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在催郝仁快点。
张小凡这儿正憋着笑呢，还没等他开口调侃几句，郝仁就说一会儿再打给他，然后匆忙挂了电话。
知道局里有这宝贝，张小凡心里就踏实多了。下午，郝仁果然回了电话，他没问自己为啥要这东西，直接问他需要哪种型号。
张小凡就是喜欢郝仁这种直爽的性格，不问东问西的。
他没提他刚才在干嘛，直接说了他的需求，郝仁一听，直接摇头，说没有，哪有能在几百米外还能清晰监听的神器。
那种能把监听器做成手机芯片大小的高科技，估计只存在于科幻电影里。既然郝仁说没有，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挑了一款还算凑合的，一口气要了四个。
郝仁这家伙效率挺高，用某丰的加急服务，虽说次日达是别想了，但隔天送到还是稳稳的。
趁着这两天的空档，张小凡也没闲着，跑到商场买了四个新箱子，准备得那是相当充分。
郝仁寄来的监听器，小巧轻薄，简直是为张小凡量身定做的。
他并没有把四个监听器一股脑儿塞进箱子里，而是玩了个小心思，把其中一个夹在两张纸币中间，再用胶水粘得严丝合缝。
这样一来，不仔细看，谁会想到这是一张藏着秘密的钞票呢？张小凡把这张“双胞胎”钞票混进一大堆现金中，除非他们用验钞机一张一张过，否则这招绝对瞒天过海。
李叔一大早就赶到酒店，看到张小凡的杰作，嘴巴张得老大，连声叫好。
当初他听说他的计划时，心里还犯嘀咕，问他这靠谱吗？
万一穿帮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亲眼见到，他也不再多言，信任满满。
中午十一点，他们准时出发。王局长显然也顾忌着面子，没选择在警局收礼，而是约在一家茶馆见面。
刚到包厢没多久，王局长就风风火火地赶到，身后跟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长得跟王局长有七八分神似，不用猜也知道，这是王局长的弟弟，当地赫赫有名的黑派老大。
可这位老大，圆滚滚的身材，半点黑派的凶悍气息都没有，反而比李叔更像个精明的商人。他的口才了得，三言两语就把王局长和李叔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他没提五百万的事，先讲了几个荤段子，逗得张小凡一愣一愣的。这哪是黑派老大，简直就是喜剧演员啊，他们又不是谈生意，他这是在逗他玩呢？
这时，王局长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一声，瞪了他弟弟一眼，这才让这位搞笑老大识趣地退到一边。
“李总既然叫我来，想必是钱已经凑齐了。”王局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李叔朝张小凡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弯腰拎起一个箱子，啪地一下打开，亮出里面的宝贝。王局长面不改色，随手抽出一沓钞票，捻了捻，检验真伪，然后不屑地扔回箱内。
他瞥了一眼后面排成一排的另外三个箱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李总果然是商业巨头，短短三天，五百万说凑就凑，看得出你对儿子的疼爱啊。要是早这样，我也省点力气。”
说着，王局长就要和那位黑派老大一起，把这四个装满钞票的箱子搬走。
“慢着。”李叔伸手按住箱子，声音坚定。
“怎么？”王局长眉头微蹙，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李总，难道你想反悔？”
张小凡心头一紧，感觉一股寒意袭来。
“哼。”李叔毫不示弱，挺直腰板，直视王局长，“我李开阳一生从不后悔，五百万你尽管拿去，但我怎么知道，我儿子一定能平安无事？毕竟，他现在可是被冤枉成小偷了。”
“哦，那只是刘经理的片面之词，监控录像里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令公子偷窃。以令公子的为人，怎么可能为了十万块做这种事？
肯定是刘经理记岔了，令公子只是迷路误入他的办公室，一场误会罢了。既然是误会，我相信刘经理不会揪着不放。”
“那就劳烦王局长了。”李叔淡淡回应，没有张小凡预想中的激烈交锋，两人几句话间，交易完成。
李叔在关键时刻的冷静，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明明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王局长撕碎，却硬是一点怒气都没露出来。
王局长和他那位黑派弟弟离开后，一直强撑着的李叔突然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张小凡急忙询问，李叔挥挥手，说这是老毛病，没事，歇歇就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一口气吞了好几颗，配着茶水服下。大约十多分钟后，李叔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红润。
王局长拿了钱，还真没耍赖，动作也挺麻利，中午刚谈妥，下午两点左右，李刚就从看守所里被放出来了。
李叔身体不太利索，在家休养，所以张小凡孤零零一人跑去接李刚。
“哎，说说看，第一次当‘客人’在看守所啥感觉？你那菊花还好吧。”李刚从看守所走出来，精神头儿还算不错，就是眼神有点黯淡，身上倒是没见啥伤。为了让他心情放松些，张小凡开了个小玩笑。
“去你的。”李刚笑着骂了张小凡一句，四下望了望，问：“我爸呢？”
“哦，李叔身体有点小状况，在家躺着呢。”张小凡解释道。
“啥！”李刚一听，紧张得不行，“我爸生病了？严重不？”
张小凡赶紧安慰他，李叔没事，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接着，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开始骂那个王局长，说如果因为这事把他爸气病了，他绝对不会放过王局长。
“对了，你们咋把我捞出来的？”李刚骂了五分钟，上了车，才想起问这事，“喂，到底咋回事，快说说。”
出租车发动了，见自己没吱声，他又催了一遍。
张小凡正纠结该怎么跟他开口，别看他这两年工作稳定，当了经理，脾气收敛不少，但骨子里还是个暴脾气。
大学时，他在足球队踢前锋，有一次对方故意犯规，把咱队一哥们踢伤，李刚当场就爆发了，把那人揍骨折了，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