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唐建国掏出手机，点开今日头条，给张小凡看上面的新闻推送，“都是李扬带着那几个大学生瞎闹，发帖到处传播，现在连头条都上了。
虽然没提杭城，但纸包不住火，昨晚开始，记者们的电话就没停过。”
张小凡一看，那头条上的内容，正是他在贴吧瞧见的帖子。
帖子末了，还有人破解了小美女设的谜题，曝光了她的微信。
张小凡把手机还给唐建国，自己也打开千度搜了搜。
“无人驾驶灵车”这几个字，竟然成了今天的热门搜索。
再往下翻，连昨晚陈大贵和王哥交易盗尸的那档子事都被抖搂出来了。
虽然细节没那么详尽，但文章内容八九不离十，还故意引导大家猜测，是不是被盗的尸体回来讨债了，不仅文字描述，发帖的人还号称自己是殡仪馆内部人士，贴了一大堆那灵车的照片。
张小凡仔细对比了那些照片，回想昨天亲眼见到的灵车，的确像是同一台。
新闻这是条假新闻的声音。
但不管怎么说，单看评论的热度，陈大贵盗尸这事儿一旦坐实，分分钟能和汪峰抢头条。
看着唐建国愁眉苦脸，张小凡内心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同情。
现在光是“无人驾驶灵车”和“盗尸”两个关键词就已经上了千度热搜，要是再传出那无人驾驶的灵车还载着尸体撞死人的消息，三重热点一叠加，引爆全国关注完全有可能。
这种充满神秘色彩的悬疑事件，媒体人肯定爱不释手，但对于前线警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百刃市，张小凡处理的那起催眠杀人案，就因为两名死者的死法奇特，在新闻和网络上也引起不小的轰动。
案子最终是破了，但他听说百刃市公安局长为此还挨了上级一顿批。
眼下这个案子的网络关注度，比百刃市那起高多了，处理不当，唐建国饭碗难保都有可能。
“唐警官！”张小凡站起来对他说，“你的意思我懂，虽然我算不上高手，但这类案件也不是头一次碰，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唐建国一愣，没想到张小凡会这么爽快，连忙握住他的手，感激涕零：“这真是太感谢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您说。”唐建国生怕张小凡反悔，急切地回应，“别说一个，只要能破案，十个条件我都答应。”
张小凡笑着看他：“唐警官，别紧张，我只是希望你能保证，在这案子上给我足够的支持，让我能利用警局的资源。你也清楚，我现在的身份调查起来有些不便。”
唐建国被张小凡看穿心思，尴尬地笑了笑：“行，没问题。”
接着，唐建国唤来一名警官，向他介绍：“这位是白晚灵，别看她是个女同事，在我们刑警队里可是顶梁柱，许多老江湖的破案水平都不及她。”
张小凡冲她友好一笑。
唐建国又转头对白晚灵说：“这位是我请来的张小凡，张侦探，专门来查无人灵车的案子。这段时间里，他有任何需求或者疑问，你多担待着点。”
“唐队长！”白晚灵一听，愣住了，不明白唐建国为何让她陪一个外人。
“这是命令。”唐建国低沉地回答。
白晚灵望了他一眼，虽不情愿，也只能勉强答应，敷衍地与张小凡握了握手。
“还请白警官多多关照了。”张小凡微笑着看向她，试图留下个好印象。白晚灵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对他满是嘲弄。
一旁的唐建国也对他苦笑，显然对白晚灵的脾性无可奈何。他心里那个无奈啊，找个协助的警察，谁都能胜任，唐建国却偏偏挑了个女警，还是个看上去不那么好惹的。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
从唐建国办公室出来，白晚灵公事公办地简述了昨日事故的情况，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听完后，张小凡暗暗松了口气，至少她懂得适可而止。
说真的，张小凡最头疼应付白晚灵这类人了，她长得不错，七分姿色，在这儿也算警花级别，但她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素颜示人，不加修饰，短发齐耳，干练得很，让人几乎忽略了她的容貌。
从她讲述案情的态度，不难看出，她是个极要强、不肯服输的女性。不同于唐依，两人虽都能力出众，唐依是那种正义感爆棚，外表冷漠但接触后却发现她不乏柔情的类型。
白晚灵嘛，你完全可以把她当作男性看待，或者说，是人们常说的“假小子”。
白晚灵说的昨天的事儿其实挺简单的，抛开那辆无人驾驶的灵车不谈，基本就是一桩普通的交通事故逃逸案，但有两个点挺引人注意。
第一，死者的身份成谜。
人被撞倒后当场就不行了，围观群众报警，120赶到时已经无力回天。警察检查尸体，结果找不着一样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这年头，钱包可以忘带，但手机几乎成了人体器官，没带手机，挺诡异。
第二，死者裤兜里揣着一张写着“魏”字的纸条。
听完白晚灵的汇报，张小凡琢磨了下，说：“能领我去证物室看看那纸条不？”
“纸条还在检测中。”白晚灵眼神凉飕飕地扫了张小凡一眼：“只有照片。”
“照片也成。”张小凡答。
白晚灵不多话，领他到她的办公桌前，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往桌上一拍，连递给他都懒得递。
张小凡苦笑一下，捡起来细看，心下舒了口气，幸好不是那个神秘人的笔迹。
他真是怕啥啥都和那人扯上边。
见白晚灵又要埋头工作，张小凡赶紧说：“白警官，能麻烦你陪我去趟交通科吗？我有几个监控想查查看。”
白晚灵盯了张小凡好几秒，才开口：“不管你和唐队啥关系，别浪费我时间就好。”
说完，她抓起警服就往外走。
张小凡心里那个憋屈，唐建国派谁不行，偏派她来，弄得他跟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出了警局，坐上警车，一路上静悄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