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北纬N40°51′,东经E100°,03′。
位于巴丹吉林沙漠边缘,黄色的沙尘时不时扬过西面紧靠的山脉。
这里是Z国著名的酒Q发射中心就位于这个经纬点的西北方向约八十公里处,而原本应该空无一物辽阔的戈壁,在一处低洼处,有一座沙丘紧靠着向下倾斜的陡壁隐密在其中。
毫无疑问。
这是一处Z国秘密军事行动基地。
一个女人正坐在指挥室内,她微狭而冷艳的眼睛让人联想到雪地上的火狐,冰冷却又捎带些许妖冶。但瞳孔中的隐约坚韧和淡然却又恰好的中和了那份艳色,显得更加成熟和别样魄力。
她就是前特殊行动队总队最年轻的正式指挥官,现第四小队专属高级战术指挥官,澹台欢。
此刻澹台欢面对显示屏双眸微眯瞬间锋利,就在刚刚,情况失控了。
她低沉着嗓子飞快的开口,平时清冽的声音变得沙哑,使她整个人的气场变得隐隐锐利。
“A1,立刻汇报情况!”
“报告TC,我们除了看见一架小型直升飞机残骸以外,并无其他可疑发现。”显然对面的语气也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我们甚至没有看见任何一处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这,这太奇怪了。”
澹台欢闻言缓缓起身,她白玉般的下颚微微下抵,将整张冷艳的小脸隐入阴影中。
她低下声音,斩钉截铁,“迅速撤退!”四个字如同死令般钉入八十公里外正在执行任务的大兵耳里。
“GO,GO,GO!”耳麦里传来对方的声音,大兵李勇正在指挥撤退,并且向澹台欢进行报告,“报告TC,发现疑似定时炸弹装置!并且无法确定通过声音具体位置――”
澹台欢闻言,眼眸猛然一缩。
“迅速撤退,我再说一遍!”澹台欢已经站了起来,背脊挺直的站姿使军装穿在她身上显得更加威峻,她低声对着通讯器急急地斥道。“迅速撤——!”
“嘣。”六道闷响重叠响起。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的队员回应戛然而止,只有杂乱无章的电流声从澹台欢的耳中直穿心脏。
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如同狂风骤浪冲刷着澹台欢的血管,她最后一个字噎在喉间。
离。
澹台欢收住了声音。
因为一件冰冷的,泛着黑色光泽的管状物轻轻抵在了她的后脑。
那是一柄枪。
她缓缓抬起双眸定定的看着正在她面前显示屏,通过反射她能看见,正站在她身后的,是纪解放。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中年男人特有的厚重嗓音夹杂着些许惊讶的意味,纪解放那双豆大的瞳孔就蕴含着嘲讽。
“只可惜也没什么用,呵,那六个大兵你也救不了。就连外面的人也已死绝了。”
“什么最年轻的指挥官,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黄毛丫头。”
通过显示屏,纪解放看似沉稳老实的黝黑面庞此刻显得十分令人作呕与怪异,仿佛被压抑许久,他嘴皮翻动快速的吐词。
澹台欢那双迷人的双眸此刻正泛着冰霜,她透过显示屏直视着纪解放的眼睛。
她一言不发,她只是低声笑了一下。
原本滔滔不绝的纪解放忽然觉得浑身一僵,他感到自己的血正在逐渐的变凉。
这时,被在他眼里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吓到的纪解放想起自己手中的枪,恼羞成怒的他随即将枪往前猛然一抵,越发狠厉的开口。
“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装模作样!”
“我的耳麦里为什么没有定时炸弹。”澹台欢可以肯定,那个无法探索到的定时炸弹装置被安放到了耳麦里。
语毕,澹台欢右手快速向上抬起扣住纪解放持枪的手腕后,利落反身将其手反扭至一边,她黑色的眸子此刻爆发出令人胆战的锋利。
纪解放在一瞬间无法相信手腕上如同虎钳似的力道来自一个女人,在他慌神的片刻,澹台欢右腿狠厉上抬顶向纪解放的腹部,同时制约着人压向墙壁。
“我的耳麦里,为什么没有定时炸弹。”澹台欢毫无起伏的语调却让纪解放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但纪解放毕竟是个军官。
他持枪的手此刻猛然发力,将澹台欢的右手以扭曲的姿势锁在一侧,两者都不得动弹。
硌咯一声,澹台欢的手臂脱臼了。
但澹台欢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纪解放,疼痛已经被愤怒和悲痛压过,她的嗓音变得嘶哑,她的瞳孔变得通红,“为,什,么!”
纪解放被澹台欢盯的心中有悸,但早已恼羞成怒的他因为用力过猛青胫凸起,几乎咬牙切齿地,“因为,那个人要留你一命,呵呵呵,那老东西最喜欢年轻女人了。”
他想要侮辱她,想要恶心她!
澹台欢的手肘压在了纪解放的脖颈上,他的笑声就像破了的风箱憋出的声音,嘶哑又骇人。
“那个人是谁!”
“是谁策划的!说!”
“老娘她妈和你们有什么仇!”
“你给我,说清楚!”
澹台欢的情绪在那瞬间爆发,一声接着一声,一膝顶接着一个膝顶,她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了这个40岁的男人。
冷艳淡然的面容此刻已经彻底崩溃,那是一张布满愤怒和痛苦的脸,她开始咆哮,开始质问。
“你,他妈,给老娘说清楚!!不然老娘绝对杀了你。”
一记十足力道的膝顶顶向纪解放的腹部,此刻的纪解放已无力回手,一口鲜血涌出喷溅在两人的衣物上。
纪解放的脸变得面目全非,他知道是自己低估了澹台欢,而这种愤怒和懊悔又被他转接到了澹台欢身上放大了十倍,他变得扭曲,开始发狂。他勉强的睁开被打肿的眼睛,充满嘲笑意味的看了澹台欢一眼。
“你..你打死我...你也,咳,活不了...呵呵呵哈哈哈哈!”他爆发出一阵笑声,刺耳又诡异。“哈哈哈哈哈我是军人,你,不能杀我哈哈哈....因为你也是军人...哈哈哈”
澹台欢一手拽着纪解放衣领,如同软泥般丢到地上。她脱臼的右手垂在一侧,军装变得零散,发丝不在是完美的弧线。
澹台欢拿着那把枪,抬腿一脚踩在了纪解放的肚子上,用军靴的硬牛皮筋底狠狠的碾压着,“你是个他娘的军人!”
她左手拿着枪指向纪解放的胸口,澹台欢的眼角淌着泪水,声音微微颤抖,但又十分狠厉的吼道:“王八蛋!败类!狗贼!你根本不配做军人,你们,根本不配!”
泪水模糊了澹台欢的双眸,她握枪的手却牢牢指着纪解放的胸口。
军人的纪律,军人的原则,在这一刻,在这一瞬间成为折磨澹台欢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