为他要掏什么东西,后来才惊讶的发现,这小子在摸他自己的那个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