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想走已经晚了。东南西北四面八方,一个个阵旗从虚空中闪现,凝成实质以后又化成巨大的幕布,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符文。
“藏头露尾的小辈就不要急着走吧!”云中子晃晃悠悠的从云朵中走了下来。他一下来,冥河顿时停下脚步,踌躇不前。云中子取出一面镜子朝着冥河方向晃了晃就将冥河从虚空中拉了出来。
云中子乃是原始天尊的门下。原始天尊如果不在,那就基本上都是他在掌权。也不知道他将明里暗里的人都叫出来是什么意思。
“云中子,本座敬你是一个福德真仙,这才止步。可你将本座照出来是什么意思?”冥河双手背在背后,衣袂飘飘。两把神剑悬浮在他身后,时时准备出击。
云中子笑了笑,又拿镜子照了照黑雾。黑雾剧烈翻涌,然后消失不见,变成了浓郁仙气。仙光四射中的,却是乌云子。“原来是乌云子。”
云中子皱眉,他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乌云子。他想过佛门,想过太上门下,也想过地府,就是没有怀疑过截教弟子。至少,截教明面上是和李文功一起的。
“师兄……”乌云子脸色微红。截教根本不知道他会来截杀弥勒。弥勒是谁?如来钦定的下一任佛祖!若是乌云子和弥勒交手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截教呢。“这只是我一时贪念,与我师门不相干。还望师兄莫要误会。”
不误会,当然不会误会。云中子冷笑。截教果然是一盘散沙,师叔尽管是一个圣人,却连自己家的内务都不能解决。截教,已经完了。
和云中子的冷笑不同,冥河见到乌云子心中是喜悦的。截教阐教佛教,三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叫他连喘气都不能。所以,唯有一个松散的截教才是好截教!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这白莲真身,出了李文功,估计人人都知道。既然他今日落单,身死道消是肯定了的。只是我等都是有福德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成一团,也有损圣人颜面。干脆,咱们就出来把事情谈一谈,也免得伤了和气。”实际上,云中子气得半死。这冥河来了也就罢了,好歹算是一个势力,你截教都这般模样了,还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贪。是不是过分了?
“这白莲真身是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只是白莲既是我师尊至交李文功座下四大花使之一,那我也不得不为他讨回公道。”乌云子咬牙道。
“哦?怎么?你截教的人就碰不得么?”云中子哈哈笑道。
“要碰,当然可以。只是,碰的人却要掂量掂量武道宫和截教联手的斤两是不是够重了。”乌云子道。
“什么截教不截教的,本老祖是不管的。本老祖来就一件事。那就是那朵白莲!若不是因为当初大家都找不到白莲,我想李文功转世再厉害,也早就被人抓出来了吧?”冥河五指环绕层层烈焰,那是业火,沾染了一点,那就是万劫不复!
“冥河,你只会每日躲在血海瞎琢磨。你,并不配拥有这白莲。”云中子厉声道。“之所以叫你出来,不过是看在你也算一教之主的份上!”
冥河打个哈哈。
“你们仙道是道,神道是道,佛门也是道。唯有我这血海是歪门邪道了?”
“冥河,你倒是知道我要说什么!”
云中子冷淡的看了眼冥河。
“当然当然,每次看到我,你就一定要说说同道不同道的,都会被了嘛!不过,你今日把我叫出来又是为什么?总不是要和我论道?”
冥河对云中子永远都是这样,看似嬉皮笑脸却抓得住重点。嬉皮笑脸是不敢和云中子翻脸,抓住重点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利益。
“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便明说了吧。这白莲谁也不能动。”云中子板着脸道。想了想,他说道。“这是我说的。”
冥河大怒。原本他看到云中子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哪里知道,这云中子这般不给脸,竟然直接打脸了!若是不能讨回脸皮,以后在洪荒还能混吗?眼珠子转了转,当下有了主意。“云中子,都说你是福德真仙,莫非你也动了凡心?”
乌云子也是大怒,不过他是一个人来的,不管云中子说不说,他都已经没有机会了!当下没有吭声。
云中子指了指弥勒,弥勒耳垂顿时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白莲安详的睡在一朵莲花上,只是身形很是虚晃,若是再过一时三刻,就真的没有救了。
“冥河,我动凡心与否只和师尊有关系,和你冥河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立即退走,那就相安无事,若是冥顽不灵……冥河,我便只好请你指教了!”
冥河心中一动,怎么好像这厮不是要白莲,而是要守住什么秘密?什么秘密呢?莫非这白莲是他们阐教的杀手锏?可是没有听说啊?奇也怪哉。还有那乌云子,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得到白莲了,为何还不走?
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的秘密,乌云子是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这是哪里?南海?不是!东胜神州?也不是!这里是血海修罗场!一切的风云际会,一切的明争暗斗都在凡间进行,偏偏谁也不亲自下场。原始和太上进了混沌就在天外天徘徊,死活不肯下界。天帝始终在灵霄宝殿,只是派遣神灵下凡。通天更是个胆大的,号称重伤,然后就拉着李文功带回来的魔族子弟荆无名待在百花岛养伤了。养你妹啊养!你是圣人啊!道祖出山才能把你伤到这个地步吧?
通天伤了没有?伤了,可是万万没有这般严重。只是,现在的三界六道实在诡异,人间成了赌场,众生做了棋子,凡是棋手没有一个下场的,你叫通天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他能做的,也就是吩咐一些无关紧要的,但是又可以信任的弟子,亲自下山,去凡尘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