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功哪里时间去吃酒?刚走了几步。就被人叫了回去。原因很简单,张氏病了。
“文功,你就这么鸡飞狗跳舞枪弄棒的,可怎么光耀门楣,怎么开枝散叶!”张氏躺在床上,看着急冲冲回来的李文功,眼泛泪光。
“母亲,我只是喜欢武事多些。整日在家里,我可憋不住。”李文功额头微微带汗,却是吓得。他平常敢无法无天,不过是仗着上上下下对他的宠爱。却从不犯大错,因为,喜爱不能抵消罪过。“文章,我是不成了。这点我自己清楚。都说成名需乘早。如果现在不混点名声出来,等到我长大了,就会显得平平无奇。那时候,哪里来的前程呢?”
张氏看了看李文功,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只一点,我听说你今日打了徐世绩的面子,恐怕,国公爷不会好看。你当真以为,陛下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前程?”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李文功却很清楚,说到底,诸位神仙一流的大人物不过是看他年纪小而已。若是他十五六岁年纪,这会早就被告的焦头烂额。“然而,李家对我们不闻不问。陛下只是偶有过问。诸位新贵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圈子。除了徐明月这种小孩子,哪里有人真正看得起我,愿意给我一个前程?”
张氏艰难的喘口气,眼光直直的盯着屋顶。她当然知道她们母子是被吊在长安,进不去,出不去。只因为一桩诡异的悬案。“你,退下吧。容我想想。”
终究是母子,不为孩子策划前程,又能为了谁?她又开始转动脑筋,想要看看有什么去处好给李文功一个出头的机会。却不知,李文功这一闹,从此改天换地,不再做凡人。
当夜,郁闷的李文功早走睡下。迷迷糊糊中,一条青龙化作人形出现在他面前。
“小君子!小君子!”那人轻轻呼唤。
“阁下可是叫我?我不是小君子。我叫李文功。”李文功诧异道。此处处处雕梁画栋,却从未见过。是梦吗?还是真实?
“小君子,我乃是昨日承蒙您指点的白衣秀士。也是这泾河龙王。只是前段时间遭人算计,犯了天条。竟然要去剐龙台上走一遭。小君子救我一救!”那人跪倒在地,涕泪交加。“想我泾河龙王,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治下不说风调雨顺,起码也是风平浪静。不想昨日几句玩笑话,竟然被人奏明了天帝!给办了一个藐视天帝的罪过。小君子!我若是贪图享乐,渎职查办,或者克扣点数,违逆圣旨。我泾河,也算死得瞑目。可是偏偏,竟然因为几句话被办了一个死罪。实在不能信服!小君子,昨日谢谢你的良言。今日,还望小君子,再救我一救!”
李文功看着磕头不止的龙王,也是心中无奈。合着,我就欠了你咯?“我本是长安一个顽童,向来口无遮掩。龙王陛下何必当真?”
“小君子,长安谁不知小君子思绪敏捷,足智多谋?还望小君子多多指点!”龙王继续说道。
李文功楞了楞。这话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倒像是有人指点。。他再次看了看周围的雕梁画栋,若有所思。
“龙王,你来求我。按理,我不能袖手。只是,你这桩,本属于天帝私事,贸然插手恐怕不好。”
“小君子。人间尚且有公私分明的说法,这天帝,要杀我,却偏偏用这种借口。实在是不能叫我信服!”老龙王趴在地上道。
“老龙王高看我了。我且问一问。你如今身在何处?谁人掌刑?”李文功无奈道。
“小君子,我如今还在泾河龙宫。明日就要去那天牢。五日后,便是魏征人曹来行刑。”
“原来如此!还好还有这么多时间。”李文功松口气。笑道“如此,有个主意给你。你且起来。听听我这主意能不能用吧!”
“洗耳恭听,多谢小君子救命之恩!”龙王大喜过望,急忙站起来,来到李文功面前,小心蹲好。
李文功见了,内心唏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知道犯不得天条,偏偏往上凑。你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这魏征,我也见过。乃是一个刚直的人。若是私下找寻,莫说是我,就是当今陛下也不能够叫他收回成命。”
“这可如何是好?莫非,我真的大限已至?”泾河龙王悲号。
“那却未必。向来龙王一定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私下!”李文功说道。
龙王愣了愣,细细一想。“难道……”
“不错。不巧的很。这人曹魏征正是当今陛下臣子,你不如再去寻那皇帝陛下。告知一二原委。若是能说得陛下通融,那么此事就好办了!”李文功背着手轻轻说道。
龙王想了想,确实如此。既然知道谁人行刑,何必找这个小屁孩?找行刑刽子手的上司不就结了!当下龙王二话不说,化作青烟消失。
李文功摸摸下巴。“很多话其实过而不及。你就这么急冲冲的去。恐怕,又要生是非!”
果然,第二日,宫中就有传信,陛下龙体有恙,不能上朝。然后,就是日日请魏征前去奏对。
接到消息的李文功瞠目结舌。好好几句话的事情,怎么好像变得越来越大?他原本的打算是,泾河龙王找到李世民哭几句,然后,请李世民想几个办法,拖拖时间,一定要在行刑时间内,拖住魏征。这样一来,他的龙命也就保下来啦!
可是,这泾河龙王怎么,反倒叫魏征和李世民走一起去了?这龙王办事,靠不靠谱?
这却是李文功想当然了。朝堂哪里有那么简单?若是忽然叫一个人上来陪皇帝陛下一段时辰,恐怕,朝野上下,一定会议论纷纷,谣言四起。有了这几天铺垫,到时候耽搁一下就不会显得唐突。
只希望,这泾河龙王说清楚行刑时间,要不然,到时候又是一个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