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昙看着她,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方才只是个小幻术,对这些人没影响。只是觉着阁下有些眼熟,想要叙一叙。”
蹩脚至极的一个理由。
白楚筱不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清冽的声音暗含警告:“既然白道友打算低调,就莫要再搞这些动作,否则进宗之后,休怪本座不客气。”
“自然。”
眼底翻涌着情绪,黑云压城。她并非是个不重情的人。
帝风华背叛过她,她的确不曾在意;云匿峰众人和曲离途的离开,她也的确是迅速恢复过来;知浮烟对她似有似无的冷淡,她也仅仅是心伤了一瞬。
可是这一切不能代表什么。
白楚筱。
她的有血缘羁绊的亲妹妹。她不可能有多么无动于衷。
这是她少年时唯一的柔软。她似乎丢失了记忆,忘了很多很多。或者说被篡改了很多很多。可是她可以确信的是,白楚筱,关于她的一切一切,真真切切的,她每个都记着。
是灵魂自身而来,抑或是从出生就被抛弃,她怎么可能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荆棘就像是沾染了天底下最沉的黑暗,刺入那一朵蔷薇。
白楚昙是病态的。她就像一颗莲子,青翠欲滴,脚底下却布满了淤泥。
不然怎么可能自始至终连杀人都淡定如常呢?
哪怕有某些特定的原因。
白楚昙施施然从白楚筱身侧走过,那一瞬,白楚筱只觉得一冷——来自修士自成的危机感。
“昙儿。”
识海里,洛扶笛脸色有些难看。
方才白楚昙的那些心里变化,她在识海中感受的清清楚楚。连她都不曾有过那般磅礴的戾气。
“还好吗?”
“嗯。”
洛扶笛嘴张了张,不知道如何开口。方才白楚昙经过白楚筱身旁的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发现了一些端倪。
可是现在告诉她的话……她总觉得以这个小姑娘现在的状态,不大合适。
“前辈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不是扭捏的人。”白楚昙感觉自己似乎愈发敏锐了。
“她可能不是你妹妹……昙儿,我刚才察觉到那个人……是妖——一只树妖。”
草木成妖本就极难,成妖之后又有如此修为,而且还能把气息瞒到如此,着实古怪。
这些年白楚昙也算是对四地有了些大致的了解。东方宗门林立,与妖族制衡;南天以五大家族为首,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也是众多,更草木宗为炼丹用去的灵草不在少数;西荒主部落,大都是驭兽之人,因此妖类被那些人视为牲类;北地山海宗一家独大,余下修真国度众多。
总而言之,除了东方对妖族有些忌惮,其他地方妖族地位低微,更枉论那些在妖族地位也不高的草木妖了。
“我知道了。”纤细的长指微拢。可不管她是不是那个人,她都不可能对她做什么。谁让……她叫白楚筱;谁让……这是她妹妹的身体呢。
如果那人是妖而她还能感应到血脉的话,那一定是夺舍无疑了。。
她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不排除“白楚筱”碰到她底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