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谁也没先开口打破沉默。
周胖子见状愈发焦急，推开张小凡的手，猛然站了起来：“南哥，你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杀人，你得相信我啊。”
石远却偏过头去，不愿直视他。
周胖子还想转向陈朵求援，却被张小凡打断：“如果你说没杀人，那你怎么知道顾轻眉的事，还有你脚上的泥巴作何解释？别告诉我你突发奇想想去雨中漫步。”
周胖子一时语塞，愣在原地，半晌后重又坐下，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无论从他的反应还是现有证据看，他昨晚潜入顾轻眉房间的行为确凿无疑。再拖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张小凡干脆利落地让石远先把周胖子锁在屋里，等警察来处理。石远点头同意，正要出门时，陈朵突然开口：“周胖子，你说没杀人，那你昨晚去客房干什么了？”
“鬼姑婆……”
周胖子话音刚落，他们几个都愣住了。张小凡还在琢磨“鬼姑婆”是什么，石远却已经冲着周胖子大声否定：“不可能！”
周胖子情绪激动地反驳：“南哥，千真万确，我真的亲眼看到了，是鬼姑婆！”
“胡说八道！”石远闻声惊恐万分，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周胖子近乎咆哮：“鬼姑婆只是个传说，不可能存在的！”
不仅石远，连一向镇定的陈朵在听到“鬼姑婆”三个字后也变得惊慌失措。
张小凡和蒋婉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鬼姑婆是什么？”那边石远和周胖子还在为鬼姑婆的存在与否争执不休，张小凡轻轻拍了拍陈朵的肩，低声问道。
正兀自发呆的陈朵，被张小凡冷不丁一拍，吓得浑身一激灵。他赶紧赔了个不是，追问她“鬼姑婆”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这个嘛！”陈朵抿着嘴，轻声细语地说：“鬼姑婆是我们这儿一个流传久远的民间故事。”
周胖子忽然插话，斩钉截铁地道：“别说是故事，那是真事儿！”
见张小凡们一脸怀疑，他急着辩解：“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打小就听着鬼姑婆的故事长大的。”
石远在一旁附和点头，证实了周胖子的话。他和陈朵是从大陆那边招来的，唯独石远是附近岛上土生土长的，被招来做厨师。
周胖子依然激动不已，声称自己亲眼见过鬼姑婆。他大声让他先冷静下来，等他重新坐下，才让他说说鬼姑婆的来历。
张小凡这么做，并非是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
如今因暴风雨困在岛上，警察最快也得两天后才能到。顾轻眉的事已成定局，他们束手无策，时间多得是，倒不如听听周胖子能讲出什么新鲜事儿来。
这“鬼姑婆”并非真是姑婆，而是附近远近闻名的一位大美女。
周胖子一开口，就逗得张小凡差点笑喷。
原来，鬼姑婆本名佟雪琰，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家境平凡，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虽不富裕，但也衣食无忧。
可那个年代，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佟雪琰念完初中就被迫辍学，跟着父母打渔卖鱼。
尽管如此，初中毕业的佟雪琰已是美艳动人。周胖子形容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细腻，性情温柔端庄，哪像是渔家女，倒更像是电视剧里的千金小姐。
张小凡好奇地问周胖子，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毕竟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周胖子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解释，他小时候偶然见过一次佟雪琰，那时她已风华不再，但仍依稀可见当年风采。至于佟雪琰年轻时的故事，都是从他奶奶那儿听来的。
他奶奶与佟雪琰同村，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周胖子接着讲，时间一下跳到了九十年代初。那时的佟雪琰已是远近驰名的绝色佳人，不少商船上的水手听说她的名声，特地到她的鱼摊前买条咸鱼，只为一睹这位现代版西施的芳容。
追求她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周胖子夸张地说，要是都站出来，怕是从岛这头能排到那头去。
那时候，佟雪琰的爹妈乐得合不拢嘴，自家闺女这么水灵，自然得找个好婆家，图个好彩头。没过多久，他们就盯上了一个常来大陆的漂亮国华人。
这家伙在一家商社工作，隔三差五就跑趟华夏。几番来往，佟雪琰的爹妈打听清楚了：这人不光在漂亮国拿了啥博士学位，家里条件也是杠杠的，每次来都送些稀罕玩意儿，人又精神抖擞。一来二去，两老就相中了这位洋女婿。
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如意郎君，最让两老开心的是，佟雪琰对这位男士也有好感，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佟雪琰和她爹妈看对眼后，没过多长时间，趁男方再次来华，他们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让女儿跟着去漂亮国生活，男人下了保证要接两老去漂亮国。
男的走后，佟雪琰的爹妈便开始白日梦，到处炫耀女儿嫁给了漂亮国人。
这一等，就是三年时光。
漂亮国绿卡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大肚子归来的佟雪琰。
起初，二老还热情招待，以为女儿和金龟婿闹了点小矛盾。可几天过后，他们就沉不住气了，不停追问何时能在漂亮国举行婚礼，何时能把他们接出去享福。
佟雪琰回家后，整天以泪洗面，话也不多。风言风语渐渐四起，邻居们私下议论，莫非她是被甩了？不然怎么只见大肚子的佟雪琰回来，不见那位洋女婿的影子？
这些闲话传到二老耳朵里，他们心里也急得慌。可女儿不开口，他们又能咋办？生怕得罪了女儿，将来漂亮国梦就泡汤了。
又熬了一阵子，眼瞅着佟雪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洋女婿还是音讯全无，这事儿总不能这么拖着。就算是拌嘴，也不至于孩子都快生了，当爸的还不露面吧？
终于，二老逮着机会，一番连环追问下，真相浮出水面——原来两人根本不是闹别扭，佟雪琰是被对方搞大肚子后撵回来的。
说好的到了漂亮国就办婚礼，结果一拖再拖，对方总拿手续繁杂当挡箭牌。
佟雪琰天真地没多想，以为确实手续复杂，加上漂亮国的花花世界让她眼花缭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