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前出现一道半人高度的门,门前站着一个界律神将。
“小子,既然你已回答了五问,贪婪、愚痴、色欲、傲慢、懒惰。那么下一问你可要好好回答了”
“别扯淡,说正事”
“是,是,第六问,暴怒”
界律神将将荆炎带进门内。荆炎这次感到很强烈的不安,心里想或许是因为老人不在。
门内一片黑暗,突然闪出一缕光线,荆炎顺着光线摸了过去。
一种味道,青草的味道,草原的味道,家的味道。眼前牛羊遍地,有男人骑马驰骋,女人挤着兽奶,一个个帐篷显示出了部落的繁荣。
荆炎的阿妈和姐姐就在首领帐前做着他最喜欢吃的糕点。荆炎冲她们大喊,“啊妈,阿姐”。
“你这皮孩子,到哪去疯野了,吃饭也不回家,等你阿爸怎么收拾你”
荆炎哭了,强撑的成熟被融化了,他毕竟还是十岁多的孩子,他冲上去抱住阿妈“阿妈,我想你”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知道犯错了,认错我也没办法,去找你阿爸”
“来,跟我进去,这次可把阿爸气坏了”阿姐把荆炎拉倒帐里,账内荆稷火冒三丈的训斥着荆烈。
“小弟,快给阿爸认错”阿姐把荆炎领到荆稷身前。
“你还有脸回来啊,你这孩子平时我是白教你了,你怎么能把长须老人的帐篷给拆了,气死我了,长须老人是咱门部族的贤者,是咱们部族的老师,你不好好学,还给他捣乱,你这孩子,烈儿去取皮鞭”
“阿爸,饶了他吧,小弟还小,不懂事,我已经给长须老人赔过不是了,还给新建了帐篷,比以前还要大,还要好,你要是打就打我吧”荆烈跪在荆稷面前,阿姐也跪在地上。
“哎,都是你们宠的,早晚闯出祸来”荆稷没有办法,只能训斥几句。
阿妈进来捧着糕点,几个侍女捧着酒肉,一家人吃着再平常不过的一顿饭。荆炎却感觉无比幸福,他经历太多苦难,这段时间孤苦无依,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面对。他希望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再也不和家人分开。
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荆炎的周围慢慢的在融化,阿妈、阿爸、阿姐,哥哥,那些他最珍惜的人在他全都消失了。
周围开始有喊杀声,眼前景象就是杀戮,一排排的人在箭雨中死去,荆炎一眼就认出了是烽部的人,他们怒骂着,哀嚎着。在箭雨前面是冲天的一道火墙,断绝烽部所有的希望。后面杀出一队人马,在最前头的人,他认识,是烁部的赢和,那个和阿爸称兄道弟的人,正在屠杀烽部战士,没有活口,就连被箭射死的人,也被砍下了头颅。荆炎震惊了,这不是真的,这是一个噩梦。画面突然转到两军中间,他看到阿爸被压在军前,哥哥荆烈带着战士冲了过去。敌军有一人从后背抽出一把兽刀,刀有一人多高。迎着荆烈奔来,一刀下去,连人带马劈成两半,荆烈的头颅被割下来。荆炎被眼前的一幕击溃了,他跪在地上,心里滋生悲愤的情绪在不断地膨胀,一声哀嚎冲口而出“啊,啊,阿爸,哥哥,啊”,荆炎的眼睛煞红,从自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有杀人的欲望,大脑里任何道德的围墙都被摧毁,报仇成了他存在的意义。他的身体里开始有了力量,有了牺牲一切的觉悟,只缺一个目标。
“小子,回答问题,你可有恨意”
“恨,哈哈,我要杀人,我要报仇,我要杀了所有伤害我至亲的人”
“这如果是真的,你可愿意放下,放下你的愤怒,放下你的恨意,用你的宽仁之心对待那些你恨的人”
“放屁,我阿爸告诉我要有宽仁之心,他最后怎么样,他一直称兄道弟的兄弟在屠杀他的族人,我为什么要放下”
“哎,小子,这是你的回答?”
“是”
“你是第二个经历奇经八问的人,很可惜,回答错误”
荆炎被一个推力推到门外,老人看着他“看来你也不能放下你的仇恨,哎”。
荆炎感觉精神无比疲倦,经此折磨,换成谁也要崩溃。
“回去吧,对于同样失败的我来说没有资格对你说教,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论做什么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