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看上了柳家哑的那里的一千亩最好的良田,这柳家哑地处东岭乡的西南角,四面大山环绕,中间却偏偏的行成了一块平地,土质肥跃,种什么长什么,每亩的收成要比其他村好上两三成,而且种出来的庄家味道也比别处好,被誉为东岭乡的小江南。
你要说张老板看上了其他差一些的土地,大家都不会说什么,但这一块地,应该是东岭最好的一块,那里的村民虽然也很穷,但因为有一块比别人产量更高的地,所以说话的声音都要大一点,很得意,很自豪的。
今天交粮的时候夏文博就撞见了一个柳家哑的,这家伙,把三轮车的谷子往粮站收购人员面前一摆:“柳家哑的,你看着给等级吧!”
那气势,开玩笑呢,就像是拉了一车钻石般的牛笔!
高乡长第一个提出反对了:“这块地不成,不成,这是我们东岭最好的一块地,万一弄砸了,谁负责啊。”
卢书记也邹起了眉头。
夏文博因为引见的张老板,所以也不太好说话,他和张老板本没有太深的交情,可别人不会这样想,他要是急于表态,会让别人误会的。
张老板急了:“高乡长,你们不是说让我随便挑选的吗?现在变卦了!”
“也不是变卦了,你换一块地我绝对不说什么!”
“高乡长,不瞒你说,整个东岭乡,也就这块地适合,其他的给我也没用。”
高乡长连连的摇头。
这个时候,会议室气氛有点尴尬,卢书记和万子昌心里也是有点担忧,一旦种植出现问题,这多好的一块地就浪费了,那上千的柳家哑村民还不得把乡政府给砸了啊。
万子昌迟疑一下,说:“张总,主要是柳家哑的村民比较倔,我怕和他们谈不下来。”
高乡长也说:“是啊,是啊,这也是个问题。”
张老板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那这个事情就谈不成了,我只要这块地。”
高乡长不软不硬的说:“这块地我坚决反对!实在谈不拢也没办法!”
按说,在这样的会上,高乡长表态了,别人一般都不会和他唱反调,特别是他手下的张副乡长和汪翠兰,包括万子昌都一定会支持他的决定,这已经是东岭乡多年的规矩了。
但是,万事总有个意外,今天汪翠兰首先不愿意了。
“高乡长,你这样说太武断了,大家不是正在商议解决办法吗,这样一个小小的困难我们难道都解决不掉吗?”
嘿!高乡长头皮一嘛!艹,这汪翠兰神经了,和自己唱起了反调。
他眼一瞪:“汪乡长,你什么意思,我在为长远考虑!”
汪翠兰今天真的逆天了,直接顶了一句:“还考虑多远啊,我们现在都穷的叮当响了,眼前的事情还没解决,考虑几十年后有用吗!”
高乡长直接傻了,他真还没学会怎么反驳下属的意见,过去没人敢和他顶。
“你......你,头发长见识短!那你说说,将来种植搞砸了,你汪翠兰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高乡长,为什么是我来付这个责任,我一个人说了算吗?大家都在商量,群众的智慧是强大的。”
这两人今天给杠上了,卢书记和万子昌等人都觉得稀奇,只有夏文博心里清楚,知道这个张老板绝对在汪翠兰身上没少下工夫,这丫的也是一张好嘴,估计把汪翠兰说心痒痒了。
但这样的争吵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夏文博说话了。
“各位,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说!”卢书记说。
“你说!”万子昌说。
“你说!”汪翠兰说。
前面两个书记本来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已经认为夏文博头脑清楚,思维敏捷,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夏文博的身上。
后面这汪翠兰却认为夏文博和张老板是朋友,那一定会帮张老板说话,自己岂不是多了个援军。
夏文博沉吟片刻,问:“张总,你对你的种植有多少把握!”
张老板想都没想:“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夏文博点头:“嗯,你要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事情就好办了!”
高乡长冷哼一声:“他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也没用!谁不会说几句大话!”
夏文博不屑的撇了一眼高乡长,淡淡的说:“未必,我这个提议能让张总的话有用!”
“奥!真的啊!”大家都急切的看着夏文博。
“张总,如果你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就给这块土地上一道保险,我们按一亩地一年收成500元计算,作为你种植失败的保证金,这样,假如你弄砸了,耽误了村民一年的收入,这钱就作为补偿,要是你成功了,这钱还是你的,这样农民也放心,领导也放心了。”
大家一听这个主意,都连连点头,是啊,这一下就保险了,不要说你弄砸了种植,你就是把这块地推平了放羊,大家也不怕,实际说起来,一亩地一年刨去化肥,秧苗,种子等等花费,最多也就是两三百元的收益。
张总一听要押钱,连连的摇头。
“这不成,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我资金不能白白的压在这上面!”
夏文博笑了,说:“张总,你到底成不成啊,上千万的生意,让你押五十万你都为难,那我看这个项目真不用做了。”
“五十万?”张总眨巴一下眼睛。
“且,说你没上过学吧,可能冤枉你了,但你数学真不咋地,一千亩土地,每亩五百元,可不就是五十万吗,你以为是五百万啊!”
张总恍然大悟,艹,老子别的都好,就是数学不好,一听每亩押500,真以为要五百万,原来就是五十万,那打个鸟紧。
“哈哈哈,好,夏乡长这个建议我可以答应!”
他这一表态,卢书记等人脸上顿时放出了笑容,一起都笑了。
汪翠兰也得理不饶人的对高乡长说:“高乡长,你看看,这不是就解决了吗,这样你该不会有后顾之忧了吧!”
的确,这样一说高乡长真的无话可说,就算是把地租给人家,一年也不可能给你500元。
但他依旧不想就此罢手:“问题是柳家哑的人难对付,我怕很难说服他们!”
夏文博说:“这点我也想好了,只要张老板给出的条件好,我愿意到柳家哑长住几天,做通他们村里的思想工作!”
卢书记大喜过望:“好好,小夏啊,你这年轻人真不错,我很欣赏你这种踏实的工作作风,老高,我看这两件事情已经不成为问题了,我们现在谈谈具体的细节。”
高乡长只好点头了,他在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何况,在这个会议室里,他猛然发觉,他成了孤家寡人,没有一个人符合,支持他,这让他一下子有了一种从未经历的孤独感。
谈判继续进行,在后面的细节谈判上,双方为联合经营的利润分配,还有村民参与劳作的工资标准等等几个问题又发生了冲突,其中最严重的是土地流转的年限问题,据张老板说,他想在西汉市筹建一个药厂,所以种植的年限必须保证,不然他的药厂将会面临原材料短缺的问题。
而东岭乡的意思是,先按五年,最多十年试行,好了以后可以延长。
张老板说那将来会有政策上的风险,所以谈判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