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犯嘀咕,这效率也太高了点儿吧,直接跳过局子送看守所了。
张小凡想劝李叔先回家歇着,可他倔得跟牛似的,非要在这儿耗到天亮,好抢个头彩去申请见儿子。
这时候,张小凡算是见识到他作为一公司老总的倔强劲儿了,他磨破嘴皮子也没辙。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办事的民警露面,局长大人倒先光临了。
李叔见了他,就跟遇见救星似的,二话不说就奔过去,央求局长能让他见儿子一面。
局长还在那儿假模假式地问,李刚咋回事。
张小凡在一旁瞅着,心想你手下刑警队长去抓的人,你能不知道?正要给李叔提个醒,局长大人倒先把李叔领进了办公室。
半晌,李叔出来,整个人跟面条似的瘫张小凡身上,嘴里不停念叨:“完了,全完了。”
原本看着顶多五十出头的李叔,这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脸上写满了绝望,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李叔,咋了?局长跟您说了啥?”张小凡一边搀着他,一边焦急地问。
李叔整个人像是垮了一样,嘴里反复念叨着“全完了”,仿佛他的话根本没入他的耳。
“李总,回去好好想想吧,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儿子的安危更重要。”王局长这时候从办公室踱步而出,脸上挂着一副淡漠的表情,悠悠地对李叔说。
“你对李叔干了什么好事,他怎么会这样?”张小凡冲着王局长大声质问道。
可局里的其他警察,一个个像是瞎了似的,低头各忙各的,假装啥也没看见。
李叔进去之前还好好的,出来就这样了,王局长肯定对他说了些什么。
李刚已经被抓,李叔再有个三长两短,张小凡怎么跟李家交代?
“小伙子,吃饭可以随心所欲,说话可得注意。”王局长背着手,斜睨了张小凡一眼,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帮李总搞清了他儿子的犯罪事实,你怎能随便臆测我对李总做了什么呢?”
“胡扯!李刚是被冤枉的!”张小凡心头的火腾地就上来了,瞪着他,额头上的青筋暴突,拳头紧握,随时准备战斗。
王局长见张小凡一个小年轻竟敢对他出言不逊,登时火冒三丈,站在那对他咆哮:“这是我的地盘,容不得你撒野,再不走,连你一起抓!”
“哈!”张小凡不怒反笑,这样滥用职权的人怎么当上的局长?
张小凡故意上前一步,看他如何动手抓自己。
“好,小伙子挺有种啊。”王局长冷笑一声,对门口的值班警察使了个眼色。
张小凡迅速掏出手机,准备给赵叔打电话。今天,他跟王局长杠上了,比拼势力是吧?
他倒要看看,是他这个县级警察局长的权力大,还是他们公安部直属的异案调查局的权力更大。
想起刘伟在百刃市对当地警察动手,事后安然无恙,张小凡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他告诉自己,作为调查局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住三个字——不能怂。
“调查局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句话,要是放在加入调查局之前,张小凡可能会嗤之以鼻,但亲眼见识了调查局里那些人的风采,尽管时间不长,却让他对调查局有了深深的归属感。
这话虽然听着肉麻,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话听着就对味儿,刘伟那句话瞬间让张小凡上了心。
“小张,冷静点儿,别冲动啊。”
正当张小凡打算跟那位王局长正面刚的时候,边上的李叔总算是回过神来,死拽着他胳膊不让走。
“李叔,您没事儿吧?别担心,他能拿我咋样。”见李叔清醒过来,张小凡把手机揣回兜里,关心地询问。
“我没事,先离开这再说。”李叔摆摆头,站稳了身子,冲着王局长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王局长哼了声,冲拦在他们面前的俩警察点了下头,等他们让开路,他回头瞪了王局长一眼,又瞅了瞅李叔。在他的连声催促下,他只好先搀着他撤退。
宾馆离警察局不远,张小凡决定先带李叔回他那儿歇息。
给李叔倒了杯水,他靠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才慢慢跟他讲起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
一听完,张小凡那火气更是噌噌往上冒。
原来,王局长刚把李叔带进门,二话不说就撂了狠话,要是拿不出五百万,他儿子在看守所的小命就悬了。
张小凡一听李叔这么说,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赶忙确认,王局长真就这么嚣张?
他是堂堂警察局长,再大胆也不至于拿人命威胁吧,这到底是警察还是黑派啊,他都懵了。
李叔无奈地点点头,证实王局长确实这么说了。
听说这王局长以前还有个外号,叫“鬼见愁”,地痞流氓见了他,跟兔子见了老鹰似的,撒腿就跑。他在这一带的黑派中间,威望那是相当高。
倒不是因为破案能力强,而是他狠起来不要命,跟疯子似的,啥后果都不顾。
警察比黑派还狠,你说吓人不?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在他还算正派时,办过一桩案子。有个越狱犯抢了当地一家店,抢完就被堵在店里,逃不掉了。
逃犯走投无路,只好挟持了一个无辜顾客,和警方在店里僵持不下,提出要辆车,让他溜之大吉。
那时候,还不是局长的他,二话没说,独自一人走进店里,跟逃犯正面刚。
完全不顾人质的安危,两人直接上演了一场拳拳到肉的肉搏战。
结果,他毫发无伤,逃犯一命呜呼,人质也受了伤。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负面影响巨大,但不知怎的,他不但没被炒鱿鱼,反而在警局里站稳了脚跟。
他执法手段强硬,对罪犯毫不留情,甚至有时罪犯已经缴械投降,他还是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教训”。
有回,一个被他抓过的犯人出狱后,找上门来报复他家人。
具体过程不清楚,但结局是,那犯人悲惨地挂了。
这件事后,他老婆离了婚,家人也跟他疏远了。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他充其量算是个手段狠辣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