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底,他说出来的话也是铿锵有力,逻辑清楚,条理分明,他用最简朴的语言,给大家描绘着一个绚丽的未来,他的话被一次次掌声打断,大部分村民积极性是很高的。
黄支书看着群情激昂的场面,他的心开始疼了,不管夏文博怎么说,黄支书总是固执的坚持认为农民不能没有自己的土地,种粮才是一个农民的本分,什么搞企业,谋发展,都是骗人的鬼话,这就想上次畜牧局让大家种植牧草一样,说的多好听,最后还不是把大家坑了。
他迫不及待的等夏文博话音刚落,也站起来讲话了,虽然他不至于直接反对,但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抵制,担忧的意思。
可是,他的讲话响应这不多,这让黄支书第一次感到了恐慌,过去,只要是他说的话,村民没有不赞成的,但今天,夏文博显然完全的主导了会议的气氛,让他的威望受到了巨大的挑衅。
他怒了!他不在准备给夏文博什么面子了,这个年轻人让黄支书感到了一种威胁。
“好了,这件事情今天先说到这里,至于怎么弄,我们村委会自然会严肃讨论,最后给大家通知的。散会吧,大忙天的,都待在这里干嘛!”
王长顺心里还是有点怕黄支书的,一听他说这话,忙陪着笑脸说:“支书,我们还是让大家自己决定吧!”
黄支书立马发飙,声色俱厉的说:“决定个屁!我们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给群众,哪要我们村委会干什么,我们是聋子的眼睛,瞎子的耳朵吗!”
夏文博心中也有点气愤了,你一个小小的村委会支书,也太藐视我了吧,我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村民大会,你一句话就要解散,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副乡长!
他微微一笑,说:“黄支书,你说错了,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
黄支书哼一声:“我老头子没文化,要不你把我这个支书撤了!”
这句话够狠,直接把夏文博顶到了墙角,他对夏文博的藐视已经不再遮掩了。
夏文博脸色也是一变,对大家说:“乡亲们听好了,我作为东岭乡副乡长,我来只是传达这个精神,我不是来撤你们支书的,所以,你们还是自己决定,如果真不想干,很简单,我马上回去重新研究,换一个地方。”
下面村民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夏文博又说:“本来我和王长顺同志是想借这次机会,帮着把种植牧草的损失给大家补回来,让这些受到损失的人家都有一个到药厂上班的名额,那可是每月一千多元的工资啊,现在看来,黄支书自己有办法消化掉那个损失了,那我和王长顺同志也就放心了。”
夏文博这火点的太明显了,当即把黄支书脸都吓白了,在过去这段时间里,就数这些人闹得最厉害,连王长顺都让他们给逼走了,而且,那还是在王长顺么有什么责任的情况下。
现在倒好了,自己成了阻挡他们弥补损失的罪魁祸首,那还不得把自己家拆了。
他这里还没有想完,从下面人群中呼啦啦的起来了几十上百个村民,这些人都是上次种植牧草的人家,他们有人喊着:“黄支书,那一会我们就到你家里去上班了,你可得管午饭啊!”
还有人说:“明明是好事,黄支书非要挡住大家的财路,什么意思啊,就许你一家发财是吗!”
“不行,我们要自己决定!”
整个村民都闹起来了,夏文博见火一家点燃,拍拍手,站了起来,对黄支书说:“那行,我听你老的,我这就回去!”
黄支书扛不住了,他明明认为自己是对的,夏文博不过和其他那些乡里的败家子领导一样,是拿柳家哑村来老政绩,做试验的,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场面,他已经控制不住了,他彻彻底底的明白,这个看上去笑嘻嘻的年轻人,实在太可怕。
夏文博的煽风点火让黄支书不得不屈服,作为一个从小都在农村居住的黄支书,他是绝对不敢面对一群快要发疯的村民,那样的后果他最清楚,虽然他的心很痛,他觉得他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没有尽到一个村支书的责任,自己没有坚持立场,没有大义凛然,没有勇于牺牲的精神。
他恨自己的软弱和屈服,他甚至还很痛恨这些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背信弃义的村民。
但是,痛恨归痛恨,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村民投票表决。
投票表决的结果当然不言而喻,全村参会人数超过了百分之六十,几乎除了六七十岁的老人和零到十五的小孩,剩下的都来了,而参会中的百分之八十的村民选择了支持土地流转的决定,让柳家哑村从此走上了一条金光大道。
夏文博圆满的完成了这次任务,临走的时候,很多村民自发的把他送到村口,夏文博也叮嘱王长顺,在这一阶段的时间里,提前做好土地流转的准备工作,为下一步的项目启动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同样让东岭乡政府所有的干部都兴奋起来,很长时间了,他们都没有做出一点点像样的,对得起自己的工作,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气,现在眼瞅着一个宏大的计划就要实施,他们的激动是情有可原的。
而卢书记和万子昌对夏文博表现出来的能力也打心底里佩服,他们都自问,要让自己去做柳家哑村的思想工作,自己未必能难得下来。
特别是万子昌,他对夏文博的一切都更加关注,他开始觉得,这个年轻人在东岭乡的出现,一定会改变东岭整个未来和权力格局,他希望自己也能搭上这个顺风车。
夏文博又可是忙了,周若菊投资的那个矿山签订了所有的合约,已经陆陆续续的进人启动了。
而河坝村的拦河堤也动工修建,修建的那天,河坝村还搞了一个简单的奠基仪式,请东岭乡的干部们过去参加仪式,卢书记和万子昌都去了,高乡长没去,他最近心里很不舒服。
他花光了乡里不多的一点资金,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灰溜溜的返回了东岭乡,大家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都很不以为然,一个堂堂的乡长,什么事情都办不好,真不知道要他何用。
高乡长当然也能看得懂大家的想法,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找到县上的交通局,他们说今年的维修指标,维修费用都已经用完,除非他能说动市里的交通局,让他们单独划拨一笔费用。
高乡长有那个能耐吗?
显然,他是没有的,他试了一下,不要说没要到一点钱,就连人家市交通局的局长面都没见到,你说他心里多难受,现在夏文博在这里搞得风生水起的,他是羡慕嫉妒恨都有,他把这一切最后都归咎到了一点上,那就是夏文博这小子运气实在好。
他这几天一到乡政府,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真怕别人问起修路资金的事情,那让他颜面无光。
这会万子昌也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抽着烟,万子昌说:“老高啊,要是维修道路的资金弄不到,我怕会影响张总的投资。”
高乡长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老万,你就放过我吧,我这几天不出去,躲在办公室,你还找上门来说,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