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说是来上厕所的时白并没有进到洗手间。
反而停在了洗手间外面的镜子前,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脑袋低垂着,额间的刘海耷拉下来,遮住了双眸,看不见脸。
整个人的气质倒显得有些颓废和无力了。
像是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影,浓郁的黑暗的气息压抑的让人心惊胆战。
她这个动作没多久,一只手抬起来,撑住了自己的右眼,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准确的说,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腰部。
那里的伤疤被遮挡着,只要不把衣服撩起来,就没人能看得见。
但是时白知道,这伤疤永远都在,并不会消失。
其实她自己也不懂。
当初为什么会替那个人挨刀子。
记忆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直到现在,她除了还记得那个男人脸上的那个黑色的面具,在夜里闪烁的流光,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为什么会不远万里回帝都去参加那个化妆舞会。
为什么会不顾性命帮助那个不认识的男人。
为什么还要在受伤之后选择将一切都瞒下来,而且还选择了不除去,让它永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
这一切的一切,记忆里模糊而又清晰。
但是她自己却不能理解当初自己那么做的用意和原因。
这条疤,就像是一个问号,一直让她不解。
每次看到,心里都会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虽然没有除去,却也不想被别人看到。
而今天,偏偏出了这样的意外。
时白垂眸,轻叹了一声。
其实也不能怪谁,是她自己没注意罢了。
明知道小奶包在打歪主意,却没能提前阻止。
至于裴行之。
不得不说,他真的有点奇怪。
她好歹也有过一任男友了,虽然时因为一个交易,但确实没有过什么特别亲密的行为。
但是拥抱好歹也有过,只是自己排斥的感觉太强烈了。
便不了了之。
但是今天,那个拥抱,那种带着清凉的薄荷味的烟草的怀抱,却意外的安稳和熟悉。
连今早噩梦带来的疲惫和焦躁都被抚平了。
这样奇怪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却越发的焦躁不安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快要破茧而出了。
时白将手伸到水龙头下,自动感应的水龙头立马出了水,冲刷在时白的手掌和指尖。
然后一个动作,水扑在了时白的脸上,沾湿了额间的碎发和刘海。
水珠滴滴答答的从白玉一般的脸颊滑下,划过天鹅般的长颈,滑下精致的锁骨。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水珠挂在上面,模糊了她的双眼。
清凉的感觉瞬间弥漫了她的心神,也冲走了她突然不安的心。
毕竟是洗手间,不可能一直都没有人。
一个富态的男人刚从洗手间上完厕所出来,一抬头就看着了一个有些落寞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这个女生,真他么正点。
于是,胖子带着猥琐的笑,一步一步的接近这个小姑娘:“哟,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失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