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搞得一团糟，不赔个千儿八百的，太不给我面子了。”说完，张小凡面无表情地从货架上抓起一包小浣熊干脆面，慢慢捏碎。
大金链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小凡是在故意找茬，但碍于他们警察的身份和唐依那让人不敢造次的架势，他俩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家伙倒是爽快，没几秒就和光头大汉一块儿从钱包里往外数钱，可俩人搜遍全身上下，加一块儿才凑出二百六十八块四毛。
大金链子把那堆零零碎碎的钱往柜台上一拍，起初老板还怯生生不敢接，但在大金链子那颇有威胁意味的眼神攻势下，老板只好收下了。
“这下我能走没，警官！”大金链子见张小凡没拦着，便从他身旁一闪而过，往门外溜。
就在他俩手搭门把那会儿，张小凡转过身，对着他们的背影悠悠说道：“你俩心里八成在盘算，等我们走了，机会多得是，再来找茬报复对吧。”
“哪能呢，我们哪敢啊。”大金链子挤出一副勉强的笑脸，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往后这店里只要再有人闹事，哪怕是流浪汉上门讨口饭吃，这笔账我可都记你头上。”
大金链子愣在那儿，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作答。
“不信？”张小凡踱步到他跟前，掏出手机翻出吴队长的号码，亮在他眼前，“要不，让刑警队的吴队长亲自和你说一遍？”
大金链子脸一白，这大冬天的，额头上竟渗出了细汗。
张小凡直勾勾盯着他，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大金链子还是没能扛住吴队长的“威名”，败下阵来，他垂下头，无奈叹气：“好吧，我认栽。”
等他俩走远了，唐依才凑上来，不解地问：“你搞这么复杂干嘛，直接带回局里不就行了。”
张小凡摇摇头：“这种人就像粘人的牛皮糖，抓一回根本不管用，进局子跟串门似的。得让他们心里存点敬畏，才会长记性。”
唐依“哦”了一声，气这才消了大半。
回到店里，张小凡弯腰拾起大金链子之前碰倒的那些食品，一一摆回原位。
老板见状，连忙小跑出来，边不停对他道谢，边一个劲儿地接过他手里的活儿，不让他动手。
张小凡也没推辞，蹲下身来望着老板，随口问道：“老板，你出狱有多少年了啊？”
老板一愣，手上的活儿停了，站起身来，双手抱胸，深深吸了口气：“警官，你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那俩小子脖子上的纹身跟你身上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种图案嘛，我也算熟，监狱里的特色，我猜得没错吧？”
这时，唐依也凑了过来，立在他们旁边。
老板点点头：“掐指一算，差不多快十年了。那俩兄弟是我在里面认识的，对我还挺照顾。我先一步出来，攒了几年的辛苦钱，开了这个小铺子。他们俩前两年才释放，找不到正经活儿，隔三差五就来我这儿捣乱。”
张小凡宽慰他说：“放心吧，今天这一遭，他们估摸着得消停一阵子。万一再有下次，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长记性。”
老板轻轻说了声谢谢，但从他的表情看，对张小凡的承诺似乎不太有信心。他也没太放心上。
对付那俩只会欺软怕硬的小混混，张小凡挺有把握他们会有所顾忌。真要再来，这老板要是连打个电话求助都不敢，那他也帮不上忙了。
东西拾掇完毕，尽管老板心情不怎么明媚，但对他们还是感激不尽。
“老板，其实我们来，是想调查一桩跟你有关的案件。”张小凡话锋一转。
“案件？”老板一愣，脸色黯淡下来：“是张晗的事？”
张小凡和唐依交换了个眼神，彼此眼中都写着惊讶。唐依抢先问道：“你就是张晗的线人？他人在哪儿？”
老板没回答唐依，反而反问他们：“他真的出事了？”
“他不见都六天了。”张小凡这么一说。
“果然出事了。”老板叹了口气：“我劝他别掺和，他偏不听，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张晗之前帮老板解决了些麻烦，出狱后也多亏他照应，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事得从十多天前说起，老板偶然间得到了张小凡爷爷的线索，就告诉了张晗。据老板说，他早年间还见过他爷爷，提起他时，满是敬佩之情。
张晗的行动轨迹和他们推测的八九不离十：先是通过监控找到了张晓婷，发现她私下接活儿的秘密，接着又去找了那个鸡头，但一无所获。
之后的事，老板也是一知半解，张晗没跟他细说，但从仅有的信息判断，张晗应该是挖到了什么线索，准备去某个地方查个究竟。
他们追问老板张晗的去向，他却打死也不肯透露。
“别问了，我这都是为你们好，张警官就是去了那地方才没了的。”老板被逼急了，丢下这么一句话。
“没了？”张小凡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他没了，我不是说失踪吗？”
老板脸色一变，意识到说漏嘴了，赶忙跑到门口把店门锁上，回来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最近那两个死得邪乎的人，你们听说过吧？”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板忽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你们是警察，那两个案子自然清楚。”
“你是说李古和吴迪？他们死得是古怪，但怎么就邪乎了？”张小凡小心翼翼地探着他的话。
“你不知道，他俩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老板说话间还神经质地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后方。
“惹了什么？”张小凡紧跟着问。
“鬼。”老板猛然加重语气，吓得他们一激灵。
老板这一惊一乍的，吓得张小凡心脏差点漏跳一拍，他吸了口凉气，还以为他会扯出什么黑帮头目呢，结果从他嘴里蹦出来的竟是这么个词儿。
“鬼？”张小凡一脸懵圈地问。
“对，就是鬼。”老板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听说那俩人是因为惹怒了鬼神，才遭了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