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摆摆手,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挪到窗边,拉紧窗帘,往外窥探了一番。咱这宾馆正对着个大广场,按理说没啥视线能直接瞄到这儿。
“嘿嘿,不错嘛,有佳人相伴啊,要不要我猜猜她的芳名?”电话那头,神秘人又开始故弄玄虚。
张小凡心里咯噔一下,懊恼自己太大意,把唐依也牵扯进来了。
“姓刘?姓李?”他随口乱猜着,“哦,我想起来了,是姓周对不对?”
张小凡脸都绿了,一言不发,心里盘算着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哈哈哈,逗你玩的,你还真信了?是姓唐吧,就在你旁边的那位大美女唐依。”
张小凡一听,火气噌噌往上冒,忍不住咆哮起来:“你到底想干啥!”
吼完他正要挂电话,唐依却一把拦住他,示意他开外放。
“喂,你是哪位?怎么连我的名字也知道?”唐依比张小凡镇定多了,问得直截了当。
“不光知道你是谁,你们今天去哪儿了,还有在刘法医那碰壁的事儿,我都门清儿。”
说的刘法医,正是那位验尸官。
这话一出,唐依脸色微变,明显感觉到事态不简单,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问号。
张小凡无奈地摇摇头,他要是知道这神秘人是谁,早揪出来胖揍一顿了。
“你一直在跟踪我们?”唐依闻言起身,走到门口咔嚓一声反锁了门。
“跟踪?这词儿多难听啊。”神秘人轻笑道,“我手里可握着你们急需的关键线索呢。”
“不用了!”张小凡直接打断他,“谁会信一个连自己声音、名字都不敢透露的人说的话呢?”
“说的也是,换作是我,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张小凡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默认了他的质疑。
“嘻嘻嘻……”
正当张小凡还要说什么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Siri那机械般的诡异笑声,听得人背后直冒凉气。
“信不信随你,新河大街,洗马路,76号,你们要的答案在那里。对了,我叫丙,期待下次与你面对面的交流,张小凡!”
电话那头只剩下一串嘟嘟声,他已挂断,唐依立刻抓起电话回拨,结果不出所料,那边已经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她不死心,还想让局里的人帮忙查查这号码的主人是谁。他没拦着她,深吸一口气,穿上鞋子,准备往外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难不成真要去那个家伙说的地方?”唐依急忙问。
张小凡苦笑:“我还能有啥别的招儿?一下午查下来,除了咱们之前发现的那点关联,别的啥线索也没捞着,再查也查不出花来。总不能坐这儿干耗着吧。”
“那行,我跟你一块儿去。”唐依没等张小凡回应,麻利地穿好了外套。
张小凡点点头,没拒绝她的好意。
下楼时,唐依好奇地问张小凡那通电话的来龙去脉,听那人的语气,好像跟他挺熟络的,可普通报案人哪会搞这种事儿。
其实就算唐依不问,他也打算告诉她,只是那个神秘人最后留给他的那句“小心蒋婉”,让他犹豫了半天。
最终,张小凡还是原原本本地跟她讲了一遍。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唐依听完后关切地问。
张小凡摇摇头,不过说完全没事也不准确。上次那个打击禁药走私的案子,疤虎倒是有理由来找他麻烦,但据说因为那放射性物质的事,省里都介入了,疤虎最近日子不好过,应该没空搭理他。
就算他真要把麻烦引到张小凡头上,以他对疤虎的了解,虽然交集不多,但他那种人要整他就直接上,不会像现在这样搞这些神神秘秘的把戏。
这样做对他有啥好处呢?
“会不会是……”唐依欲言又止。
“嘿,你想到啥了?”张小凡好奇地问。
唐依使劲点点头,说:“你想想,咱们警局那档子奇奇怪怪的事,还有你家里的那些乱七八糟,不都是从你爷爷失踪后开始的吗?会不会……”
她没把后半句说出口,但张小凡心里跟明镜似的,全懂了。
张小凡猛地一拍脑门,心里那个懊恼啊——哎哟,他这脑袋瓜子真是锈透了,这么多天愣是没往这儿想。
真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自己都把自己忽略了。
张小凡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扔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连树敌的机会都没捞着,谁能吃饱了撑的跟他较劲呢?
可越琢磨张小凡爷爷,他就越觉得他老人家神秘莫测。如果他不是啥值得惦记的目标,那八成是因为他爷爷,才有人找上门来跟他过不去。
唐依一脸“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看着张小凡,他光顾着兴奋,没注意她的神色,直接一激动,抱了她一下。
这么多天的谜团,总算有了点头绪。
唐依显然被张小凡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推开他,看了看周围的大厅和人,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无奈。
张小凡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说:“咱们快走吧,万一晚了,人跑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唐依应了一声,啥也没说,他们俩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小插曲。
等他们找到洗马路76号,刚好八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地方挺好找,是个小杂货铺。
“咋了,快进来呗。”唐依拉开门,见张小凡还愣在外头,扭头冲他喊道。
“你不觉得,刚刚那保健店有点古怪不?”张小凡问道。
“哪个保健店?”唐依一脸疑惑。
“就旁边那个。”张小凡转身朝来路比划了一下。
“有吗?我咋没留意,你们男人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特。”唐依打趣地说。
“行了,可能我眼花了,进去吧。”说着,张小凡和唐依便一前一后迈进了门。
里面的景象瞬间让他们瞪大了眼。
这家小杂货铺面积不大,也就两张货架,占地二十来平,进门一眼就能望到收银台。
让他们震惊的是,店里有两个大冬天还赤膊穿背心的光头壮汉,正上演着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