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就返回了停车的地方。
在杨港的指挥下,我们把光头壮汉的双脚也拿麻绳绑住,塞到金杯面包车后排。光头壮汉早已经意识模糊了,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座椅上,脑袋耷拉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很快就把车座底下一片全浸湿了。
杨港又从车座底下拿出一卷纱布,在张文熙脑袋上缠了好几圈。但是张文熙脸上的伤口太多了,饶是纱布够厚,血还是渗透了出来,在纱布上晕开来一片血红色。
张文熙疼的满头大汗,身体微微颤抖着,但愣是握着拳头,咬紧了牙关,一声未吭。我们几个在后面呆呆的看着,都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倾佩之情。
“大港,行了,先走,别在这里。”简单包扎好之后,张文熙抓着杨港的肩膀,说道。
“嗯。”杨港点点头,回过头往后排看了眼,缓缓发动了金杯,同时,从手扣里拿出手机,给刘军打通了电话。
“军哥,事儿办妥了。”
“还算……顺利,只是小熙挨了一枪。”
“没伤到要害,就是左脸……”
“我们现在回来,嗯,好。”
语言简短的说明了情况之后,杨港就挂掉了电话,专心开车。
一路上,车里没人说话,一直沉默着,我们几个经过刚才的激战,也有点疲惫了,没有心思再说其他,车开出十几分钟,就躺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张文熙压抑的呻吟声,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张文熙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虚空抱在脑袋两侧,但是又不敢抓住脑袋,手背上青筋暴起。
“吱嘎!”
“小熙,你……怎么样?”杨港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看着张文熙,声音颤抖的问道。
“嘶——真他吗疼啊……”张文熙带吸了一口凉气,咬牙说道。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回去了!”说着,杨港从座椅底下拉出一个黑色的皮包,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个装着白色小颗粒的透明小袋子,然后又在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堆东西,小螺丝刀,小剪刀,还有看着像烫头发用的那种锡纸……
袋子里装得白色小颗粒,我虽然不认识,但是那样子并不陌生,在很多香港电影里见过,应该是一种毒品!
“抽两口,就……没那么疼了。”杨港一边说着,一边手法有些生疏的拿锡纸卷了个枪头,又拿剪刀在冰红茶的瓶子上剜出了两个洞,居然是自制了一个抽毒品的壶。然后在锡纸上,放上了一小堆冰毒,用打火机在下面燎了起来。
“咕噜咕噜”
不一会儿,毒品颗粒熔化,一股白烟顺着水瓶子过滤,流了下来。杨港连忙把口对准了张文熙的嘴,张文熙用力的吸着,那些白烟全部被吸进了他的嘴里。
张文熙吸食着毒品,眼睛瞪着圆溜溜的,脖子上青筋直冒,身体崩的直挺挺的。
“呼——舒坦多了。”吸了几口之后,张文熙往座椅靠背上重重的躺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点,喃喃道。
杨港看着自己兄弟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眼眶通红的默默地收起东西,再次发动了车。
“熙哥,这是……毒品吗?”浩二缓缓的问道。
听到声音,我才发现,原来哥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醒了,眼巴巴的看着张文熙。
“冰毒……”张文熙闭着眼睛应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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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二瞬间不说话了,我猜他心里肯定跟我一样,内心不平静。我们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也看过不少电影电视剧,对于毒品这东西,可以说打心底里抗拒。以前一直觉得,毒品好像离我们的生活挺远的,但是现在,毒品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甚至,张文熙就当着我们的面吸食毒品,我们一下子觉得跟他吗演电影一样。
“呵呵,怎么?你也想来一口?”张文熙开玩笑的说道。
“小熙!你沾上这鬼东西,还害得自己不够吗?别拉上这帮孩子!”杨港突然转头,盯着张文熙,很严厉的说道。
杨港的话让我挺意外的,他平时对我们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副“你们死了我都不会帮你们收尸”的臭屁模样,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就开个玩笑……我还能真怂恿这几个孩子沾上这玩意儿?”张文熙咧嘴一笑,说道。
“哼。”杨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看他这样子,似乎对毒品有着很大的怨念。
“哥昂,刚才我不小心吸了两口,不会上瘾吧?”桐桐正好坐在张文熙后面,离他最近,现在吓得脸都绿了,连忙抓着前排的座椅靠背,问道。
“没事,这玩意儿抽两口不会上瘾的,但是不能老抽,抽多了,就离不了了。”张文熙抽了两口冰毒之后,似乎状态好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虚弱了。
“哥,那你现在上瘾了吗?”听了张文熙的话,桐桐才放下心来,又问道。
“呵呵。”张文熙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
我们回到小诊所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金杯车刚停稳,我们几个就拉开车门跳了下来,然后就看到刘军他们都等在门口。
“哥。”张文熙推开车门,一只脚踩在地上,傻笑着,看着刘军喊了一句。
看到张文熙的样子,刘军和生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瞬间红了眼眶,连忙把张文熙扶进去,没一会儿刘军,生子和小高就又折返出来。
“你们几个,先打车回去吧。”刘军现在似乎没有心思跟我们多说什么,只是神情疲惫的摆摆手,随口说道。
“军哥,你这算,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卸磨杀驴,鸟尽弓藏……想不到其他的了,是不是过分了点!”桐桐梗着脖子挺不乐意的喊道。
“别几把墨迹,会俩成语,看把你给能的。”刘军瞥了一眼桐桐,说道。
“关键是这大半夜的我们也得能打得到车吧。”桐桐喊道。
“好像……有点道理。”刘军拍着脑门,说道:“那你们就现在小诊所凑活一晚上,明儿一大早再自己回去。”
“走了。”说完,刘军没有给我们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冲杨港一招手,就率先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还是杨港开车,生子和小高则坐到了后排。
“草泥马的!”金杯发动,缓缓离去,车上传来小高愤怒的骂声,以及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那个被抓的光头壮汉,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我们也没有去多想,看着金杯车消失在拐角处,便都反身走进了小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