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房,李巧莲的房间。
这里堆满了一摞摞钱,像一块块垒起来的砖头。
众人没有进去,一方面因为结果已昭然,另一方面因为地上铺满了高高矮矮的钱,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我都说了,我有的是钱。”李巧莲昂起头来大笑道,“看到了吧,光是地上铺的钱,都比那个村姑的钱多几十倍。”
“但你仍然是嫌疑最重的人。”推理作家把李巧莲的头按了回去。
“我的房间搜不出结果,该轮到你们了吧。”李巧莲冷笑道,“不,我建议你们先去搜3号房,我想看看那位小姐惊慌的样子。”
“那位小姐是这个世界的人,确实也要去搜一下。”简义说。
“用不着那么麻烦了,我这就杀掉凶手。”推理作家捏出上装口袋里的钢笔,握在手里往前一挥。
钢笔的尾端延伸出一条光柱,朝李巧莲的头扫了过去。
李巧莲一缩脖子,恰巧躲过了一击,只是头顶的鬈发遭了殃,被光柱烫得焦糊。
那支握在推理作家手里的钢笔变成了光剑,一招未中,推理作家的手腕一翻,便又提剑往上撩去。
“杀人啦!”李巧莲惨嚎着就地往前一滚,但后背仍被划出了一道焦黑的大口子,裂掉的衣服挂在两只胳膊上。
他狼狈地朝前跑,推理作家提着光剑在后面追。
“那个女人住在3号房吗?”简义向白衣男孩问。
“是的,就在对面那条走廊上。”白衣男孩说。
“我要去看看,你们谁想去的话就跟着我。”简义走向了对面的走廊。
其余三人都跟了上去。
简义走了几步,回头一望,向作家之妻问道:“你不在那边等你老公吗?”
作家之妻扭捏着说:“不要,我一个人会害怕。”
可怜的女人喔,这么小的胆量可成不了出色的驱魔人。
简义强忍住没笑出声来,说道:“嗯,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了。”
众人走到拐角,一道黑影突然蹿出,带起一阵腥臭之风,转眼间便消失了。
作家之妻吓得尖叫,瘫坐在了地上。
“刚才的黑影,你们看清了没?”简义回头问道。
白衣男孩摇了摇头,看上去颇为镇静。
薛梦蝶说:“我好像看到了一对麻花辫,但那个黑影太快了,我不确定有没有看错。”
“我们去3号房看看,黑影可能是从那跑出来的。”简义说着带头往前走去。
“唉?等等!”作家之妻拍地而起,连忙追了上去。
3号房的门外,简义顾不上敲门,学着推理作家的暴力开门法,一脚就踹到了门上。
门板飞进房内,砸飞了梳妆盒里的瓶瓶罐罐,让房间里充满了馥郁的香气。
简义左右看了看,在门框边的墙下找到了那个冷艳女人。
她已经死了,背靠在墙上,睁着双眼,赤裸着身子,浑身都是血。
她的肚子被开了个大洞,里面血糊糊的。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薛梦蝶弯下腰来瞧着尸体肚子上的坑,“果然,她的子宫不见了。”
“别说了。”作家之妻捂着嘴朝门外跑去。
她正好跟走进来的推理作家撞了个满怀,差点又要跌倒。
“怎么了?”推理作家扶稳妻子后问道。
“太恶心了。”作家之妻看到推理作家扶着她的右手上还抓了只人头,“啊,死开!”
一股黏稠的白浆从手缝里溢出,作家之妻捂着嘴的手顿时盛得满满的。
作家之妻甩掉手上的呕吐物,冲出了这个房间。
“你去哪?”推理作家问。
“厕所。”作家之妻边跑边喊了一声。
“不行,厕所是凶险之地,那里很容易成为死亡地点。”推理作家劝阻道。
作家之妻快跑没影了。
“你们帮我看着这个。”推理作家扔下人头,跑去找他的妻子了。
房里剩下的三人聚到人头边,观察起了地上的人头。
这是李巧莲的头,脸上保留着惊恐的神色,脖子被切断的地方一片焦黑。
突然,这只头的脖子射出大片白光,很快便还原了李巧莲的身子。
“啊~哦?我好像没死,吓死老子了。”李巧莲说着话站起身来。
他无视了身旁的人,跑到尸体前惊叹道:“美丽的裸体女尸,既好看又有点恶心,这应该就是艺术吧。”
排除李巧莲和地上的女尸,竞争凶手称号的人还有两位,只要把他们全都杀掉就好了。
简义笑着看向白衣男孩的位置,却发现那个男孩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无妨,先去杀第一嫌疑人。
留下嘿嘿笑着的李巧莲,简义跑向了7号房。
开了房门,房内只有旅馆老板的尸体,村姑的尸体不翼而飞。
果然如此,又是常见的诡计。简义想,一开始的死者才是真正的凶手。
但这位死者又去哪了?
对了,她在厕所,正进行着另一场谋杀。
简义又急匆匆地朝厕所跑去。
跑到一半,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了。
转头一看,薛梦蝶已经不见了。
先不找她了,这个任务马上要完成了。
简义继续前进,跑进了女厕所。
站在女厕所门口,他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推理作家夫妻朝简义跪着,身子挺得笔直,他们的头不再长在脖子上,而是被他们端正地捧在手中,就像捧着一只装水的瓷罐。
村姑仍不在这里。
简义顺着来路往回走,走到柜台前时,他远远地望到村姑正在走廊深处踱着步。
他舌头一吐,跨过十多米的空间,穿透了村姑的脑壳。
简义收回舌头,村姑的尸体挂在舌头上也被收了回来。
不知此次村姑是真死还是假死,但梦境没有结束,简义想让村姑死得更彻底一些。
他抄起身边的一把铁凳朝村姑的头上砸去,把村姑的脑壳砸瘪,砸得稀碎。
“简义,我找到真正的凶手了。”薛梦蝶看上去很激动地跑了过来。
“是谁?”简义问道,暂停了手上的工作。
“是我。”
薛梦蝶展现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用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捅穿了简义的心脏。
温热的血从身体中流出,简义感到大脑一阵晕眩,梦境快要结束了。
他看到白衣男孩半透明的身子从薛梦蝶的后背分离出来,薛梦蝶的身体瘫倒在了地上。
强忍着大脑晕眩的不快感,简义吐出原罪之舌,舌头毫无阻碍地穿过白衣男孩的身体,宛如穿过了空气。
简义眼中的白色越来越多,梦境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