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妇女说:"哎呀,是不是找二愣子的媳妇了,她昨天下午晌说她家鸡总丢蛋,让支书给找找去。"这女人边说边意味深长的笑。
"丢的是俩颗蛋吧!这会支书正卖力找呢!"刚才那妇女大声乐道。
其他几个女人都放肆的大笑起来了。
夏文博就在外面和这个几个妇人聊着,等了一会,黄支书来了,那些妇女们嘻嘻的笑,黄支书很严肃的看了她们一眼,大家都不笑了,黄支书说人到了没有,一个妇女说到了。
“夏乡长,那我们进去开会!”
夏文博心中冷笑,看来昨晚上田秀芳说的没错,这老狐狸根本都没有通知几个人,不然就你一个小小的村委会的会议室,能坐下几百上千人?
进了村委会,一屋子人,大概有三十多个,都是老头子,老太太,夏文博心中苦笑,这些人大概是黄支书找来专门对付我的吧?
果然,刚一坐下,就有一个七十多的老头子,说话漏风的那种,含含糊糊的说:“是谁想打我们柳家哑土地的主意啊,那得先从我老头子的身上踩过去!”
“就是,我们坚决不答应!”
连开场白都没有,他们便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夏文博小声问黄支书:“其他的村民呢!”
“哎,我昨晚上挨家挨户的去通知了,可是,人家都不来,说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奥,这样啊!”夏文博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
黄支书让他讲几句,夏文博连连摇头,说算了,算了,这事情估计真得黄。
他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了黄支书露出了奸诈的笑容,他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在摆动之间神定气闲,面对夏文博这样的一个年轻娃娃,黄支书觉得自己对付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见夏文博不说话了,黄支书咳嗽一声,咳嗽说了,他表面在说土地流转的好处,但转弯抹角之间,说到了对这个土地流转的担忧,
群众如众星拱月般围拢在黄支书周围。
黄支书说,小日子细水长流,农民手里有土地那才算农民,
夏文博在旁边也一副很认可的样子,不断的点头,最后握着黄支书的手说:“那这事情我看就这样吧,我先回去给乡领导说说情况,听领导最后决定!”
“夏乡长,你这是要回去吗?”
“嗯,我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黄支书脸上这会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拍拍夏文博的肩头:“好好,夏乡长能从善如流,让我们很敬佩啊,吃过上午饭再走吧!”
“算了,最近事情还多,我先走了!”
“那我安排车送你!”
“不用,不用!”
夏文博独自离开了,身后传来黄支书铿锵有力的声音:“好,老哥们,老姐们今天出力了,改天到我家喝酒!”
“为什么不是今天啊!”听声音,是哪个说话漏风的老头。
接着,好多老头,老太太都是今天就要去喝酒吃肉,弄得黄支书很为难,不断的找借口,夏文博在外面都忍不住的想笑了。这老狐狸,看你怎么打发这一堆老头老太太。
夏文博在田秀芳的家门口看到了她,她正微微的笑着,昨晚上两人一直都是黑灯瞎火的聊天,这会看的仔细,田秀芳还真的有些漂亮,特别是胸口鼓鼓的,健康而丰满。
“小夏乡长,是不是没人!”
“有人!”
“啊,有人,那我们怎么不知道!”
夏文博一笑说:“有几十个老头老太太,最小年纪的估计我都得叫大爷!”
“咯咯咯咯!黄支书还真有办法啊,这些老古董他都能找齐,了不起!”田秀芳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出了村口没做多远,就遇上了一个到城里卖猪的拖拉机,两人也不讲究这些,给司机说说,都跳到了后箱里,和几只猪一起往城里而去。
到县城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休息时间,田秀芳带着夏文博,一路问着,到了一处工地,这里正在修建一幢楼房,田秀芳指着里面说:“夏乡长,应该就是这个地方,长顺给我打电话说过。”
“那行,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进去之后,见人就问王长顺在不在,一会找到了一处工棚,里面的人可能刚下工地,洗脸的,换衣服的,拿着大铁碗咣咣的敲着的,好不热闹。
猛地,有人惊呼一声:“有婆娘进来了!”
顿时,工棚里面大乱,有的正换衣服的,赶忙都躲了起来。
田秀芳也是闹了个脸红,她咋想得到,精光大白天的,这些人换的哪门子衣服啊。
她扭过头,喊了一声:“王长顺!出来!”
民工们一起看向了一个正在换衣服的男子,他大概30左右的年纪,身材强壮,劲鼓鼓的,头发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竖立着,两道浓眉下衬着一双大眼睛,瞪起眼看人就像小老虎.特别是那双大脚板,穿上42码的球鞋。
“嗳,秀芳!你咋来了!”
他跑了过来,脚下踩着地面,蹬蹬响。
夏文博知道,这就是王长顺了。
田秀芳一见到自己的男人,眼泪噗噗的往下掉,他们两人也好几个月没见面,自然彼此心中惦记,夏文博转身走出了工棚,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让人家夫妻先叙叙旧。
他在外面点上了一支香烟,抽了几口,又拿出了电话,给心雨茶楼打过去。
“喂,我要定个包间,茶也喝,饭也要吃,你就按三个人的量准备吧!”
“好的,请问先生你贵姓!”
“我姓秋,名叫秋子叶!”
“好的,我登记一下,咦,先生这姓氏好奇怪啊,还有姓秋的!”
夏文博嘿嘿的笑了,说:“你叫秋子,我当然只能叫这个名字了!”
电话里有了十五秒的沉默,接着,那面咆哮起来:“夏文博,你丫的信不信一会我往你菜里吐口水!”
“额,秋子,你好粗俗啊,我这不是想你吗,所以刚回来就到你们哪里吃饭!”
“有你这样想的吗?还秋子爷,我是你姥姥!”
“呵呵呵,姥姥!”
“你骂人!”
“没有啊,我这不是叫你吗?对了,我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的长腿了,麻溜的给我把旗袍换上,让我一会看看你的腿!”
“呸!想得美!”
夏文博本想在逗她几句,却见田秀芳带着王长顺从工棚里出来了,夏文博就说一声拜拜,挂上了电话。
“你好,王长顺同志,我叫夏文博,是东岭乡刚去的副乡长!”
夏文博伸出了手,他已经想好了很多说服王长顺回家配合自己的理由,不过,让他惊讶的是,王长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连连的摇晃着:“夏乡长,可是见到你了,我特佩服你!”
夏文博有点凌乱,在路上想好的台词现在都用不上了。
“你,长顺同志,你知道我!”
“知道,知道,我们东岭一起来干活的老乡都经常说到你,听说你是为了老百姓把上面的人得罪了,被贬到了我们东岭,大家都盼望着你能把我们东岭乡带好,你这样的领导,我们老百姓欢迎!”
“不会吧,这些你们都听说了!”
“你刚到东岭乡没几天,大家都开始传了,还说你到了东岭,就收拾了卫生监督所的所长,还把派出所的王所长给废了,你可不知道,大家心里甭提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