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离去不久。
后院刘光天便派人来通知傻柱,说要开大院大会。
刚开始真没有往别的地方琢磨,一想到就在自家屋外开会,迈迈腿就到,在自家稍微拖延了几分钟。
等觉得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正要推门出去,屋外传来刘海中听不出好但也听不出坏的声音。
“人都到齐了吗?到齐了就可以开会了。”
“傻柱!傻柱呢?他怎么不见踪影。”
许大茂是傻柱的生死对头,他
上好的给傻柱上眼药的机会。
可不能放过。
当场喊了一嗓子。
身在屋内的傻柱,听到许大茂在质疑自己不参加大院大会,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今天宣传科的人说许大茂下乡放好几天的电影,鳖孙怎么回来了。
难不成是宣传科的人在哄骗自己,晓得自己是许大茂的对头,故意没说实话?
亦或者许大茂这么叮嘱的那些人?
“来了。”
嘴里回应了一声,傻柱急匆匆的推开了屋门。
等他推门出来,发现中院几乎已经挤满了街坊们,借着微弱的亮光,他在每一个街坊的脸上,都看到了类似拍马屁及讨好的神情。
简单想了想。
释然了。
八级工,又称八级大拿。
厂领导见到八级工,都得主动给人家递根香烟的神人。
易中海作为新晋的八级工,街坊们都想从易中海身上获取一点利益。
无可厚非。
理解。
作为傻柱的一生之敌,许大茂在傻柱出来后,还不死心的嚷嚷道:“傻柱,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给二大爷面子?还是不给一大爷面子?”
“别瞎扯淡了,迈腿就到的地方,我啥时候迟到过。”
傻柱想起了许大茂放电影那事。
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许大茂,今天我去宣传科找你,伱宣传科的同事,说你去乡下放好几天的电影,你怎么回来了?”
“你管我啥时候回来?我回来不回来,我还得跟你汇报呀。”许大茂忽的加重了语气,“傻柱,你去宣传科找我干嘛?信不信我把这事说给刘玉凤。”
狗日的把刘玉凤当作了靠山。
女人替出头。
在外人眼中,或许是丢脸吃软饭的表现。
许大茂却不这么想。
鳖孙纯粹的真小人一个。
在他心中,面子不面子都是轻的,重要的事情,是让自己过得舒服。
在剧里,许大茂娶了秦京茹,秦京茹说要不要在四合院摆几桌庆祝庆祝,许大茂直接撂了一句我结婚,凭什么让街坊们乐和的狠话出来。
骨子里面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
“刘玉凤不让我打你,我真不敢打你,没别的意思,寻思着咱俩斗了这么些年,也够了,也烦了,想跟你和解。”
“傻柱,别瞎咧咧,我许大茂不上你这个当。”
傻柱算不得好人。
这是事实。
一个常年把‘厨子不偷、五谷不丰’几个字挂在嘴边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真要是好人,不至于天天带着饭盒下班。
也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混蛋。
去年。
许大茂惹了傻柱,傻柱用计让一帮女工人把许大茂的衣服给扒了,闹的许大茂差点气死过去。
没结婚那。
被一帮老娘们给看瓜了。
轧钢厂内。
委实让人笑话了一段时间。
在许大茂心中,傻柱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字,他都得打着十二分小心来对待。
“许大茂,傻柱,都少说几句,开大院大会那。”
刘海中瞧见事态不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立时将走歪的话题又给拌回到了正路上。
街坊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时。
刘海中又来了一句。
“今天这场大院大会,我本不想召开,但是贾张氏说了,没办法,只能应贾张氏的要求,简单的说几件事情。”
刘海中进步了。
让大家联想到易中海身上,他又立马撇清了关系。
不经意间把火往易中海的身上引。
也算报了易中海晋级,自己却没有晋级的仇。
有些事情。
真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易中海晋级八级工,那个入厂名额肯定要给秦淮茹,但是贾张氏却出人意料的找到了刘海中,说她要在大院大会上当众宣布与易中海断绝关系。
这等于把易中海给架在了火堆上。
刚才打刘光天和刘光福的理由,就是刘光天和刘光福把闫阜贵去易中海家,易中海承诺给傻柱自行车票的情报汇报了一下,让本就名落孙山的刘海中,刹那间联想到了易中海晋级八级工的那些福利,随即挥舞着鸡毛掸子,在刘光天和刘光福的屁股上各抽了二十多下,这两人也是被打出了经验,屁股上挨了二十多下鸡毛掸子,能走能跳。
刘海中是有些智商不够用。
但关键时候却一点不含糊。
易中海给傻柱自行车票,把闫阜贵的自行车物归原主,此种情况下,贾张氏却要跟易中海断绝关系。
完全不合常理。
正常人肯定是要牢牢的抱紧易中海的这个八级工的大腿,院内没有干亲关系的街坊们,都在舔着脸的与易中海拉近着关系,有干亲关系的贾家,却摆出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说明易中海和贾张氏在某些利益点上没有谈妥,否则贾张氏不至于这么上赶着逼宫易中海。
任何给易中海添堵的事情,都是在给刘海中出气,考核结束,得知自己以一分之差没有晋级八级工,刘海中就把矛头对准了易中海。
谁让易中海的综合评分就比刘海中高那么一点点。
借大院大会狠狠奚落一下易中海的面子,让街坊们晓得院内还有刘海中,知道他刘海中这个七级工不比易中海这个八级工差。
要不然厂内被易中海踩,四合院里面也得被易中海压。
指桑骂槐。
这如意算盘打得妙啊!
本身就怀疑大院大会起因的傻柱,被刘海中的话一撩拨,就更加怀疑这场大院大会背后的具体含义了。
闹不好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局。
目光落在了贾张氏的身上,见贾张氏面色平静。又把目光扭向了旁边的秦淮茹,秦淮茹脸上的表情以失落居多。接着望向了易中海,伪君子在暗暗观察贾张氏和刘海中,样子有点犯糊涂。
跟他没关系。
看戏就成。
傻柱乖乖的当起了看客。
许大茂也恨恨的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刘海中脸上闪过了淡淡的怨恨。
“现在咱们开会,开会之前,我首先宣布一件事情,有街坊为咱们大院争了光,这个人不用我刘海中说,街坊们也晓得这个人是谁。”
手指向一旁发懵的易中海。
“对,没错,就是咱们四合院德高望重的管事一大爷易中海同志,让我们向一大爷表示祝贺。”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接下来说
易中海脸蛋子都在哆嗦。
再糊涂的人。
也知道这场大院大会召开的原因了。
心道了一句。
贾张氏,你可真够狠的,就因为逼着你贾张氏掏钱给秦淮茹买工作,便把这件事闹到了大院大会上。
也怨他把贾张氏想简单了。
错以为贾张氏想要借着大院大会逼着易中海表态给秦淮茹张罗工作。
心中微微冷哼了一声。
他身后的一大妈,想的跟易中海差不多。
都以为贾张氏不想掏钱。
“按理说,今天是老易提八级工的好日子,我不应该在喜日子上面给人家添堵,但是贾张氏说了,我身为四合院的管事大爷,就不能不为贾张氏考虑,现在,当着一院街坊们的面,贾张氏,你把你对易家的条件提出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当着街坊们的面谈。”
刘海中其实已经知道了贾张氏想要跟易中海决裂的事情,原本是想由他讲述的,转念一想,决裂的话,由贾张氏提出来,更能取得预期的效果,便把皮球踢给了贾张氏,由贾张氏来说。
把刘海中伎俩看穿的贾张氏,心里骂了几句脏话,随即清了清喉咙,说出了与易家决裂的话。
“他二大爷,他三大爷,街坊们,我老婆子想了想,觉得还是由我来当这个恶人,我们家东旭瘫痪了,不能在以徒弟的身份孝敬他师傅两口子,他师傅两口子无儿无女,原本想着将来让东旭给他们两口子养老送终。”
贾张氏演技很到位。
一副为易中海两口子考虑得失的神态。
“麻绳从细处断,遇事了,一辈子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老话说得好,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徒弟。我老婆子想明白了,也想清楚了。今天当着街坊们的面,我老婆子宣布我们贾家跟易家桥归桥、路归路,从今往后,就是普通的街坊邻居关系。他一大爷不在是我们家东旭的师傅,我们家东旭也不再是他一大爷的徒弟。”
静寂的现场。
瞬间哗然一片。
街坊们都被吓到了。
嘛玩意。
贾家要跟易家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对他们而言。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不就是一个养老送终嘛,只要能抱上易中海的大腿,别说管易中海叫师傅,就是叫爹、叫爷爷,街坊们也都乐意。
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八级工做靠山。
工作轻松不说,提级还能走后门,工资又多。
之前是贾家占着徒弟的位置,现在贾家主动提出来,收回贾东旭那个易中海徒弟的身份,等于易中海没有了徒弟。
此种情况下,他们拜易中海为师。
理所当然,易中海也不能拒绝。
个个在脸上泛起了淡淡的愉悦。
典型的吃绝户的心思在作祟,一个月九十九块,就算养老,又能多少钱?这钱将来还不是他们的嘛。
与街坊们不一样。
易中海两口子的心。
是慌乱的。
没想到贾张氏居然这么狠辣,一出手就是要易中海两口子老命的绝杀,前脚提八级工,后脚断绝与贾东旭的关系。
贾东旭要是没瘫痪,两人断绝师徒关系,还有解释的可能性。
问题是贾东旭成了一个混吃等死的残废,没准那天就身死道消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这般条件下,两家人不来往了,外人怎么看?就算断绝关系的话,是贾张氏提出来的,人们也会把责任联想到易中海两口子的头上。
八级工那么好的待遇,你丫的不顾了瘫痪徒弟的死活。
更何况易中海提八级工的综合评分里面有一条,写的清清楚楚,道德个人先进荣誉加一分。
道德个人先进怎么来得,不就是对瘫痪徒弟不离不弃才得来的嘛。
得偿所愿。
成八级工了。
翻脸不认人,把瘫痪徒弟像狗屎一样的踢出去。
显得易中海不当人。
这让好面子的易中海,压根无法解释。
他现在才想起。
难怪刚才贾张氏离开他们家的时候,会在脸上露出这么一副诡异的表情,合着在这里等着易中海。
不得不感叹一声。
真他狠。
直接抓住了易中海的软肋。
他要是依着贾张氏的话,断绝了关系,恐怕轧钢厂的那些领导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易中海,闹不好易中海得以八级工的身份去做维护厕所清洁的工作。
做不得。
也不能这么做。
忙出言搭腔了一句。
“东旭妈,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没当八级工,是东旭的师傅,我当了八级工,还是东旭的师傅,你说生活困难,我不是安排柱子见天的给你们带剩菜嘛,你怎么还说到了死。”
傻柱可没惯着易中海,直接就怼了回去。
“一大爷,您这话我怎么这么不中听?你都当了八级工,你怎么不能照顾贾东旭?你八十来块的时候,能养活他们一家人,现在九十九块,养活不了他们一家人了?我前几天就跟你说了,说我妹妹考大学需要营养,难不成我妹妹不考这个大学?还是你不想让我妹妹考大学?”
易中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傻柱。
备不住傻柱说的有理有据啊!
在大学生堪称真正天之骄子的当下,何雨水的考大学,没有人敢给她下绊子。
易中海心中叹息一声,他不知道傻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还寻了一个让易中海全然没法拿捏得借口。
一大妈见易中海被傻柱说的哑口无言。
心里暗骂了一句。
贾张氏的逼宫,你干嘛非要提及傻柱。
好了。
一个二比零。
让易中海丢了面子。
刘海中见易中海当众被傻柱怼了,趁机把握住机会,说了几句算是落井下石的话。
“老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傻柱妹妹要考大学,别说咱四合院,就是轧钢厂,也得给人家让路。”
刘海中这么说,自然也不是良心发现帮傻柱出头。
他这么干,是想借机打压易中海,削弱易中海的威望,继而达到发泄心中火气的目的。
“我宣布大院大会到此结束,今晚的大院大会,街坊们那听那了,别瞎往外面乱传,都回家吧!”
借机打压完易中海
心情好受了许多的刘海中。
便好心的宣布大院大会结束。
但不成想。
易中海发声了。
真尼玛依着刘海中的意思,就这么结束了大院大会,见利忘义不顾徒弟死活的帽子,便扣在了易中海的头上,易中海还怎么在轧钢厂工作?
不管是不是真心。
都要当着街坊们的面,重重的表一句态出来。
“先别散会,我还有话要说。”
原本就没有迈腿离开的街坊们。
坐等易中海的后续。
“东旭妈,当着一院街坊们的面,我易中海把我的意思说出来,当初收贾东旭的时候,街坊们都知道,摆了三生贡品,贾东旭又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三声师傅,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管你贾张氏怎么想,反正我易中海心里是这么想的,甭管什么时候,贾东旭身体好与坏,他都是我的徒弟,我都是他的师傅。你现在说断绝关系,不来往了,是不是我还的跪下给贾东旭反还三个响头啊!”
语气分外的掷地有声。
但是傻柱却从里面听到了几分恨恨的味道。
想想也是。
堂堂轧钢厂八级工,却被无业游民贾张氏给逼到了绝路上,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场面话。
换做是他傻柱。
也得如易中海这样。
心中也对贾张氏警惕了几分,都说贾张氏无脑,真要是无脑,能做出借着众人逼宫易中海的事情来吗。
傻柱就是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易中海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情,一准是钱给贾家买工作的结果。
几句话。
黄来易中海几千块的工作。
妥妥的一字千金。
“好一个一言九鼎的一大爷。”许大茂趁机拱火,“贾大妈,有一大爷这个八级工在,你们贾家的生活不用愁,棒梗该上学上学,小铛该上幼儿园上幼儿园。”
看傻柱的眼神有些不善。
之前傻柱打他的那些事情,许大茂一直记在心上。
这些老账一翻。
可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傻柱。
把傻柱刚才的那些话,故意重复了一遍。
“傻柱说了,一大爷现在九十九块的工资,他跟一大妈两口子一个月撑死了二十块钱,剩余的七十块钱全给了你们贾家,自然饿不着你们,别在一口一个死了,多不吉利,传出去也丢一大爷八级工的名声,显得一大爷连禽兽都不如。”
易中海其实是不想附和许大茂的。
但是不附和不行。
谁让他落在了下风。
“东旭妈,许大茂说的在理,贾家的事情,别担心,一切有我,你跟东旭说一句,等我忙完了这些事情,一定去医院看他。”
忙完事情几个字。
被易中海故意加重了语气。
他相信贾张氏应该听出了言语中的那个意思。
给秦淮茹解决工作的事情,你贾张氏不要该管了,就算是钱,也用不着你贾张氏掏这笔钱。
贾张氏闹事的原因。
就是易中海两口子想翻桌子。
见目的已经达成。
自然不会在做过多的纠缠。
逼急了。
破罐子破摔可不行。
她看着易中海,说了几句虚话。
“东旭他师傅,我老婆子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我们家东旭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两件事,
一箭双雕。
借着场面话。
把解决秦淮茹工作的事情说死。
又堵了秦淮茹改嫁的后路。
“这些话别说了,大家伙都知道,散会吧!”
心情不好的易中海。
驱散了众人。
他担心贾张氏再闹幺蛾子,比如当众给自己磕一头。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四合院的热闹也随着众人的各回各家从院内移到了他们的屋内,前院的闫家,中院的贾家、易家、何家,后院的刘家,都在关起门谈论着他们自己的小账,如贾张氏怎么怎么算计,易中海怎么怎么被逼着答应等等。
羡慕之余。
也在感慨贾张氏,真是一个豁的出去的主,换成他们,真不一定能有跟易中海翻脸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