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浓荫绿郁的叶子属四季常盛不枯,鸟雀偶会穿行,也不被行人所惊,群山居多环绕,如美人脊背绵延,便如书中所述景一般,应是南疆了。
临留一封书信便加急赶南疆属实是沈晚舟憋的主意,叶白衣听闻过南疆奇事,传乌溪医术能治白骨,虽不信,但还愿一试,谁让祸水已成,小丫头还直言不为世俗而定,听得他没法,只能来替人家寻方。
连绵的群山虽多,可居落的村庄稀缺,鲜少遇人家。
倒是离不远处有一座建在中央的院落,院前种了一棵少说都有三百年的古树,摆着小桌,似等客入,走进也看到一个少年呆坐在那里,盯着手中端的药草没有抬头看这个不速之客,嘴里倒是嘀咕“阿爹等的客人果然这个时辰来了……”
“你阿爹?莫非……”还没等叶白衣想问那古怪的孩子时,这时,一个南疆武士快步走到他面前,引邀入门。
院中横着一把椅,一个男人坐在上面闭目养神,都是中原人打扮,另一个男人倒是一袭黑衣,左手中拿着一根权杖,右手在倒着茶水,递于叶白衣位前。
“阿爹,父亲,我解出来了,此花名七檀香,是作下毒之用,也可少量药食,可对?”
外面的小孩突然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叶白衣位置上,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兴奋地冲坐椅上的男人说道。
坐椅上的男人闻声睁开了眼,叶白衣细看这男人约莫就二十五六,却不逊色傻小子,有极好看的桃花眼迷人,性格似也温雅,是与之周絮截然不同的人。
“南颜,不得无礼,那茶是你父亲给这位客人冲泡。”
[眼前的南疆男孩是乌溪捡养,同七爷抚养长大,故称其一个阿爹,一个父亲]
“我已知晓前辈来之用意,虽不能分其忧,但远来一程,便是我们南疆的贵客。”
一袭黑衣的男人没有插话,似在等可以接话的缝隙,又或是在等发话的时机。
“既知我身份,相必在我达南疆前你们的人就已经报信了?”
“是,前辈同行中的周友人与我们渊源颇深,故我们知其来意,可此事并非一朝一夕能解决,我们即便知其解也应有其药,是不是?”
“所以你们有解法但无药?是否也缺紫阳草一物?”
七爷正打算接叶老前辈的话茬儿,突然听到乌溪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您还记得吗,从您第一次进京城碰到子舒,在那家客栈开始,虽然我们现在身处南疆,但我们的眼线在京城里可是四通八达的。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保证子舒的安全,也是为了收集其他的情报消息。所以,既然得知子舒有难,我们自然应当跟随您一同前往中原是不是?”
“听闻同行的还有一名毒医?我倒是对紫阳草一事可以与他说说,希望会有一些帮助。”
“那傻小子明明就认识你们能解,非一直拖着,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讨一笔这账,难怪他先前知我有意来,敢情是算请你们出山?”
七爷估计子舒这回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叶前辈多大的怨,更不要说自己交的这两个朋友的烦恼,就是给他又塞了两个人,一个自己,一个乌溪,想想那脸上就有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小毒物,我们这次去一趟中原得好好见见能让子舒连我们南疆姑娘都能拒的人长得得有多好看啊?也当是该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乌溪嘴上没言声,又怎么会不知道七爷唯恐天下不乱的那小表情,明明是想看子舒兄的热闹,好去调侃一番,才顺便插刀的算盘。只能无奈看着他同前辈饮茶畅聊,替周子舒默默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