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大男孩两步窜到雪瑶的面前,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夏雪瑶的手,处于极度颤抖中的雪瑶麻木得没有闪躲。
直到白衣大男孩抓起她那根血肉模糊的尾指放进嘴里吮吸,那血管里的血迅速的流窜着向白衣大男孩的嘴里而去,那种抽血般的痛才把麻木的夏雪瑶彻底的惊醒过来。
“不……”她低吼一声,然后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指从白衣大男孩的手里抽出来,抬眼的瞬间,和白衣大男孩的眼神相对,她明显的感觉到白衣大男孩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是冷漠和疏离,而是带着残忍般的暧昧。
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吮吸了她手指的血液,看上去那么的妖孽,又那么的恐怖,他的舌头伸出来,把嘴角那残留的血液卷了进去,其动作像吸血鬼一样。
夏雪瑶的心里本能的打了个寒颤,貌似那白衣大男孩卷进去的不是她手指的血而是她心里的血,那血红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比的刺眼。
白衣大男孩这一切的举动,暧昧的眼神,传递给她的是一个无声的信息,就是如果她再输下去,意味着她如果不脱遮羞布就将继续拔指甲。
大厅里非常的安静,安静得除了刚才夏雪瑶拔尾指指甲发出的那一声“谔”后,能听见的就是大家的呼吸声和那大圆盘再次转动起来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目光全部一致的盯着那大圆盘上的那根魔鬼般的指针,此时此刻,大家都忘记了抓这两个女人来这里的目的,而是完全都沉浸在这场血腥味非常浓烈的赌博里。
大家开始以为最终看到的应该是香艳的一幕,夏雪瑶脱掉身上最后的遮羞布,然后白衣大男孩和她这这里当众表演真人秀现场版,让兄弟们一饱眼福。
其实这也是大家所期盼的,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老大和御集团的老大一样,都好女色,可是谁也没有机会见过自己的老大和女人怎么玩的。
男人的心思很奇怪,有时自己喜欢玩女人,可自己玩了后又莫名的想要看比人是怎么玩的,要不日本的小片子就那么盛行呢?
然而,他们没有看到香艳的一幕,却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这不仅没有让他们觉得失望,反而是越发产生了浓烈的兴味。男人天生喜欢血腥的场面,何况是这种黑道上混的男人,而且夏雪瑶这种拔指甲血腥的场面和他们那种打伤某个男人的血腥的场面又不一样,因为这种血腥的场面看了让人不由自主的兴奋,尤其是那鲜艳
的血液从她的指尖一朵一朵的飞出,跟桃花花瓣纷飞一样凄美迷人。
大圆盘依然是逐渐的慢下来,然后慢慢的停下来,最后不动的时候,雪瑶闭上眼睛祈祷着,然而,所有的祈祷都,没有任何的作用,那根指针依然魔鬼般的停在她的面前。
她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周遭其实有很多的人,黑衣人分列两边站立,起码不下十个,还有不远处站着的陈玉洁。
然而,再多的人都没有用,于她夏雪瑶来说空气,没有人救她,从头到尾,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救她。
一年前,她曾经被蔡振华关在漆黑阴暗潮湿的房子里,在那个无助的深夜,南宫轩来到她的身边,于黑暗中把她救走。
可是,现在,能救她的人已经不在A市了,据说在那个永远都回不来的美国,现在他处于黑暗中痛苦的挣扎,即使她再苦再难他也无法飞到她的身边来。
那根血肉模糊的尾指依然痛,可是这痛其实远不及心里的痛十分之一,她觉得不是自己的手指在滴血,而是自己的心在滴血……
痛,剧烈的痛,正是因为这痛从心底里散漫开来,痛得她几乎都麻木了起来……
再一次的输局,就是再麻木也还是要面对,是脱身上的遮羞布还是继续拔指甲?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想看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他们既想看她脱下遮羞布的香艳图,又想看她拔指甲的血腥画面。
夏雪瑶望着这魔鬼般的指针,真有种想要把那根指针扳断的冲动,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要扳断指针的问题,而是她要赶紧做出选择的问题。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有勇气去扯下自己身上那两块遮羞布中的任何一块,于是右手再次抓起离她不远的老虎钳。
然而,抓住老虎钳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她用老虎钳去夹无名指上的指甲,可是,那老虎钳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居然无论如何都不听她的使唤,她怎么也夹不住那无名指的指甲。
不,不是夹不住,而是她的右手一直在颤抖,不停的颤抖,颤抖到几乎拿不稳这把刚刚才钳了左手尾指指甲的老虎钳。
白衣大男孩的手在夏雪瑶的左手背上慢慢的游走着,终于游到了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上,然后在那刚刚把指甲拔了不久的地方,用力的一按。
“啊……”雪瑶痛得尖叫一声,汗水和泪水几乎是同时涌出,泪眼朦胧的眼瞪着眼前的白衣大男孩。
尾指上的脉搏剧烈的跳动着,那痛几乎能让人晕过去,可是她没有晕过去,因为内心的恐怖已经完全的把那痛觉所压制。
眼前的白衣大男孩,看起来和南宫御完全不一样,因为南宫御脸上是一贯的冰冷,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如寒冰,他的眼神里带着的是高傲和不可一世的狂妄,他是不易让人亲近,虽然残忍但不阴着来。
然而,眼前这个白衣大男孩,他脸上很少冰冷,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看上去貌似容易让人亲近,然而他的眼眸里,跳动着的,却全都是疯狂和剧烈的灼/欲。
这样的眼神,就好像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暗,宛如要把这个世界都吞灭的黑暗,要将她一同拖进深深深的地狱,永不见天日的地狱。
以前一直觉得南宫御很冷酷很残忍很恶心,是个不折不扣的猪狗不如畜生,而现在遇上了白衣大男孩,她再把南宫御和这白衣大男孩一比较,才发现南宫御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
如果南宫御猪狗不如的畜生,那这个白衣大男孩就是个带着面具的魔鬼。
这样的比较有些好笑,可是这样的好笑又带着苦涩和酸楚。
冷汗一直在不停的冒出来,眼泪也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流下来,汗水和泪水浸湿了夏雪瑶的脸颊,沾着她的那略显苍白的肌肤,当时真的觉得有些暖……
只是这样的温暖转瞬即逝,几乎是眨眼睛就变凉了,那凉从脸颊上流过的汗痕和泪痕开始蔓延,一直凉透到心里,然后通过心脏的血管直达四肢百骸。
白衣大男孩看着眼前右手里依然拿着老虎钳的夏雪瑶,心里迅速的泛起的是一抹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这样柔弱的一个女子,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有勇气用老虎钳拔掉自己的指甲。
有些像蒲柳,看上去羸弱,实则百折不挠,坚韧而又顽强。
夏雪瑶的右手拿着老虎钳,她想要尽快的钳住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甲,无奈她的右手一直都在颤抖,而眼眶里又不停的流着眼泪,就像失去了开关的水龙头……
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没有放弃,右手上的老虎钳一直都在,这场面不仅白衣大男孩从未见过,就是那些列立在两边黑衣人,也都没有见识过。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强,一种可以称之为——流着泪的坚强!
白衣大男孩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兴趣,就好像自己渴望已久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不轻易表露出来的占有欲已经涌现在了他的脸上。
他刚开始觉得南宫御这么一个女人实属有些眼光,现在又不得不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南宫御不仅越来越强大了,就是找女人的眼光也越来越独特了。
记忆中,南宫御在找女人方面一向没有眼光的,或者准确的说他觉得南宫御那种人找女人是不用眼睛的,都是用下半身去感受的。
眼光飘过不远处站着那里脸色同样苍白发抖的女人陈玉洁,他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果然是南宫御最在乎的女人,嫁给南宫御那样的男人还真是绝配。白衣大男孩的手抓着了夏雪瑶那一直还在不停晃动的右手,轻轻的把这把全新的却已经沾满血腥味的老虎钳从她手里取了下来,漆黑的眼眸带着暧昧般的笑容,一眨不眨的盯着满脸泪痕而又略显狼狈的脸
轻笑一声,薄唇轻启:
“一个吻,一百万!”
夏雪瑶几乎是在一瞬间楞住了,就连旁边不远处身体原本也瑟瑟发抖的陈玉洁也惊愕了起来。
当然,旁边黑衣人也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大居然如此的大方了起来,如此的怜香惜玉起来。夏雪瑶的一个吻,居然也能值一百万,这个吻也太值钱了吧?这简直就是天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