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君旧听睡了他为数不多安稳的觉,自从弟弟再也不来看他后,他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他想弟弟了……
“旧听!”苍太一双手在他面前晃悠,刚醒来没多久脑子有点混的君旧听被吓得往窗户那边挪了几步。
苍太见他睁大眼睛,呼吸急促,这才知道自己好像吓到他了。
自己慌张的拿起纸写下字一一【抱歉,外面有人催了】
小光团似乎早就醒来,出去看外面的情况,刚从窗户外面飞进来。
一一【下一个剧情开始了,等会儿什么都不要管,老实过剧情】
君旧听点点头,在纸上写下文字:【没事儿,我知道了,谢谢】
君旧听便拿起桌子上干净的黑色外套和白色内衬衣服穿上,跟着穿着灰色朴素侍从外套的苍太出去吃饭。
如果不是君旧听衣服上的花纹比苍太身上的更加精细好看,恐怕会有人以为君旧听才是侍从。
出去时,君旧听看见外面中央露天广场外面站着许多红着眼,在外面淋了一晚上雨未眠的侍从,他们怀中抱着已经垂头没有生气、尸体发凉好久的小动物,而他们死死的盯着对面房间。
祭品们陆续从房间出来,他们注意到对面侍从们的时候动作一顿,然后仿佛看到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避开那些人的目光,加快脚步离开,聚拢在一起讨论道,“他们自己选的侍从,那些侍从就该做侍从的事情啊。”
“凭什么让我分房间给他们住啊,我自己住也刚刚够,又不是最大的房间,他们又不是没地方住?”
“对呀对呀,而且他们又不知道他们的小猫小狗有什么病,要是放进去感染了我的小猫怎么办?看起来就是有病的样子……”
君旧听看到他们在聊天,有点好奇的想过去,可却被旁边的苍太拉住。
苍太阴着着脸,嘴巴小说几句,摇摇头,表示不要去。
君旧听被苍太拉走,走时不忘望着那些侍从,此时面前那行白色文字又开始变动。
一一【这是欲望食物链,我们站在高处,他们站在低处】
【能明白吗?】
君旧听:好像还是有点难明白。
小光团:【如果将它比喻成家属和病人,能懂了吗?】
君旧听忽然愣了一下,家属……病人……
这两个看似是一对相同阵营的两个关系,用来比喻食物链顶端和低端的存在似乎并不是很好。
但这个关系恐怕只有生活在英毕斯私人医院的人才能知道吧……
君旧听:我明白了
顶端的人不会对自己低端的人共情,但我想家了。
散发在小光团身边上的光似乎变昏暗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转一圈后,落在君旧听头上,将那撮呆毛压下去。
小光团:【该吃饭了,不吃饭长不高的。】
但他已经接近30岁了,已经长不高了。
……
吃完饭过后,所有祭品和侍从都被带到船屋门口,今日天气好过头了,太阳毒辣,侍从们举着黑色的伞给祭品撑伞,大部分侍从都是面无表情,他们并非都是心甘情愿,绝大部分都是被逼。
今天带队的人依旧是御船,但从他的脸色看来他带的队十分不悦。
君旧听看着小光团亲自给他变出来御船说话的文字,小光团所以也听不见御船说什么,但他记忆力很好,可以背下来惊封这本书的内容。
接着系统面板弹出于眼前:
【系统提示:玩家君旧听触发支线剧情任务一一获取北原家主手中的神社钥匙】
【旧邪神的身体就被关押在山上的神社里,他日日在那里悬吊着沉睡,聆听众人的痛苦,只有最痛苦的灵魂才能让他睁开眼睛,注视着因为痛苦而癫狂的祭品】
【请玩家君旧听偷取关押旧邪神躯体的神社钥匙,让旧邪神为你睁开眼】
北原家在山上,一行人爬了很长的山间小路,或许说是阶梯才能勉强看见隐藏于密林中的宏伟建筑。
巨大的房檐在幽闭茂密的森林中若隐若现,仰头努力望去,能望到北原家后面更高处地方上有一个稍微小些,但修建的更加庄重整齐飞檐木质建筑,和一层层红木鸟居。
御船望着鸟居身后的建筑,收敛衣摆,恭敬地弯了弯身子。便领着他们向前走去。
君旧听走在最中间,前面和后面的景物并没有看到多少,只知道他们走过好几个回廊,便停下来了。
他们在一个类似于厅室的地方待了很久,许多孩子不停的在那闲聊着。君旧听想要融入进去,可是根本不行,他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写字的话好多人都不太愿意,又跟不上节奏。他只好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聊天。
他随意的摆弄着双腿,怀中抱着小光团,脑子不停的跟小光团随便闲聊,几乎是没几分钟换一个话题,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聊什么,但总会有另一个话题来聊。
一个因为缺陷不能融入集体,另一个因为看不见无法融入,两个孤独的东西像是命中注定一般总会聊在一起,即使没有固定的话题,他们总会找到一个新的话题继续下去。
过了很久,似乎是有人叫了他,他被带到一个剃了头,后脑梳着一个鬓发,脑门正中央剃了一个传统金鱼本发。
此人眉毛紧皱,身体壮硕都像四五十岁的壮年人,但眉毛、眼角、下巴上皱纹横生,看上去老了好十几岁,神情紧绷而忧郁。
君旧听余光撇道那人旁边系统面板提示的身份一一北原家主
那人走上前,挑起君旧听的下巴,仔细端详一下,眼里明显有些犹豫,“长相挺标准,看上去很有毅力,可以长期调教,但这人听不见?”
一位头发花白,姿态稳重的老仆从旁边凑过来,看了一眼君旧听回答:“是的,资料上是怎么写。”
“据说他是从深山老林里卖出来的,他们村有个习俗跟我们这儿差不多,他之前被他们村儿折磨过,他母亲还被他父亲打死了。他父亲又生了个孩子,觉得他没用,就卖过来了。”
北原家主有些迟疑,“当真?我见他倒没有这么痛苦。”
老仆俯下身子,对北原家主恭敬的跪下,尊敬的回答:“当真。”
“据他的父亲所说,他这名字也是因为命格问题取的,这个名字可以压制他的天性,可以方便调教。”
北原家主听见此消息,满意的点点头,放开掐着君旧听的下巴:“居然有个底子,母亲被父亲打死应该会很痛苦吧?缺陷就算了,另有法子调教。”
君旧听赶紧低下头,手摸自己被捏的发红的下巴,用衣角擦拭那里,丝毫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情。
最后北原留下了君旧听和另一位祭品,留下他们的侍从,很快就有侍从献上新的木牌,上面写着【北原苍太】和【北原旧听】。
他们被那位老仆带着在府邸参观,府地的环境很美,绿植分布的恰到好处,空气不但清新,周围建筑雕刻也栩栩如生,观赏池里的小鱼在里面嬉戏,但也一生注定只能在观赏池里嬉戏。
老仆人在一个修建时为考究的房间前停下,他双手合十对着那房间门拜了拜,再伸手推开那扇门。
苍太看见房间内的情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里发了一个巨大的木质架子,架子两侧飞檐翘尾,做了一个神龛样式的装束,木架上从高到低放了十几个神龛,每个神龛上都放着黑白照片,那些黑白照片里都是不过十几岁,甚至几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