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了未成年形象大使组织。
这是我从小的追求!我终于做到了!
我有些胆怯,在前往通知单上标有的实验室的路上我不自禁放缓了脚步,好像拖延下的时间可以消磨我的焦虑。
我还是走到了那间实验室前,门大开着,我微微探头,一位蓝发的先生正背对着我在大屏幕上快速点击着,我敲了敲门。
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我。好像大屏幕上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他在听到声响后立马就停下了动作,他转过身来。
“打扰了,琼泊先生。”我小幅度鞠了鞠躬。
“别这么拘谨,进来吧。”
“好。”我进门后开始介绍自己,我再次深深鞠躬,“我是旦芽,很荣幸接下来的日子能够被您指导!”
他笑了笑,也弯下腰:“我也很荣幸。”
我懵了一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琼泊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的,旦芽同学。”他扬着嘴角,“我想现在你或许可以自己到处去逛逛。”
“请问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我疑惑地小声问道。
先生一言难尽地看着我:“啊,你怎么听不懂我说话的啊,你不觉得我刚刚说话很奇怪吗?”
“……什么意思?”
“啊……没事,下次再说,我带你去逛逛?”
————————
有人实名举报实验楼有人要“造反”,琼泊先生带我去试试实战。
我跟在先生后面,腿倒是没抖,只是觉得拿着枪的手有些木了。
先生突然一把把我拉到得后退几步。
发出的声音有点大,我疑惑又惊恐地看向他。
“看到他了吗?拿枪击中他的芯片。”琼泊先生用临时意识通讯器告诉我。
自从空间扭曲技术发展起来,探测器的作用都不再那么大,我快速用肉眼搜寻着先生所指的“他”。
“他”是一个使用着再造身体的人,我很快举起枪开始瞄准他。
芯片大概在……这……
因为空间扭曲我无法用电子设备探测到芯片的位置,大家现在都是这样,只能靠猜。
我开了枪。
我的扳机是刚扣下的,身旁嗡嗡的声音也是同一时间听到的,余光能注意到先生正朝前的手掌。
对方的四肢都解体了,口腔也只流血,而我的子弹在空中就爆炸了。
我怔怔看了几秒,回过头看先生,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生越过我去查看那个人。
“琼泊先生?”
我也走上前。
“嘶……猜错了,没想到连眼睛都放……”
琼泊先生说的是一个感应器,启动后不用这个身体失去活力意识也能回旋。这个感应器类似一个被包裹住的信号,将它的外壳破坏就能发出信号了。
“在屏蔽磁场的情况下毁灭回旋芯片可以阻止意识回旋。”
“是的。”
“你有没有想过子弹会破坏空间扭曲?”
“啊……”我恍然想到什么,“抱歉!”
“我求你别这么说话了。”先生叹了口气,又说,“你芯片的位置找得真准。”
“谢谢先生的肯定。”
“不谢。”
——————
琼泊先生受伤了。
“实习期”已经有了三个多月,这是先生第一次受伤。先生前段时间去换了机械身体,所以现在他可以关闭全身的痛觉。
我暂时还不能理解将健康身体换成机械身体,大概是我太年轻了,有资本喜欢自己原本的身体。
不过琼泊先生不能继续行动了,我们也很难呼救。
真是的,空间扭曲技术重新被发掘后战斗时的通讯变得越来越麻烦。就算先生就在我旁边,我们也无法交流——他的发声系统坏了,我们的临时意识通讯器又受到影响。
没错,是受到影响而不是被屏蔽,因为已经有恢复空间扭曲到原来的磁场使得信息正常传输的雏形了。
它会有一定的延迟,能传播的路程很短,且非常卡顿。
我们离外边支援的距离对它来说可真是道大难题。
“你——他——哪——来——”我听到先生这么说。
我正要跑过去,就听到断断续续的“躲——来——”。
原来是叫我躲起来。
空间扭曲也不是对方一个人在用,能够穿过扭曲的磁场的技术也不是我们一个人在用,所以敌敌我我看到的都是闪来闪去若隐若现的敌人。
先生身边按道理没有人,我身边……
我环顾着四周,只有前面的那堆箱子能带给我安全感。
我身边也没有人……
这么想着我反而害怕了,开始尝试和先生交谈。
“我该怎么做,先生?我该怎么做,先生?我该怎么做,先生?”
我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听懂。
“躲——起——来——”
琼泊先生像是找到了这个磁场吞字的规律。
“先生是找到吞字的规律了吗?”
先生很快回答了:“2——1——3——2——1——2——”
“空——的——时间——想——别的。”
“好好好难!”
“不——错。”
不过起来和来有什么关系(类似词和语素什么的),难道刚开始先生就是想让我过去?
到时候再问问先生吧。
“我只需要躲起来吗?我只需要躲起来吗?我我我我只只只只需要需要躲躲躲起来起来吗?”我问道。
“————”
我似乎听到了先生的沉默。
“嗐——死——”
“————”
“琼泊琼泊先生?”我只记住了21,所以停了会再继续,“你一二说一什么?”
“只——需要——躲——起来。”
我突然不想听琼泊先生的话,我举起了枪。
要往哪打?
“哪有敌人?他们在哪?”我懒得再卡点。
“不——知道。”
被打破空间扭曲屏障的敌人都倒下了,有意识回旋了的,也有死在这了的。
先生没死,是因为我还苟着。
所以今天要不是我和先生一起逃出去,要不就一起死在这。
“先生,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什么?”
“什么一二计划……”
“没有——他——们——会——走。”
“我想您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对吧?”我突然问道。
“我——也——”琼泊先生也没有再卡点。
“我要出发啦。”
“随便——”
我闭上眼感受,朝先生附近打了几枪。
开枪后第一个被破坏的屏蔽磁场是我的。
我这枪刚响其他地方也陆续有枪声了,不过刚刚那几枪的确有打中人,有人已经倒下了。
我可真强。
先生甚至现在还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什么嘛?自己的性命不把当回事,对我的性命也不管不顾了?
我没太在意朝自己开的枪——反正他们都打不中,我穿了那么重的各个部位的防弹衣也不是盖的——我一直在防止他们诱出我后了结先生。
我很专注,以防有人还没现形,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有东西穿透了我。
它穿过了我的头部。
真可惜,没看到琼泊的表情。
可能看到了,但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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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伴这栋楼下收到了先生断断续续的求救。先生真有毅力,难怪当时一脸无所谓。
我现在用的身体已经不是原装的了,我竟然这么快就将克隆身体的唯一一次机会使用掉了!
我想起来当时我问琼泊先生:“大家现在使用着机械身体,究竟算是机器人还是人类呢?”,先生居然非常肯定地回答:“机器人。”
“您现在换了身体,又怎么能确定你是你?”
“不都一样吗?”琼泊先生看我,“意识一样,记忆一样,行为习惯也一样。”
他到桌边拿起水杯喝起了水,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是要我给他个答复。
“您的意思是这可以说明他们是同一个人,还是说是不是同一个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先生朝我笑了笑:“没有区别不是吗。就算刚开始那个人死了又怎样,没死又怎样。
“反正都一样。”
“的确,就算没有换身体,我们也不能是上一秒的自己。思维只是一种幻觉罢了。”我肯定道。
先生似乎对于我没有反驳他感到有些无趣,放下杯子说了句“有事先走了”,就真的离开了。
用新身体不会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像之前的灾难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像只要你没死,就永远都能得到新生。
我离开了医院的观察室,前往实验楼。
我想去实验室找先生,可是先生不在实验室,我给先生发了条消息:“琼泊先生,你现在在哪?”
琼泊:琼泊先生,你现在在哪?
旦芽:?
琼泊:没事,你说话挺有趣。
旦芽:那先生现在有空吗?
琼泊:抱歉,没有。
琼泊:你忘了我周末在划莱度做管理员?
旦芽:华莱度程序挺和善的(指无法做出暴力行为,否则被逐出),管理员也挺多。
旦芽:所以我现在可以去找你吗?
琼泊:这么想我???
旦芽:我现在可不想做实验。
琼泊:正常,这是换身体的正常反应。
旦芽:换身体还有副作用吗?
琼泊:没有。
琼泊:只是换身体后一想到自己换身体了就会很烦。
旦芽:……
琼泊:……
琼泊:不聊了,晚上再说。
说是不想做实验,我还是静下心来给先生的屏幕开机。
因为防弹的材质也该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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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琼泊先生换成机械身体之前他发了一次烧。
一点也不严重,只有42℃多(良岛星球气温比怡星星球高所以人们体温也是,虽然后来气候被控制下来了,但人们体温还是偏高),但是他就是不愿去实验室,华莱度的工作也请假了。
他就这么休息了一整周。
当时我才实习不到一个半月,就在想他以前也会这样吗?找借口不上班。
我去他家找他,他和索伊女生合租。
奇了怪了,索伊女士也在家,她也旷工了?难怪最近实验楼没碰到过她。
“索伊女士。”
“索伊女士?”索伊女士和琼泊先生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但她简单明了说道,“叫索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下头给她鞠了一躬。
她问道:“怎么啦?”
索伊女士见我望她,朝我笑了笑:“单叫名字不犯法。”
琼泊先生和索伊女士和别人口中的都不一样。
琼泊先生根本没有那么开朗,索伊女生也没有那么封闭。
“来良岛之前学的是敬语吗?”
“是的,我想大家都是从敬语开始学。”我答道。
我父亲是良岛星人,母亲是知行星人,虽然知行星人科研方面不如良岛星人(我是简单称述事实),但我的母亲非常非常厉害。几十年前基因造人技术并没有普遍推广,我的父母是伴侣,交配胎生的我,在我能独立生活前我都在知行星和外公外婆住(爷爷奶奶也正值壮年,也在搞研究)。我是12岁时来到良岛星的,它和知行星相差可真大。
这些在我的简历里都有。
“没错,但是你已经在良岛星待了十多年了,比你在知行星还久。”
我没回话。
“叫我索伊。”她再次说道。
我不太愿意,说实话我也忘了我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明明早就有翻译器了,直接装在脑内可以同时影响嘴口耳。
“别孤立自己,拜托了。”
我呆呆看她,她再次对我扬起嘴角:“找琼泊吗?”
“是的,”我回过神来,连忙回道,“我遇到了很多问题需要问他。”
“问你的琼泊先生?”索伊女士……一字一句调侃道。
“不,
“是……琼泊。”
我注意着她的任何动作——我竟然在期待她的夸奖!
什么啊!
索伊嗯了声,我就当是对我的肯定了。她说:“琼泊现在没空,有什么问题我来帮你。”
“索……”我放下眼镜的镜片,小声道,“传过去了,授权一下吧。”
“好的,不过你先得叫我一声名字,这样也许会更尊重人。”
“……”我憋了半天喊了句“索伊”。
“请接收一下吧。”我说道。她也很快接收了我传过去的资料。
问题都解决了,索伊真的很厉害。我拿起桌上的饮料给她倒了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索伊,你和琼泊……先生是伴侣吗?”
她对我仍然喊先生没什么表示,只是回答我的话:“没有。”
“你们真的都看不出来吗?我和涯生是伴侣啊!怎么没人问我和涯生的关系?”索伊露出困扰的表情,随即又笑起来,“他要是知道你也认为我和琼泊是伴侣一定会吃醋的。
“你说呢?”
道歉的话被我吞了下去,我应道:“是吧。”
“对了,您今天……你今天不去实验室吗?”
“总有人来找琼泊,我可不能让别人打扰到他。”索伊喝了口饮料,皱起眉差点把它吐回去。她哐当放下杯子捂住嘴,过了一会才狠狠咽下它。
“怎么了?”我忙问道。
“难喝死了,像过期了三天的鲜血倒进了臭油沟里。”
索伊起身去水池漱口,然后顺便从厨房顺了个橘子(很正常吧,凭什么C平行世界有的东西0平行世界没有?)。一半分给我,另一半一口被她含在嘴里。
这饮料是我送给琼泊先生的……要不是自己觉得好喝我也不敢给索伊倒。
我没敢说出来。
“那我先走了?——我能看看琼泊先生吗?”
“看他干嘛?”索伊在桌上坐下,“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很粗鲁——你不能进他的房间,不过你可以等他出来。”
我可没那闲心思等他。
“好吧。那我走了。”我冲她摆了摆手,“索伊。”
“再见,旦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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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先生回实验室时就是机械身体了,刚开始我还不知道,直到我突然注意到他一整天没喝水没吃饭连平时会休息的时间也没离开实验室。
“琼泊先生,你怎么……请个假要把这一周的工作量补回来?”
“没有,”琼泊先生拖拉着嗓音抬头朝我一笑,“我要把这辈子的工作量给补回来。”
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什么?琼泊先生打算干完这辈子的工作量就自杀了?”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
琼泊先生学着我的语气:“是呀,差不多。但不是自杀,是自然死亡。”
“……”我无语一阵,“换了机械身体就不能直说吗……”
0平行世界的人们肉体不是生命的关键,要让意识附着在身体上才是。更换了机械身体后,人们可以不休息,只是会更加损耗灵魂和身体的磨合度——也就是说会“死”得更快罢了。
刚开始我不理解,后来觉得睡觉的时间除了做梦的确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逗你玩很有趣,不过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逗了。”琼泊先生又把给显示屏的目光分给我一瞬。
“不了,还是继续逗吧,不然你可太无聊了。”
我回到实验室我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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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泊先生说晚上再说,所以我晚上去敲他家门了。
真是意外,给我开门的竟然是涯生先生!
他似乎不太认识我,我们都刚想开口问什么,客厅正看电视的索伊来了句:“叫涯生。”
涯生先生回头看她,满脸我不懂,索伊给他递去一个媚眼。
“涯生,打扰了,我叫旦芽。”
“你好,请进。”
涯生守在门口好像要关门,可是我已经把门带上了。
“……”
索伊看笑了:“两个客人就不要比谁更礼貌了。我们只是形象大使,又不是要去拯救世界。”
“你也知道我们是形象大使?”涯生反问道。
“哼。”索伊朝他笑笑,又看向我:“找琼泊?”
“是的,索伊。”我进门没在客厅看到他,问道,“他在哪?”
涯生已经在索伊旁边坐下了,索伊说着“我们只是形象大使”,却摊开手用五个指尖指向一个拐弯处:“他房间在那边,自己去敲吧。”
“谢谢。”
敲了好一会琼泊先生才开门,他没用远程操控,自己开的。
“旦芽?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来慰问一下你。”
琼泊先生收起来略微惊讶的目光,染上了笑:“我可没时间接受你的慰问,有事的话来划莱度找我,没事的话明天见。”
琼泊先生似乎真有什么急事,他敞着门没等我选择离开还是留下,就拿起桌上的眼镜带上了。
他坐在他的床上,眼镜遮住了他的眼睛,这是进入其他世界例如虚拟、世界和划莱度的意思,这时其他人是无法拿下对方的眼镜的。
我把琼泊先生的椅子再拉出来一点,坐了上去。
我在划莱度联系他,他让我敲他自我世界的门。
进去后有个陌生面孔,对方不太自然地朝我打招呼:“你好旦芽,我是齐悠然。”
“你好,齐悠然先生。”我朝他鞠鞠躬。
对方碰碰琼泊先生,小声问道:“你不是说她很好相处的?他怎么叫我先生啊?”
“她喜欢这么叫,你不想的话可以和她吵一架。”
“啊?真的要吵一架?”
“不用吵一架。”我出声道。
齐悠然先生听了我的回答后似乎更想逃离这里,他已经开始向后退了,他躲在了琼泊先生后边。
我的语气应该很温和才对啊?
“你们聊?”他凑在琼泊先生耳边问道。
琼泊先生很配合地小声回答道:“不用这么小声,你多小声她都听得到的。”
“……”
琼泊先生怎么像是故意针对我。
“快表示一下,人要给你吓跑了!”琼泊先生故作着急,像骗小孩一样对我说道。
对方不服气:“谁要被吓跑了?”
“谁答应是谁。”琼泊先生朝他贱兮兮地笑笑。
“齐悠然,”我开口了,“不用吵一架,我是(的确)很好相处的。”
“那……真是太好了。”齐悠然仍然很生硬。
“不是你的问题。”我收到了琼泊先生的消息,“他很怕生。”
怕生?
琼泊先生真会用词,果然像索伊女士和我吐槽的,他看谁都像宠物(是的,他们会养宠物,但是宠物只是一个词,他不是谁的所有物),或者说像看孩子一样!
“我是来询问一件事的,琼泊先生。”我说道,“实习期大概一年,可是才过了三个月你就直接让我通过了,请问为什么?”
“嗯?”琼泊先生这才认真起来,“因为你的能力已经足够了。如果你想继续实习的话我可以撤销掉,但是实习生对你来说会有很大的限制。”
“我的能力已经足够了?”我愣了会儿,“我……还有很多都没有学……?”
“正式形象大使又不是不能继续学习了,反而能接触更多的学者。”
“……是。”我低下头,又抬起来,“我一直以为琼泊先生你不喜欢我。”
“啊?”先生很惊讶,在旁边看热闹是齐悠然也短暂地惊讶了一会。(别问我怎么注意到的,我可是知行星人。)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你。”琼泊肯定地说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我不喜欢你的错觉还麻烦有时间列出来发到我的邮箱。”
琼泊先生赶人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再不离开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尤笃。”齐悠然突然小声说道,我安静下来。
“什么?”琼泊先生回问道。
齐悠然对上他的眼睛反而不敢说了,犹豫了一会才答道:“会不会是尤笃阿姨的行为影响到了你?”
“……她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和她吵了一架。”
“哈哈,”齐悠然轻轻笑了声,“等过几年旦芽也会说:‘琼泊现在好多了,我把他做得不好的地方列出来发给了他。’”
闻言我笑了笑,觉得还真有可能。
“那不打扰你们了。”我随时准备打开类似系统的“门”,“琼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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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量其实很喜欢我对吧。”
————————
到后来琼泊也总是问这个问题。“你都问多少遍了,量量也明确告诉过你‘见到安安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能不能和旦芽一样接受能力强一点啊!”齐悠然想给他一拳。
琼泊笑起来:“哎呀哎呀,别着急,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