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风和董小夏的约会在这个夏天很多,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一本正经的聊天,从来没有太过随意的时候,也许和两人的性格有关,或许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放下,也是有可能的!
“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寂寞的人!”董小夏说。
“怎么看出来的?”
“你沉默的时候总比别人要显的从容!”
宛风从没有觉得自己的从容,更多的时候他不希望别人说他寂寞,寂寞仿佛是贬义词,仿佛是在说他是一个无聊的人,索然无味的人!
“可同时我又是热情的,我会因为篮球绝杀而欢呼跳跃,也会因为拳击手的失利而黯然伤神!”
“嗯,那是流淌在你血液里的热情,寂寞是刻在你骨头上的寂寞,我能清晰的抚摸到那凹凸不平的纹路!”董小夏像是一个算命先生,但这一次她算的很准,宛风的确也是如此的一个人!
“骨头上的寂寞?”宛风说仔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似乎不光是骨头上,甚至连他走过的路,呼吸过的空气都沾染着他的寂寞!他又说:“这是一种病吗?”
“不,这是你的优势,可以让你更安静的感触世界!”
“那你又能为我的寂寞做点什么呢?”
“我?做一个聆听寂寞的人!”
“寂寞会发出声音吗?”
“是啊!不光有声音,还有独自的呐喊,与众不同的呐喊!”
宛风无法推脱眼前的女孩给予他的机会,他们交往不多,可是董小夏一语道破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你更适合去图书馆!”董小夏说。
“图书馆?”
图书馆!图书馆是读书的地方!
宛风不记得自己曾读过哪一本完整的书!
他到了嘉兴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图书馆在哪里,更不知道所谓的图书馆居然有这么多的书!
嘉兴的图书馆位于少年路上,他们进去的时候时晚上七点钟!图书馆的大厅里尽是人,多数是写作业的学生!这些学生中,以女孩子居多。她们有的在白纸上打着草稿,有的在综合试卷上填写着答案,该有的在一边听歌,一边做作业!还有一些十七八岁的女孩,穿着开放,带着男朋友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唧唧我我,让人无法直视!
宛风和董小夏却是无处可去了,只能在书橱的夹缝里寻找着各自喜欢的书!
董小夏在前面走,宛风在后面跟着!
“喜欢看什么书呢?”董小夏似乎在问自己,又好像给自己说。
“我吗?还不知道!记得曾经只读过古龙的书!”
“古龙?”
“嗯,他的书语言简单,情节扑朔迷离,并且每一个故事里面都有一个绝色美女!它描写人物,不会直接描写,而是通过事件突出人的特点!”
“听起来,好像不错!”
宛风终于想起来自己曾读过的书了,那是自己刚刚接触小说的时候,在他眼里,古龙是真正的英雄,放荡不羁的英雄。他的故事让人感到扑朔迷离,他的死亡更是让人始料未及!
“你呢?你喜欢什么书?”
“最近想看一些日本的小说,因为最近日本小说很火,,听说最近村上春树一直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却屡屡败下阵来!”
“那个跑步作家?”
“嗯,是的!”
不知不觉他们在图书馆逛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各自的书!
“这里很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董小夏问。
“大家看起来都是一副谦虚的态度来学习!”
“嗯,是的,但也避免不了有些人为了节省自己家空调的电费而过来乘凉的!还有那些人!”董小夏往那个角落里望去!
宛风扫了一眼,马上把目光转了回来!
“不要看,别人会不好意思的!”宛风虽然只是扫了一眼,可是他还是看到了那里的一对年轻人把脑袋靠在了一起!
宛风和董小夏在七月初已经变成了相互依靠的情侣关系!
现在已经八月初,经过了一个月,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直停留在那种关系里,没有往前挪动半步!
每当宛风和董小夏约会的时候,董小夏总会热情的走上来,握住宛风右侧的手臂,然后轻轻的依偎着,便在没有更进一步了!
图书馆靠东面的窗子有一排电脑,也坐满了人!最南面有了两个空位,董小夏抱着一本《挪威的森林》坐了下来,宛风坐在了她的左侧!
在宛风的左侧,有一个穿着米黄色连衣裙的女孩,连衣裙本来就不长,当女孩坐下来之后,露着白皙的大腿!
女孩虽然手里拿了一本书,可是她更多的时候是在玩手机!宛风尽量不低头,因为每当他低头的时候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扫一眼那条腿!有时候,宛风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个***患者,并且这个时候是那么的不适时宜!
女孩子的坐姿也不雅观,总是不停地扭来扭去!
那个女孩不时对着宛风笑,宛风甚至感到自己脸上会有油渍或者黑色的灰!
“风叔叔你怎么来了?”
宛风头皮一麻,这声音明明就是身边的那个女孩说的!
不可能是跟别人说话,因为叫风的人并不多!
“哦……你……?”
“我是颖朵,你不记得我了吗?”
宛风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他一个老乡的女儿,那时候经常在楼下遇到,妻子还洗了苹果给她吃,她的眼睛眯起来很可爱!那时候十一二岁,已经四五年没有见过面了!
这时候颖朵可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可爱又浮现出来!
“哦,是你!我都认不出了,这么大了!”
“是啊,你们搬走的时候我还在小学五年级,很久了!”颖朵说。
宛风记得那时候的颖朵经常闹着跟她的母亲要钱买旺仔牛奶,甚至还去小店里赊账!
“你还在上学吗?”宛风记得她现在应该读高中了!
“嗯,我在读高中!”
宛风忽然看到颖朵注意到董小夏,忽然感到自己有点尴尬!
颖朵显然不是来看书的,她更像是以来图书馆为幌子玩手机!
颖朵的手机一直在跳着信息提示,但她却没有理会!
颖朵向董小夏招了招手,说:“姐姐你好!”
董小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微微的点了点头!
宛风连忙把话题又转回来说:“回头向你爸妈问好,有空我去你们那里玩!”
“好!”
颖朵说着站起来了,拿起了那大如砖块的手机走开了!
颖朵刚离开,起初坐在颖朵边上的男生也匆匆离开了!
宛风望向窗外,已经是八七点多了!
“她是谁?”董小夏问。
“一个老乡的女儿!”
“多大了?”
“有十七岁吧!大概是的,但不到十八岁!”
“更像是社会上的女孩!”
宛风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颖朵喊他,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现在的女孩怎么如此大胆!
“人,都很着急!有的排队买东西的总想快点买到!过马路的总想尽快闯过去!吃东西的想尽快填饱肚子,现在就连一些未满十八岁的孩子什么还不懂却已经开始了成人的生活方式!不得不说是一种社会的病态!”
“这种病态变成了变态!”董小夏一边说一边望向更远处!
图书馆有好几对男女学生装扮,却有着情侣一样的亲密!
“我就不一样!高中毕业后,我和女孩子说话还会脸红!后来认识我的老婆的时候,我说话还语无伦次!”
“现在呢?”
“就这样啊!”
“那样?”
“已经好很多了!但也紧张!和你却从没有过!”
“为什么?”
“我练习百米的时候,教练告诉我要放松!放松之后竭尽全力跑出的成绩比紧张的时候要快零点几秒!我知道只有放松了才是真正的我!”宛风又说:“刚才颖朵和我说话时,我倒是紧张了!我还以为她要搭讪我,她喊了一声叔叔我才缓过神来!”
“没有被别人搭讪过吗?”
“没有!中国的女人都是保守的,她们都一直保持着老祖宗留下来的矜持,不会轻易去和男人打招呼,因为怕被别人说成不点检!”
“嗯,的确如此!”
“所以现在有很多贱男人的称呼!”
“但我觉得你不会!”
“嗯,我总觉得自己总得要一些脸面,有时候也有过去主动和美女打招呼的想法,可是始终找不到理由!比如请人吃饭,请人喝酒,泡吧之类的,我始终说不出口,也许脸皮薄的缘故!”
“这个真的很难改!”
“我有时候想着你也会拒绝我,那时候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不会的,我也不会做作!我的表情就是我的想法,我的行动就是我!我很难做成心口不一,也很难掩饰自己!”
的确也是如此,董小夏心里喜欢的就是现实她喜欢的!
一个三十岁的宛风,一个二十四岁的董小夏!两人都是那么坦率和无所顾忌!都是一样的希望得到一份未曾经历过的感情!
当这一切悄悄来临的时候,两人又像是陌生人一样,只是默默的站在对方面前,却不知道如何的一步步走下去,又好像知道该如何怎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