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夏文博,尚春山自己都感到有些无能为力了。
“尚局,你老消消气,这个汪主任啊,就是难说话,哎,书呆子一个!”
尚春山长吁一口气,摇摇头说:“你错了,其实汪主任还不算什么,真正麻烦的是哪个夏文博,不瞒你说,我最近和他关系闹得比较僵,可能金岭石材厂的事情你也听说过,所以这事情.......”
张老板一看尚春山要打退堂鼓,心里急了:“尚局,不至于吧,你可是国土资源局额老局长了,难道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制服了,这不可能,不想尚局你的风格啊。”
他这里一激将,让尚春山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自己都有点嫌丢人,一个小小的夏文博就把自己难住了,这传出去了,自己以后在国土资源局还怎么混呢?
尚春山冷冷的一笑:“张老板,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好。”
张老板从肥脸上挤出了笑容,都说你尚春山难缠,自己这激将法还是有点效果嘛。
“尚局,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肯定信的过你,在国土资源局,就没有尚局搞不定的事情。”
“你也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一会就和文局长说说这事,我就不信了,他夏文博能有多牛。”
张老板是喜出望外,文局长在国土资源局那是一言九鼎,自己也好多次都想攀上文局长这根高枝,可惜自己那规模太小了,文局长根本都看不上眼,现在好了,通过这件事情,说不定还真能和文局长拉上线。
“太好了,太好了,要不这样你看成吗,抽时间我摆一台,请一下文局。”
尚春山是什么人,哪里能不知道这周老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接这个茬,只是说:“先这样吧,你回去等我消息,就这一两天,成了给你打电话。”
张老板心中有点失望,但也无法勉强尚春山,只好悻悻然的点点头,说自己先走了,等着尚局的好消息。
尚春山在张老板走后,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全部敞出来,自己憋着火,生一会闷气,等慢慢的平静之后,这才到文局长的办公室。
“咣咣咣!”敲开了门,尚春山看到文景辉正阴沉着脸坐在那里。
“文局,你脸色不太好啊,你没午休!”
“休什么,还有闲情逸致休息?中午我到公丨安丨局去了一趟,把李涛保出来了。”文景辉没好气的说。
“公丨安丨局!李涛怎么了!”尚春山心里一咯噔。
“昨晚上被扫黄了。你说说这小子,放着几千万的生意在这里,还不知道谨慎一点,再说了,一个大老板,上亿的身价,什么女人没见过,跑清流县这样的小地方也能凑合,真不挑剔啊!”
“我去!被扫了,那就一直关里面,耽误了竞拍!”尚春山心里真憋屈。
“可不是吗!哎,流年不利啊!”文景辉叹口气,摇着头,很是惋惜。
“等等,文局,李涛住额可是大金酒店,那个酒店我知道,和公丨安丨局的关系很好的,从来没听说扫过那里。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猫腻?”
尚春山点点头:“我司机今天一早无意间还说过,好像昨晚上看到夏文博和治安大队的人在一起吃饭。”
“你说什么?治安大队?不错,李涛就是被治安大队给弄住的。”
“那文局......”
文景辉一摇手,不让尚春山继续说下去了,他皱起眉头,陷入到了自己的逻辑思维中,他眼神中慢慢的露出了狡狯和阴冷,他右面脸颊上的肌肉也不断的抽搐了几下。
尚春山明白,文景辉有了新的发现,这是他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毋庸置疑的说,文景辉混迹官场几十年,能稳稳的盘踞在清流县,在类似国土资源局这样重要的权力部门也一直占据着主要领导的位置,那绝不是凭借运气,这些年他从乡政府,再到县里的好几个大局,一路走来,披荆斩棘,运筹帷幄,多少强手被他一一撂倒,多少障碍被他个个铲除,没有一个灵活的大脑,没有一副深谋远虑的智慧肯定不成。
他开始把这次流拍的点点滴滴细节都连成了一条线,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一个圈套,而做套的人就是夏文博。
为什么他会在昨天和治安大队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事的大金酒店被破天荒的扫了黄,还有,夏文博怎么突然对拍卖感兴趣,怎么刚刚流拍他就得到了消息,而且还大发雷霆让办公室加强宣传。
正是由于他这雷厉风行的举动,才堵住了自己本来还能挽救败局的所有路径。
这些看似无关的细节一但组合在了一起,就会形成一个完美到极致的陷阱,掉下去的是李涛,可受到伤害的还有自己。
文景辉脸颊上的肌肉抖动的更厉害了。
“夏文博,夏文博,你特么的是故意和我为难,你在自寻死路!”
尚春山愣愣的看着文景辉,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文景辉说出话,那个一贯很有风度,很有气质的文景辉这会没见了,换来的是一个气急败坏,而又恶毒凶狠的狼。
“艹,难道真的是这小子,这该死的家伙,至从他进了国土资源局,老子就感到不对劲,这些天都没有顺畅过,灾星啊,灾星!”尚春山摇头晃脑的说着。
他几乎都忘记自己来找文景辉要说的事情了,他完全和文景辉进入了同一状况。
文景辉此刻的痛苦比早上更为加剧,早上他不过是以为运气不好,是老天的问题,对老天,他无可奈何,只能认命,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不是天灾,是人祸,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年轻人设置了这个圈套,让自己损失了巨大的财富,这就决不能容忍了,自己一定要给与夏文博沉重的打击。
“老尚,看来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成,文局,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这狗家伙,事事和人为难,眼瞅着又要搅黄我一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文景辉对‘生意’这两个字很敏感。
尚春山暗叫一声糟糕,怎么嘴上一秃噜,把这事情说出来了,虽然自己来就是要谈这个事情,但不是用这样的方式谈,这样一谈,一块肥肉又要少一片了。
“那个,那个,是这样的,刚刚张老板,就是那个元山石材矿的张老板,说夏文博卡住了他的年度审验,想让我们帮他解决一下。”他只好说出一个接近真实的情况,因为说漏嘴的话收不回来,文景辉也不是好欺骗的人。
“你答应了!”文景辉冷冷的问,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还没,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吗,刚刚一说土地的事情,我就忘记了。对了,这张老板还说,要是能办成,他要感谢一下。”尚春山一面说,一面把一个手摊开,伸开五指,手心,手背的翻了一下。
他还是做出了适当的保留,把二十万的好处费砍掉了一半。
“奥,他这事情是不是很麻烦,一个简单的审验能出十万!”
文景辉到底是文景辉,一下就看出了问题的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