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杜松摇摇头:
“我只说自己能挡住这些人,人群是最难控制的,如果非要一半一半……那最后很有可能里面是你,外面是我。”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了一句:
“你记得把领子
接收到了男人隐藏的提示,苏合也并未想着一定要把不听话的人全部屠光,能有其他办法最好,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魔鬼。
只希望死心眼的人不要太多。
“尽量别让他们再进了。”苏合没有要求他一定将所有人拦下,毕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是否值得信任。
对于苏合来说,还是自己和背上的大刀更为可靠。
再次走进后厨,熟练躲开厨师长砍来的剔骨刀,苏合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在。
看着其中目瞪口呆的其他探险者,苏合没有上来就劝说,而是随意又抓来把菜刀,不断身法走位与厨师长周旋,两人有来有回,打的铛铛作响。
苏合:“厨师长,这招聘广告里写的5块高纯度萤石什么时候给啊,这不清不楚的,我还有孩子要养。”
厨师长手上动作没停,表情满是杀意,却在鬼屋规则的限制下不情愿地回答道:
“再等等,只要你认真工作,总是会给的。”
苏合:“要做多少道菜才可以?”
厨师长一脸狰狞地向前横斩,砍到了其他倒霉蛋:
“哎呀,年轻人,要多提升自己,怎么总想着什么薪资报酬,我们给了你这个平台和成长的机会,眼光不要太局限。”
这时有人听出不对,他们进来前的确看到那句“一菜一结”的保证被擦除,却依旧幻想着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拿到报酬。
一个黑皮小伙子手掌已经被他自己切断做成了菜,此时最先反应过来:
“厨师长,我也想知道,要做多少道菜才能拿到报酬。”
另外一个光头大汉的左臂缺失,左大腿肉已经全剔光了,闻言也想起来一件事,之前那个拿着萤石出来的青年手里只有四块:
“厨师长,我们要是想出去得交几块?”
厨师长见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而外面除了死去的那两个人新变成的鬼怪外,竟然没有食客在排队,他冷笑一声,剔骨尖刀插进了离他最近的案板上:
“离开需要3块高纯度萤石,否则你们只能在这干到死。”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哗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
尤其是那个身体缺失程度最高的光头大汉,他身上似乎都已经长出了鱼鳞,随着他的动作一闪一闪地泛着湿润的光泽:
“你的!老子不干了!”他情绪有些不正常的激动,摔下手中的菜刀就向着门的位置走去。
厨师长拿过破旧的招聘木板,将木板转到了背面,上面有一行肉眼难以辨别的小字,上面写着:
「离职需要3块高纯度萤石作为栽培费。」
厨师长冷冷看向苏合,他这次本来是准备坑苏合用的,却被这些蠢货提前透了底。
“我也不干了!”有人带领的情况下,其他人往往会选择跟随,带着些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
“写在后面算什么条件!”
“对啊,你根本不给报酬,我们怎么给的起!”
几人结伴向着门外走去,手中还拿着菜刀等想要防备可能发生的意外。
厨师长像是在看一出闹剧,只是一双黑少白多的眼珠盯着苏合,动都没动一下。
几人看他这样,更是心下大定,觉得这鬼屋也不过如此,人多力量大这句旧世纪的俗语果然好用。
前面的光头男更是迫切,他一手抓上了门把,就要向下按动,回到自己熟悉的食堂。
他甚至有些怨恨起了苏合,怨她怎么没早些告知自己后厨的详细情况,如果她好好劝劝自己,再详细解释解释,那自己肯定不会进来了嘛。
全然忘记了苏合跟他非亲非故,况且也早就做过警告。
光头忍耐着大腿和手臂处的疼痛,想着一定要坚持到自己找到治疗仓,却听到他身后和食堂中都传来了剧烈的尖叫。
叫什么叫!他刚想咒骂一句,就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痒,这痒意迅速发酵变得难以忍耐,他只能收回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什么在动。
好痒,好痒啊。
他抓挠到流血也依旧觉得眼中有异物,于是尝试着找到痒意的源头,掐住了那个不断颤动的东西向外扯去。
一根线头?
光头越拉越长,向着旁边的人吩咐道:
“帮我拽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奇怪,不仅如此,他眼中的还没完全扯出来,他的喉咙,他完好的位置,皮肤下全都开始痒了起来。
“咯,咯……”
后厨内,刚刚还在尖叫的几人都觉得自己喉咙被什么堵住,气管也难以摄入新的空气,但仍旧在不断地抓向皮肤上长出的红包。
血肉模糊中,他们惊恐地看到被自己抓破的地方有一只只线虫钻进钻出,长得极为粗壮,白色肥硕的身体在他们血肉里不断起伏游走。
食堂里,那个刚刚拿着四块高纯度萤石走出去的家伙,嘴上还挂着欣慰的笑意,他警惕地走到了人较少的位置。
还没等手中的萤石捂热,就直直跪倒在地。他眼睛瞪得极大,眼眶中有无数细小蠕虫像是花瓣一样向外伸展,努力伸向其他探险者。
有的人看到这一幕还算有些理智,而有的人头一次遇到这种恶心的情况,尖叫出声,声音刚传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的五官开始融化,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很快就难以站住,只能趴在地上扭动。
怎么死法还不一样?有些探索者疑惑之余瞥到了一旁“文明用餐”的标语,随即反应过来,后面这些人应该是因为违反规定,被鬼屋本身的力量所扭曲。
张杜松亚麻色的剑眉皱在一起,苏合究竟在做什么?没等情况继续恶化,他当机立断甩出一团紫色的烟雾,笼罩向那个最开始异变的家伙。
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了线虫的培养皿,无数扭曲成团的线虫,从他与外界联通的洞口钻出,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死死攥着手中冰冷的石头。
就算被毒雾笼罩,开始飞速腐烂,嗓子也被蠕虫爬满,但他的眼睛依旧望向某处,嘴中喃喃地念着什么。
看嘴型应该是——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