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迎上他们关怀的眼神，苦笑了一声：“放心吧，我没事的。”
“别往心里去，张哥，人嘛，总是这样，只要自己没事儿，别人的生死好像就与己无关，他们自己做不到，还见不得别人好过呢。”胖墩墩在一旁安慰张小凡。
张小凡点点头，没再多言语。
这时，小美女拽了拽张小凡的袖子，轻声说：“有件事，我们刚听说的，不知道现在告诉你合不合适。”
“说呗，有啥不能说的。”张小凡有些纳闷，小美女平时也不是扭捏的人啊。
她犹豫片刻，抬眼望向张小凡，小声说：“我们在人群里听说，撞人的车是辆灵车，因为你当时正忙着，就没打扰你。”
小美女低头，声音越来越细，像是犯了错似的。
“哎呀，咋不早点说。”张小凡脱口而出一句糙话，随即追问：“那灵车往哪儿跑了？”
胖墩墩朝张小凡身后努努嘴。
警察已经到位，人群也被疏散开来。
张小凡转身就往灵车消失的方向奔去，跑了几十米，猛地意识到，他能追上吗？
从事故发生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十五分钟，那灵车早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应该立刻回警局查看监控录像才对。
想到这儿，张小凡停下了脚步，回想起刚才对小美女的态度有点过分，她也不是有意瞒他。就算她在救人的当下告诉他，他也追不上那灵车啊。
得跟她道歉。
正要转身，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虽然没看真切，但那抹余光里的影像让他格外留意，于是他转回去，努力回想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穿着浅色呢绒大衣、留着短发的女士身上。
张小凡盯着她好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中午见着小美女的老师觉得眼熟，原来她的身材和今早那辆无人驾驶灵车首案现场。
最早出现的几个家伙之一的女士极为相似。那女的当时戴着口罩，所以他多留了个心眼，而她穿的衣服，跟现在这位女士一模一样，都是那种淡灰色的呢绒大衣。
“前面那位，站住！”张小凡试着大声喊了一嗓子。
这一吼，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四处张望是谁在发飙，唯有那女士回眸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拔腿就跑。
一看她也戴着口罩，十有八九就是视频里的那位了。
连续两次无人驾驶灵车的事故现场，她都在场，而且每次都是拔腿就溜，不用多说，她跟这无人驾驶灵车的案子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小凡推开挡路的行人，立刻追了上去。昨晚追不上王哥，他可不信连她也追不上。
遗憾的是，几分钟后张小凡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追不上她。这女士跑得不算快，如果是直线赛跑，他肯定秒杀她。
但在人群中，她灵活得像条泥鳅，他不得不推开不少人，这大大耽误了他的时间。
好不容易摆脱了看热闹的人群，张小凡发现这女子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专挑人多的地方钻，还时不时拐弯，好几次险些从他视线里消失。
她再次拐进一条小吃街，瞬间没了踪影，他紧跟着追了上去。
这次她跑进了小吃街，一眨眼，那女子就不见了，他差点还撞上别人。
“抱歉啊。”张小凡赶紧道歉，稳住脚跟一看，眼前这人不就是小美女的老师吗？他赶紧问她：“你刚看到一个穿淡灰色大衣，戴口罩的女士跑过去没？”
“没留意。”小美女的老师摇了摇头，随后笑了：“你是和苏小小他们一起的吧？”
张小凡顺着老师背后的小吃街望去，那女子早已没了踪迹。
张小凡这才仔细端详起眼前的秦老师，尽管她和那位女士不同，一头黄褐色的长发飘逸，而非黑短发，一身酷炫的黑色皮衣打扮。
但她们的身材相似得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张小凡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问：“秦老师，车祸那时候，您在哪里呢？”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白晚灵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哪有这么巧，张小凡刚追着那位风衣女子，她一消失，秦老师就适时出现，而且两人身材如此接近。
小吃街上人潮涌动，为防她像之前那女子一样混入人群溜之大吉，他侧身堵住了她的去路，随时准备行动。
“我当时就在现场啊，学校外面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呢。”秦老师恍然大悟般看着我说，“刚刚在车祸现场救人的是你？这么说你是警察了？”
张小凡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不得不承认，她的应对相当老练，让他找不到半点破绽。
“咦？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秦老师疑惑地从包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镜子照了照，确认无异后，告诉张小凡：“虽然那个人没能救回来，但你的行为真的很值得赞扬。我下午还有课，很高兴遇见你，那我先走了。”
“慢着。”张小凡伸手拦住她，“秦老师，别急着走嘛，难不成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事情？”
秦老师停下了脚步，皱眉看向他：“这话什么意思？”
张小凡索性开门见山：“前天早上，和兴路发生了一桩离奇的车祸，一个早已死亡的人开着灵车撞死了一个穿西装的男子，跟今天的情形如出一辙，而监控录像里，同样出现了一位穿着淡烟色风衣的女子。”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这时秦老师的眼神变得冰冷，看张小凡就像看对手一样。
张小凡接着说：“那位穿着淡烟色大衣的女子不仅两场车祸现场都有现身，她的体态容貌居然和秦老师您一模一样。而且我刚追丢了那个女子，秦老师您就出现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你是在审问我吗？警官同志？”秦老师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当然不是。”张小凡笑着上前一步，迅速握住她的手臂，“审讯的事，咱们得回到局里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