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袁子恒懂什么?
他懂得美与丑,懂得食物好吃与不好吃,懂得看到谁,让他舒服,也懂得了羞涩。
他同时也在对感官上的刺激做出与同龄孩子不同的反应!他如果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大家可以当笑话听。可是袁子恒偏偏又是那么羞涩,他知道对一个同学有好感,同时有难于启齿,于是默默的埋在心里,享受着幻想,并十分的满足!
七岁,一年级的袁子恒,喜欢上一个喜欢皱眉头的女生。那是语文老师的女儿,因为是教师子弟,于是被袁子恒定义为班级最美。
袁子恒经常看着她的羊角辫,似乎永远都看不够。于是袁子恒开始幻想,即使是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能让袁之恒找到与之相关的东西。
八岁,袁子恒和皱眉头的女生分到了不同的班级,袁子恒二年级。班级第一排坐了一个袖珍小姑娘,不光个头不高,就连声音也是袖珍的,细声细语,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也许本来就没有大声说话的功能吧!袁子恒就坐在袖珍小姑娘的一侧,班里还有一个会跳霹雳舞的男孩,经常骚扰这个袖珍小姑娘。
袁子恒总想揍那个霹雳舞男孩,可是始终没有勇气。
三年级,袖珍小姑娘还在班里,可是她已经因为个头太矮,被袁子恒给忽略了。因为袁子恒的同桌更漂亮,当漂亮和更漂亮相遇,他只有选择更漂亮。同桌,短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里的水几乎随时都要冲开堤坝,一泻千里。
袁子恒每天都在同桌一侧,惴惴不安的望着那水汪汪的眼睛,等待着她眼睛里的水流出来,可是一直没有等到。袁子恒会一不小心碰到女孩的手,那是一双十分细腻的手,虽然只是不小心碰到,却一下子烙在袁之后心里。
四年级的时候,那时候都已经有男女朋友的传言。班里有一个叫梅的被称作四年级四大美女之一。梅眼睛下方有一颗痣,被大家称作美人痣。因为这颗痣,所以梅被称为四大美女之首。其实四年级的学生那里知道什么四大美女,只是自己得不到,或者不敢大声说喜欢谁,于是在无限渴求的时候给予的定义。
袁子恒心想:如果梅打算做他的女朋友,他会天天去买煎饼果子,因为梅的父母是做煎饼果子的。
到了五年级,袁子恒又有了一个同桌,一个暴力而漂亮的女孩。那个女孩长了一个盘子脸,却因为五官分布合理,也称作美女。老师把他们俩调在一起,主要是因为袁子恒老实害羞。结果,袁子恒天天被盘子女孩揍,有时候袁子恒想还手,却没有还手。一是因为他没有勇气,二是袁子恒根本就不是盘子女孩的对手!袁子恒想:等你做了我的老婆,再收拾你!
升了初中,大家都分开了!
这时候的袁子恒认为自己小学时光太肤浅,只追求外表,却不注重内涵。他喜欢上一个班级的学习非常好的女孩,女孩文静,声音好听。袁子恒每时每刻都在注意那个女孩,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他会积极的去帮忙。
这时候的袁子恒,一边用自己的想象力拉近与女生的关系,一边又在小说的海洋里自我陶醉。
时间过的很快,袁子恒也不停的更换着自己假想的女朋友,自己也进入了大家的青春期。
别人的青春期,绝对不是他想象的,而是大家确实在步入青春期之后,开始了青春期的行动。
特别是进入高中以后,大家青春期的躁动,此起彼伏,杀生震天,生生不息。
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在操场漫步,一切都是青涩的青春浪漫。
袁子恒知道自己的思想是前卫的,但也察觉到自己的行动是迟缓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是同龄人中,发育最迟缓的那个。
袁子恒并不介意自己是否进入了青春期,在他看来,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思想成熟,只是自己的个头只允许他站在小朋友的行列。
十六岁的袁子恒还在担心自己永远就是一米五,十七岁的袁子恒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的个头于高三,忽然间长到了一米七五。高中的三年,他收获了自己认为的成熟,同时他也用脑电波向异性发出无数的信号,却没有答复。
高中毕业之后,习惯于课堂上遐想的袁子恒忽然间变成了宅男,他的思想已经无处安身了。
上了十几年的学,自己幻想了十几个女朋友,却没有表白过。
袁子恒没有觉得失去什么,也没有失落。在他看来,学生时代,充满憧憬是一件开心的事。
当他把这些事情告诉荣硕,荣硕是惊奇的,也是感动的。
荣硕是袁子恒唯一表白过的女人,也是唯一得到回应的女人。
“我这样算不算花心?”
“不算,也只能是你的想象力太丰富吧!”
“我觉得我的思想是龌龊的,虽然没有表白,我却主动的打破了那纯真的男女关系。”
“男女,这两个字提出来,本就是要有关系的。你只是对一些女生有好感,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这些事只是你自己知道。”
袁子恒其实更多的是认为自己一直在爬一个通向天际的云梯,当自己毕业之后,发现自己所爬的云梯变成了昨天,自己的思想却按照无限遐想的路,保持着思维的惯性,却停不下来了!
荣硕发现眼前的大男孩,其实是走着忧郁和理想的男孩。
荣硕打算用自己的所有安慰他的忧郁,并全力支持袁子恒追求的理想。
袁子恒的世界里,人都是自由的,身体只是拖累思想的累赘,阻止了思想飞翔。人的身体在童年是和思想是一体的,当思想不能飞翔的时候,还有奔跑和天真来弥补不能飞翔的失落。
长大了,人有了欲望!他发现欲望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东西。对物质的渴望,让他不得不思考和辨别那些东西更有价值。对美与丑的辨别,让他对丑充满同情,又想尽一切办法接近美好。他十九岁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性,比如他对漂亮身材的关注,对丰满身材的好奇,都是内心深处的那个恐怖的东西在作怪!
好在只用了一年时间,他就发现了一个女人,就是荣硕。
当他认识荣硕的时候,自己内心对性的好奇还是存在的。但当他来到上海,面对物质生活的冲击面对自己想要实现的理想,忽然间他的好奇心荡然无存了。他感到如果过多的考虑女人,会十分伤神。而荣硕逐渐变成了他的伙伴,变成了他的知心朋友,他如果过多的去要求身体的需要,似乎是不文明的,他没有心理准备。
他吻过荣硕,并在荣硕的嘴巴上感到这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并不如她的外表性感。
袁子恒很愿意享受如今的生活,虽然他知道他将来会打破他们现在的状态,至少现在不会,因为他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没有经历。
在袁子恒的世界,他对于男女关系并没有正确的定义,更没有确切的方法!
也不是只有袁子恒,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在回避关于男女的那些隐秘的事情。父母,老师不会教,更不会特意的花五分钟说这件事,因为他们也是在摸索中成长起来的!在他们的意识里,大家都会在摸索中找到自己的道路,有可能是一条不正确的路,但走下去,总会走到正确的道路。
袁子恒,在繁华的都市,犹如一粒沙,眼前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如潮水一样浸湿了他,又把他拿到烈日之下暴晒,如此辗转。袁子恒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他这一粒沙似乎放在哪里都是多余的,可有可无的。
袁子恒检讨自己,发现自己有过童年,有过学生时代,自己的眼睛曾在书本上游弋,也曾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踌躇满怀。
忽然间,发现自己的确被身体束缚,所有的思想无法摆脱现实,他是苦恼的!为什么自己不会只有思想?如果想平凡,就化作一股青烟,一阵风吹过,自己支离破碎的毫无踪迹,无声无息!那时也不用担心饥饿,着装,冷热,不用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羞涩……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那是荣硕。
荣硕,最近半年,一边忙于工作,一边忙着帮自己把文字输入电脑。日子是清贫的,也是拘谨的,可是荣硕却在默默的承受着。
荣硕并没有厌倦这种生活,在她看来,袁子恒的理想就是她的理想,她为自己能够用工资来维持两个人的生活起居,感到很有成就感!
“你后悔跟我吗?”
“后悔,但我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你!”
“我并没有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
“曾经,我也有过富足的生活,可是那时候,犹如地狱,即使豪华的墙壁在我看来也是黯淡无光的,早晨的阳光像是开启了另一个黑夜。”
“现在呢?”
“现在,我们很平凡,但我在平凡的生活中看到了明天,那是未知的希望,但我知道将来一定是幸福的,可以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