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张小凡算是明白了，不管是李刚突然人间蒸发，还是楼梯门莫名其妙上锁，电梯一会儿灵光一会儿罢工，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拆散。
仔细想想，能做到这些，对方肯定是早有准备，等着他们上门。这样一来，张振斌媳妇儿说的话，可信度就得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电梯停在了顶层，也就是十楼，奇怪的是，门没自动开。
张小凡没急着出去，而是贴墙角蹲着，等了会儿。见外面没人要开门进来，他才小心翼翼地按了开门键。
讽刺的是，这时候电梯又恢复正常了。随着电梯门缓缓开启，张小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手里攥着消防斧，准备迎头痛击任何敢进来的人。
过了十几秒，电梯门又自动合上了，外头还是静悄悄的。张小凡深呼吸一口，等电梯门再次打开时，拎着斧头就往外冲，嘴里还喊着“受死吧”。
结果，除了空荡荡的走廊，啥也没有。
哎哟喂，尴尬了！张小凡那斧头都抡圆了，结果眼前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别说人了，连只耗子都没窜出来。更离奇的是，这走廊灯火通明，跟白天似的。
张小凡摸了摸鼻尖，幸亏没人围观，否则他这脸可就丢大了。
来这酒店之前，咱们可是仔仔细细看过，从外头瞧，这地方黑灯瞎火，没一盏灯亮着。要是顶层早就灯火辉煌，除非咱们全成了睁眼瞎，不然怎么可能看不见？
只有一个解释，十楼的灯是在咱们进门后才亮的。
张小凡拎着消防斧，沿着走廊慢慢挪，一见监控摄像头，先给它来个“一斧头定音”。确定走廊没人，他这才一间间房间排查。多亏林冬发现的房卡在他兜里，不然他只能暴力拆门了。
每开一间房，张小凡都紧张得跟抽奖似的。不管这幕后黑手是谁，费这么大劲儿，总不至于纯粹逗他玩吧？每次插房卡开门的刹那，他都举着消防斧，大喊一声往里头一挥。
到了1009号房，照例大喝一声“受死吧”，话音未落，他愣住了。
前八间房都是黑漆漆一片，而这间房，门一开，刺眼的灯光差点晃瞎他的狗眼。
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门“哐当”撞在墙上，张小凡斧头停在半空，定睛一看，对面那人笑眯眯的，手里还攥着把手枪：“警察同志，好久不见，这斧头造型不错啊，劝你别轻举妄动，慢慢放下它。”
眼前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千辛万苦要找的周世杰博士。
“是你！”博士离张小凡不远，但他扔斧头不一定百发百中，再说他还有问题要问。
脑子飞快一转，张小凡把消防斧往地上一扔，瞪着他：“你果然没翘辫子。”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不过，你心里应该有数吧，你们去消防大队时，不就已经知道我活得好好的吗？现在，我不是如你所愿，出现在你面前了吗？”博士站起身，手枪指着张小凡，示意他慢慢进屋，找个椅子坐下。
在他枪口下，张小凡进了房间，发现屋里就他一人。
不过，博士始终保持在他够不着的距离，没了斧头，他只好乖乖听话。
你这是盯梢啊！”张小凡一屁股坐下，瞪着他，语气里全是不服。
“哎，冤枉啊。”博士摆手摇头：“你把我捧太高了，我哪有本事跟踪你们啊。”
张小凡嗤之以鼻：“这时候你还装蒜？你要没盯上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你没嗝屁？”
这话绕口，但意思明摆着。除非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然怎么猜得这么准。
“这简单。”博士跷起二郎腿，笑眯眯的：“谁让你们是异案调查局的呢。再说，我在现场给你们留的线索，你总不会视而不见吧。”
张小凡愣了下，眉头拧成疙瘩，琢磨不透他葫芦里卖的啥药。
他这变化也忒大了，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枪，还在这酒店布下这么大阵仗。
现在他提到异案调查局，反倒没那么离谱了。
“哦，你还没发现啊。”博士看张小凡一脸懵，轻轻拍了下脑门：“怪我，怪我，当我没说。看来我高看你了。”
“你到底想干啥？借张振斌老婆把我们诓来，不会就为了唠嗑吧。你以为李刚你唬得住，我也能蒙混过关？”张小凡压低声音，话里带着警告。
自打进门，张小凡眼睛就没离开过博士手里的枪。
一看就是菜鸟，他自己也清楚。枪口始终瞄着他，让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别紧张，真没必要这么防备我，我只是想找你聊聊。”
张小凡冷笑：“当我三岁小孩呢？你们把李刚绑走，还说只是想聊聊天？你傻还是我傻？”
博士没生气，慢条斯理地：“这也是迫不得已。他们要我交份投名状，运气好的话，李经理应该不会有事。”
投名状？他们？
张小凡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博士背后还真有高人撑腰。
想想以前，他不就是个搬砖的嘛，如果他身怀绝技，为啥要在工地上熬日子？难不成他是卧底，潜伏在李叔公司里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务？
这念头刚冒出来，张小凡自己都给否了。
李叔的公司算不上啥大企业，李叔和李刚也不是啥显赫人物，博士能图个啥？没啥值得他惦记的。
“你挺机灵的，应该知道干掉张振斌对你没半点好处吧。”琢磨了一阵，张小凡抬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说。
“张警官，你这套试探的招数就免了吧。”博士微微一笑：“你不是想打听我那投名状和背后的‘他们’吗？你问，我就告诉你。”
这下张小凡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见过不少狡猾的罪犯，虽说他不至于完全看穿他们的心思，但至少能摸清他们的路数，掌控对话的节奏。
可像博士这样的，张小凡还真头一回碰上，完全摸不透。
什么叫你问他才会说？搁别人身上，他早怼回去了。可对着博士，理智告诉自己，他在逗自己玩，但直觉却觉得他可能是真心的。
张小凡决定赌一把，看着他：“洗耳恭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