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浩鹏便说:“方大哥,你冷静点,冷静点。你是宰了赵大头,也救不回方大爷的命,而且,为了一个赵大头,你把自己搭进去了,值得吗?这也不是方大爷愿意看到的结果。赵大头该如何处置,相信公丨安丨局会公平,公正的。”
万浩鹏的话一落,李华东、盛春兰和涂启明赶来了,一见这情形,顿时啥也明白了。
盛春兰吓得脸色一片卡白,紧张地望住李华东说:“李书记,现在怎么办?”
“都别慌,人又不是你们打死的,你们怕个么事呢?再说了,那家伙是个火暴脾气,发出来没事。呆会你们自己小心点,别说错话行。”李华东小声音地安慰盛春兰,一说完,李华东大踏步朝着方鹤鸣这边走了过来。
身后,涂启明对盛春兰说:“呆会把一切往姓万的头推,反正是你个女同志,多哭几下,方首长拿你没折的。再说了,你也是个受害者,纵使人挂掉了,也是赵大头的事。”
盛春兰一听涂启明这么说,人总算是镇定下来了,跟着涂启明一起朝万浩鹏他们这边靠了过来。
万浩鹏一见李华东走过来,赶紧说:“李书记好,方大哥要去找李国能所长算帐。”
“方首长好。”李华东看着方鹤鸣轻笑地问候着。
“我好个屁,个裸日的赵大头,老子要扒了他皮,抽了他的筋!”方鹤鸣冲着李华东叫嚷着。
“好,这事交给兄弟去办,我一定办得让你解气,让你解恨,只要你信得过兄弟,如何?”李华东却完全不是万浩鹏这种处理方式,顺着方鹤鸣说着。
“去把赵大头带来,我要让这个裸日给我家老爷子披麻带孝,一步一磕头地送老爷子山。”方鹤鸣又说着。
“这个没问题,包在兄弟身。”李华东继续回应着方鹤鸣。
一旁的万浩鹏看着,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李华东来。
没等万浩鹏从佩服回过神来时,李华东却指住万浩鹏说:“小万同志,这件事由你而起,如果不是你善作主张,扇动群众闹事,春兰同志也不会被人侮辱成那个样子,方老爷子也不会去逝。你是不是应该对方首长赔礼道嫌,陪着赵国能同志一起披麻带孝,送老爷子山呢?”
李华东的话一落,林大强和姚鼐全一愣,他们没想到李华东还真的敢把这个罪名强加到万浩鹏头,而且当着方鹤鸣挑祸。
姚鼐全先压不住了,急着冲李华东说:“李书记,这事与镇长没关系,镇长也没扇动群众闹事,昨天是我陪镇长去胜利街走访,被群众知道了,他们听说要让他们搬迁,把镇长给围住了,还是方叔帮镇长从他家后门走掉的。今天的事,更与镇长无关,是盛书记自己要去胜利街看看情况,结果她出言伤了胜利街的群众,才被人打的。后来赵大头带人去抓人,我和镇长赶去制止,这狗日的根本不听我们的话,狗日的仗势欺人,才闹出人命来的。”
“赵国能仗谁的势了?欺谁的人了?”李华东冷着脸问姚鼐全,问得姚鼐全哑口无言。
万浩鹏一见李华东这么黑白不分,不由得说:“李书记,我确实有责任,而且方大爷对我这么好,我愿意为方大爷披麻带孝,这是我对方大爷的恩情,与赵国能是两码事。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下令捉拿赵国能,说不定这二愣子,会畏罪潜逃的。”
李华东没想到万浩鹏当着方鹤鸣的面这么说话,一张脸拉得更长,冷得如北极冰般地说:“我觉得志化县的书记应该换人,我老了,跟不年轻人的趟是不是?”
“李书记,这件事是赵国能做得太过份了。算方大爷不是方大哥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父亲,这话我还是要说,他有什么权利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狠手?他还拿着枪指着老百姓叫嚷,谁给他这个权力的?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一名公丨安丨干警,而且还是太平镇派出所所长,可见他平日管教下面的干警又是一副什么模样。这件事过来,我觉得太平镇的派出所得好好整顿、整顿。”万浩鹏针锋相对地望住李华东说,完全不理会李华东的嘲讽。
这让一旁的方鹤鸣一愣,顿时明白了老爷子为什么如此喜欢这个年轻人,又如此肯帮这个年轻人。现在,能真正为老百姓干实事的人太少,敢为老百姓利益而不怕得罪级部门领导的更少。
“那你来当这个书记吧,幼稚!”李华东说完,转过脸看着方鹤鸣说:“兄弟,带我去看看老爷子吧。”
“我觉得这个小兄弟说得对,老李,我要亲眼看到赵大头这个裸日的被铐起来,你现在让公丨安丨局的同志去办理吧,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也知道,这事往一捅是什么后果,往面一捅又是什么后果。”方鹤鸣不冷不热地盯住李华东说着,说得他一愣,没想到方鹤鸣这个时候会站到万浩鹏那一边去。
万浩鹏见方鹤鸣终于站到了自己这一边,赶紧又说:“方大哥,我们去陪陪方大爷,送他最后一程,好吗?”
方鹤鸣居然点了一下头,转身朝着医院走去。
李华东一怔,很有些尴尬,很想掉头走人,可他不能,也不敢。别看方鹤鸣只是一个后勤长,可此人手法通天,再加死去的人可是他的父亲,这事搁谁身都会怒发冲冠的,何况是方鹤鸣这个大孝子。
盛春兰和涂启明看着方鹤鸣领着万浩鹏、林大强和姚鼐全朝医院走时,一时间也很有些屈闷。
盛春兰望着一脸冷相的李华东,走到他身边问:“李书记,难道我们这样束手擒吗?”
“你看看你啊,捅出多少事。老让我替你擦屁股,这样很不好。我都后悔,怎么让你去了太平镇呢?那确实是个大镇,重镇,搞好了直接可任副县长,可你去了两年,成绩没个成绩,尽给我找事!”李华东说完,看也不看盛春兰,抬脚往医院走。
盛春兰明明是一肚子的委屈,受了那么大的耻大辱,满以为这个男人一定会为她杀鸡给猴看,以洗雪耻。可此时李华东的一番话不仅不会给她以洗雪耻,反而有一种要换掉她的感觉呢?
这感觉让盛春兰很糟糕,不由得又有想哭,可她却不能哭,也不敢哭,只得硬着头皮也往医院走。
涂启明见盛春兰这么难过,跟她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大不了不当这个破官,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去。”
盛春兰一听,火大了,冲着涂启明说:“你拿什么养家!养我!除了当官,你、我还能干什么呢!”
涂启明被盛春兰吼得半天不敢说话,只好跟在盛春兰身后,往医院走着。
快到太平间门口时,涂启明象是想起什么地问盛春兰:“如果赵国能真的跑了怎么办?”
这话问得盛春兰一惊,赶紧说:“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说方八角在医院里,刚脱离危险,方鹤鸣回来了,让他到医院来走个过场,给方鹤鸣一个面子。记住了,千万不要说方八角已经挂掉了。快,快去打电话。”
涂启明一听掏出了手机,正准备给赵国能打电话时,盛春兰又说:“先别打,你直接去赵国能家,说你也来医院,带他一块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的,兰兰,你别太给自己压力了,最不济,我们回县城弄个闲职,工资也不少我们一分,日子过得又悠闲,又自在,何必两头受气,两头受苦呢?”涂启明望住盛春兰温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