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的一个里住着几十户人家。这里群山环绕,道路曲折。
村里的几十户人家都住在山脚下。而莫小泽家却住在离村后一里左右的大山的半中央。因为这整座山都是爸爸妈妈他们开荒出来的梯田。住在这里务农也方便。开垦出来的梯田有30多亩,每年种些稻谷,红薯,花生,木薯。这些收成足够莫小泽一家六口一年的口粮。多余的花生可以拿去卖钱。能有3000多元的收入,红薯,木薯,米糠拿来喂两头猪和一些鸡鸭。过年时,把猪杀了卖,也有3000多元收入。一年的家庭收入总共6000多元。
莫小泽家里是四间大瓦房,瓦房都是两层,中间是用木板铺成的隔层。楼梯也是木头做成的。一般搭在瓦房侧面。这些瓦房看上去很有一些年头了。显得有些破旧。和山脚下那些新农村的新房成了鲜明对比。四间大瓦房成四合院排比。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莫小泽家六口人。爸爸妈妈,姐姐哥哥,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爸爸妈妈住一间瓦房。姐姐妹妹住一间瓦房。莫小泽和哥哥住一间瓦房。还有一间瓦房留作客房和杂物间。
这年莫小泽八岁。哥哥莫小天比莫小泽大九岁。哥哥也是今年初中刚毕业。在家没事做,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些收音机破电视这类在楼上捣鼓。爸爸说过问过几次哥哥,哥哥美名其曰这叫电器维修,家电维修。学好了以后用处可大了。务农忙时哥哥也帮忙,也没闲下来。爸爸也就不在过问哥哥的事了。
哥哥还买来几本维修方面的书籍学习。维修技术在慢慢的提升。由于哥哥天天捣鼓维修。莫小泽也很好奇,天天围绕着哥哥转。趁哥哥不在时,翻哥哥的小玩意。结果有一天搞坏了哥哥维修中的收音机。哥哥很生气。说不要跟我一起住一间房。防止我乱动他的东西。因为南方天气雨水多潮气重。我们都住在二楼上。让我搬到楼下住,爸妈也不放心。于是妈妈就把客房打扫了出来。让我和哥哥随便去一个人住。好解决我和哥哥的小矛盾。哥哥的东西多。搬过去挺麻烦。最后还是莫小泽搬去了客房。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成为自己的小领地小空间的那种喜悦。在以后满屋子的小玩具,小卡通画成了莫小泽童年里满满的回忆。
本来是逢年过节要是来客人了。莫小泽还是要让出客房去哥哥那里的。但是在莫小泽的记忆中,从那年起好像再也没有客人来过了。
莫文静是莫小泽姐姐。比莫小泽大6岁。14岁的小姑娘长的亭亭玉立,朝气蓬勃,十分可爱。今年正读初中二年级。
莫文诗是莫小泽的妹妹,比莫小泽小三岁,今年五岁,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总是好奇的探索着新鲜事物。经常让莫小泽带着她去玩耍。自然而然妹妹就成了莫小泽的小尾巴。
莫小泽八岁这年,家里发生了变故。父亲上山砍柴时摔伤了腰腿。在市医院住了三个多月。回家还调养了一年多。花光了这些年省吃俭用赞下的所有积蓄。还欠下了9万多元的外债。爸爸伤好后,背很驼,也干不了重的体力活了,只能干些轻活。偶然不听劝干些重活腰就会受不了,要休息一两天才能缓解过来。可爸爸还是很有意志力很坚强也很倔强。爸爸受伤这一年,都是哥哥跟着妈妈在忙农活。哥哥承担起了半个家,也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学业。姐姐在放学放假期间照顾爸爸。还有帮助一大家子做饭洗衣,喂猪喂鸡。莫小泽也帮姐姐搭下手。喂喂鸡鸭,照顾妹妹之类的。
这一年改变了一个家庭的命运。也改变了莫小泽的命运。
莫小泽家山后的山顶上有一座破旧的老庙。从山下有一条蜿蜒的石板路延伸到庙这里。残砖断瓦,倒塌的主庙,还有半间矗立在山顶。下雨时,偶然还可以在此避雨。主庙旁边有一棵四个小朋友才能抱得一圈的老树。可是老树只有几枝树干上有绿叶。大多数树干都死了,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空心主干。听爸爸说过,这棵大树隔个一两年就会被闪电击中。大半的死树干和主干的空心黑洞就是这么来的。还告诉莫小泽他们下雨天千万别躲在那棵大树底下,说完又加一句什么大树底下都不要躲雨。
有一天中午,午饭过后,天空中乌云密布,雷鸣电闪,还刮起了大风。妈妈和哥哥刚上山农忙不久就又匆匆赶了回来。
妈妈和哥哥回来不久就下起大雨来。
哥哥刚回来就嚷嚷着还好赶回来的及时,没被雨淋成落汤鸡。还不忘说刚看到有闪电击中了山上庙里的老树。还起火了呢。
莫小泽好奇的追着问哥哥,那个闪电有多亮,雷声有多响,真的着火了吗?
哥哥说当然是真的着火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莫小泽既兴奋又有些伤感。怕这棵大树烧的再也没有了。
莫小泽盼着这场大雨赶快过去吧。好去后山老庙看看。
老天好像应了莫小泽的心。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莫小泽看雨停了。放眼望去,天空一片晴好。莫小泽抄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头削尖的竹片和竹篓。裤子口袋里还揣了一把小刻刀。就偷偷摸摸往后山赶去。因为怕被爸爸妈妈发现。爸爸不让莫小泽一个人去后山。听爸爸说以前后山那里会偶尔有野猪出没。经常糟蹋农作物。莫小泽想那会这么巧呢,最近一两年也没听说过有野猪出现。听大人说野猪都是晚上出来呢。现在才中午刚过。
在去后山老庙的路上,正好要经过莫小泽家的红薯地,这时竹片就派上用场。莫小泽麻利的用竹片挖出一个个的紫皮花芯大红薯。这种红薯烤着吃又甜又香。挖了差不多大半竹篓的红薯。
莫小泽看差不多了,就背着装着红薯的竹篓一路小跑的来到了老庙前。老庙还是那个半边老庙。可是老树却不见了。主干还在冒着烟着着火。枝干已经烧完了。剩下一些小支小末的散落一地。
莫小泽看着这些情景,很是伤感了一会儿。好大的一棵树没了。爸爸说的没错,这棵大树怎么那么喜欢被闪电击中呢。闪电和大树是好朋友吗。闪电每隔几年就来看望大树。
伤感,感慨过后。莫小泽不忘此行的目的。他要烤红薯吃。果然跟莫小泽想的一样,大树刚烧完,还有余火。
莫小泽来到大树主干处,这里火炭最旺最多。用手上的竹片在火炭处拨拉出两个小坑,分别把红薯放进去。分两处烤,熟的快。然后再把炭拨上去盖好红薯。慢慢等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拨开炭把红薯翻一面,再盖好炭,就等红薯慢慢熟了。
莫小泽看了下,红薯还有十几分钟时间才熟呢,在看炭也没刚开始旺了。估计还要久点。莫小泽掏出口袋里的小刻刀。想着要不要先去把竹子削回来。莫小泽要的竹子需拇指大小粗。用来做竹线玩偶和小竹枪的。
老庙后面半山腰就有一块小毛竹林。以前跟爸爸来过几次。不是很远,也就十几分钟就可以削回来竹子。说干就干,莫小泽起身看了看烤着红薯的炭堆。又看了看身后半竹篓的红薯。剩下的红薯是拿回家的。竹篓就先放这吧。
莫小泽看好方位,顺着小路握着小刻刀就去削竹子去了。削竹子很顺利,一会儿就削好了两根拇指大的竹子。莫小泽拖着竹子就往山顶老庙回走。
也就十几分钟,莫小泽回到了老庙。
放眼一看,莫小泽愣住了。
“妈呀,怎么回事,我的红薯呢。”
“还有竹篓呢,刚不是在这吗?”
“竹篓没了妈妈会骂我的。”
莫小泽急了,此时现场一片狼藉。竹篓在不远处静静的躺着,碎成了好几片。莫小泽扔下竹子,跑过去拾起竹篓碎片,看着手中的碎片,这可怎么办,会被妈妈说的。竹篓里面的红薯不知去向。在看烤红薯的炭堆。一个坑一个坑的像被猪刨过得一样。炭早已熄灭。
等等,像猪刨过?不会是野猪来过吧。越想越有可能。这也太巧了。想想就后怕。爸爸说野猪会攻击人的,有两颗獠牙非常厉害。在看看这里的大片围狼藉。怕是不只一只野猪。要赶快离开这里。
莫小泽赶紧把竹篓碎片收到一起。走到不远处,扔到了茂密的草丛中。主意是真怕家人发现。竹篓的事只能骗着家人了。然后回到竹子处,准备拿起竹子拖着回家。不能百来,竹子不能丢了。答应了妹妹给她做竹线玩偶的,还有自己要做的小竹枪。
走时还不忘念念不舍得望向烤红薯的炭堆,曾经的大树主干处。因为好吃的烤红薯没了。莫小泽小小的心灵还是很希望能吃上美味的烤红薯的。
咦?那是什么!只看见新翻的泥土和黑炭之间有一块圆形的黑乎乎的小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莫小泽走过去顺手拿了起来。呀,有点烫手。莫小泽又放了下去。这么烫,要是装口袋肯定也烫。时间紧迫,怕野猪再回来。有了,莫小泽瞬间拿起这块东西就包裹这从裤脚卷了上来。这样卷裤脚里,有好几层布包裹着就不烫了。
莫小泽做完这一切,拖着竹子就往家里跑去。一路有惊无险,总是到了家门口。四处看看,没见家人。悄悄的回到院中,把竹子放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旁边,弯下腰慢慢把裤脚卷下来,拿出那个圆形东西。拿在手上还有点温热。
莫小泽把它放在桌子上,又找来一小盆水和一个小刷子。莫小泽把它放进盆里用小刷子慢慢涮干净。清理干净后,露出了原型。似玉非玉,似铜非铜。因为这个东西太轻了。如果不是从炭里找出来的,莫小泽都怀疑它是塑料了。这个东西有莫小泽八岁的手的半个巴掌心大小。铜黄色,有点透明。用它对着阳光望去。里面星星点点,好像夜空中的繁星,十分美丽。偶尔感觉里面有闪电掠过。百看不厌。一面有个像水滴的两个图画。后面还有一些字。莫小泽才八岁也不认得什么字。周边有个小圆洞。莫小泽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什么。不过摸着舒服,看着挺好看。莫小泽也很喜欢。以后就叫你塑料玉把,想想不好听,那就叫古玉吧。哈哈,就这么定啦。莫小泽非常开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莫小泽把玩了一会古玉就放在了桌子上。
收拾好小盆子和小刷子。莫小泽就来到院子,把两根竹子削成了四节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先给妹妹做一个竹线玩偶。用小刻刀削好了玩偶的四肢的所以关节。在削个玩偶的主躯干,在主躯干上画上五观,再用线把四肢和主躯干串起来就成了竹线玩偶。眼看主躯干就要削好了。可一不小心削到了手指。一下出了好多血,非常疼。赶紧找创可贴包扎一下。
让莫小泽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滴血滴在了桌子上的古玉上。被缓缓的吸收了进去。古玉的光泽也变成了一丝丝暗红色在流动。
包扎好手指,莫小泽小心翼翼的把最后一点活干完。竹线玩偶完成了,妹妹一定喜欢的。至于自己的小竹枪。等以后自己手指好了在做吧。
莫小泽收拾好多余的竹子,打扫完竹屑。又拿起桌子上的古玉来玩耍观赏。爱不释手。感觉像跟了自己好多年的小玩伴一样。
莫小泽拿在手上很久,依然舍不得放下。怎么样才能一直放在身上呢。装口袋容易丢呢。在想想,有了,这古玉周边有个小洞。找个红绳串起来,当项链带在身上。就这么办。莫小泽找来红绳,串成了项链。慢慢把古玉吊坠挂在了胸前,不放心,怕别人笑话。又放入了衣服里遮挡起来。如果家人发现有人问起就说是塑料玩意。因为轻飘飘的,看起来非常像塑料。只有莫小泽知道它是从火炭里出来而没有烧坏的。就这样古玉从此天天被莫小泽贴身带着。
傍晚,妈妈哥哥忙农活回来了。妹妹也手里拿着一把小野花蹦蹦跳跳的跟妈妈他们一起回来了。原来妈妈带着妹妹一起下地了。姐姐也从学校放学回到了家。姐姐放下书包就开始做饭了。莫小泽帮忙摘菜烧柴。爸爸由哥哥掺扶着下床,下楼梯在院子活动活动,爸爸腰还不能长时间直立,所以爸爸弯着腰在哥哥的搀扶下慢慢的走着。
妈妈本来还想去把猪喂了。姐姐拦着不让。说:“妈,你都累了一天了,做着歇会儿,吃完饭我去喂猪。”
妈妈只好坐在院子里歇着。
这时妹妹拿着莫小泽做的竹线玩偶乐呵呵的去找妈妈玩。
非常开心的对妈妈说:“妈妈,这是小泽哥哥给我做的,好看吗?”
妈妈说:“好看,诗诗喜欢吗?”
妹妹说:“喜欢,太好玩了。”
爸爸哥哥看到妹妹的开心样。也露出了笑容。
一会儿姐姐做好了饭。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
莫小泽只顾自己埋头吃饭,不说话。因为怕妈妈发现少了个竹篓,问起来怎么办。所以赶紧吃饭,吃饱了开溜,能躲过今天最好。
莫小泽的沉默不语,赶着吃饭的样子。妈妈还是发现了反常。
妈妈看着莫小泽手指上的创可贴说:“小泽啊,是不是给妹妹做玩具时把手弄伤了,怕妈妈说你啊。慢点吃,手还疼不疼?”
莫小泽一愣:“啊,妈妈,我手不疼了。”
原来妈妈误会我了,莫小泽心想。
哥哥莫小天坐在莫小泽旁边,也注意到莫小泽的不一样。看到莫小泽脖子上的红绳,开口问道:“小泽,你脖子上带的什么啊?”
这都被哥哥发现了,莫小泽想了想,从领口掏出古玉,在胸前晃了晃,说到:“就是一块塑料玩意,我带着玩的。”
哥哥顺手拿着掂了掂说:“这么轻,还真是塑料玩意。”也就不在关注了。
爸爸妈妈和姐姐也看到了也听到了。小孩子,带个塑料玩意当项链也没在意,也没说什么。
妹妹看了看这边,就把头扭回去了,一边吃着饭一边玩着竹线玩偶,看来妹妹对竹线玩偶非常喜欢。
莫小泽在心情复杂的情况下吃完了这顿饭。等家里人都吃完饭。莫小泽收拾碗筷去洗碗了。姐姐就去喂猪了。。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这是平常的一天。但对莫小泽来说又是不平常的一天。八岁的莫小泽一直担心的就是竹篓的事。还好竹篓的事没用被发现。其实那个竹篓家里用了好几年了。家里人都非常爱惜家里的每一个工具。省吃俭用已经成了这个家的生活态度。省吃俭用也刻在了莫小泽的心里。
这一年的变故,九万多的外债。这一切改变了这个家。哥哥在家帮忙了一年多的农活。等爸爸好了些,哥哥就去打工了。这样能多赚点钱还债,为家减轻负担。还负担姐姐学费,供姐姐读了一年书姐姐就初中毕业。这一年莫小泽本该上学读书的。可交不起学费,就没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