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李汶闻之表面稳重,内心忍不住一番窃喜,可惜老人接下来的话又浇了一盆冷水。
“当然是真的,但是话说回来,这种消息可是秘辛,你还是我花钱买回来的奴隶,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吗?”
窦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李汶,满脸不屑的说道。
“这···这自然是没东西可以交换!”
李汶垂头丧气的坐下,仿佛丢了魂一样。
“要不这样,老头我这里实际上没什么重活,买你来也不是为了当苦力使唤,时间一到,我自然会还你自由身,但是在此之前,你要是帮我做三件事,我就把这长生的秘辛告诉你如何?”
窦老沉吟片刻,嘿嘿一笑,在年轻人面前蹲了下来,说道。
“三件事,什么事情,我手无缚鸡之力,几斤几两您也看的出来,杀人越货估计差点意思啊!”
开玩笑,自己虽然烂命一条,但是好死不如烂活着,别回头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哈哈哈,你多想了,不是你说的什么杀人越活,老头我确实不对付的人,但也不至于让你去送死!”
窦老闻言哈哈大小,脸上的白眉不住的颤动。
“那要不您说说,我听听!”
老人爽朗的笑声让李汶不自觉放松了警惕,话说到现在,面前的老人给人的感觉除了有些开始的医术和飞针令人惊诧以外,并没有什么让人警惕的地方,反而显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感觉。
“好啊,这三者之一就是,老头我最近有点忙,我们吃饭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们嘴不是很挑,但是你手艺不能太差!”
老人说着,砸吧砸吧嘴。
“这,好说!”
李汶听后满口应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朝自己身后努了努嘴:“我们,其他人是刚刚田埂上那两位吗?”
“不是他俩,他俩不用管,不过话说到这了,我提醒你一下,好奇心害死猫,不要没事手贱去触怒那两个。”
“他俩是干啥的?”
老人话还没说完,李汶就出言问道,旋即看到老头脸上戏谑的笑容,干笑了一声,伸手在自己脸上轻拍了一下:“我的不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下不为例,实际上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子,连法门都不晓得,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窦老对此并未在意。
“那另外两个条件呢,干家务吗?”
岔开话题,李汶接着询问道。
“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这几日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什么事,买菜吗?”
窦老闻言,在李汶的注视下,目光停留在了他手上的铁针上。
“磨针吗,难道您不教我什么法门,我修为提升上来了,不是也好帮您办事吗?”
虽说对刚刚磨针的事情感到好奇,但是也仅仅限于好奇,天天让人磨针这谁受得了。自己反倒是对于老头飞针的手艺起了新的兴趣,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真要是到了既分生死的时刻,自己一个照面就可以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磨针就是在提升你的修为,并不是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运转周天才算修炼,各门的入门方式有些大同小异,有些事天壤之别,但是宗旨是一样的。”
窦老摆摆手,没有应允。
“宗旨是···”
话说一半,真难受。
“你自己悟出来,悟不出来,你就在这烂海港,陪着老头我,磨一辈子针,做一辈子饭吧,说不定你还能走到我前头!”
阴冷的话语从牙缝中飘出,刚刚嬉笑的表情荡然无存,窦老鄙夷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后者却浑然不知,依旧一脸天真的注视着自己。
说罢,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哎,您话说完啊,不是,你们几个人吃啊,几点吃啊,你这有表吗,话说完再走啊?”
李汶看到老人扭头离开才反应过来,但是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触怒了对方。地上留下树数根粗壮的铁针,倒映着的阳光,嘲笑的在自己的脸上来回闪耀。
“朽木一块,我真是失心疯了才会信这种东西,那疯子就从来没算对过东西,老子这就去把他那烂棋盘给他砸了去!”
愤恨地叫骂声在田野上回荡,脚下一步一个土坑,刺激的几个跳虫急忙远离避祸。
“别砸啊,我才给他弄好那烂棋盘,废了我好大劲,你要是砸了,回头他还得麻烦我,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一声调侃的话语,从身边传来,窦老听后却不显得惊讶,似乎知道说话的人的是谁。
“我就要砸,照顾他这么久,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气不打一处来,急忙拎起自己的酒壶,牛饮似的喝的几大口。
“哦,徒弟选的不合心意?”
说话的人反应了过来,看向了窦老来的方向,踩踏着草地,走到了近前来。
“徒弟,你可别恶心我,我可不收那玩意,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学徒都不是,身上法力浓厚,可能原来是个可塑之才,荒废到现在用处也不大了。”
窦老边说边扭过头来,看向了来人。
剑眉星目,银发白眉,面容苍老但是俊朗,身形瘦削高大,身上随意穿搭的衬衣显得甚是潇洒,可惜看的出来是个年老之人,若是年轻时,必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不行就放了呗,两百多岁的人了,为了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帅老头对此事并不在意。
“不急,再留他两日,他要是真的愚钝,再放他也不迟。”
窦君房看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
“嗨,那就是还行嘛,这么说来,那小子的底子还行啊,什么荒废不荒废的,有的人练了一辈子也悟不出所以然来,有的人天天盯着房顶都能顿悟,这种事情讲究个水稻渠成,要不是遇到你,这小子还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这不也是缘分呢是吧!”
多少年的交情了,帅老头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窦老说的是气话,心中对李汶还是有点意愿的。
“你大道理懂得还挺多,要不你把你那刀法也传给他,你们家那刀法也算有个传人了?”
“哎,这说你呢,怎么引火烧到我身上了,他要是想学,我一百个愿意,不过他要是过不了那一关,我教了也是白教,你说是吧!”
听出了窦老语气中的嘲讽,自己毫不在意。
“怎么,叶士元,对我很有意见啊,这么多年吃我的住我的,房费是不是该算算了?”
窦君房一步走到帅老头近前,虽然矮对方一头,但是明显对方理亏,片刻就败下阵来。
“你是老大,你说啥是啥,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都毁了两个好苗子了,你·····”
叶士元说不过他,叹了一口气,后撤一步说道。
“是他们自己鬼迷心窍,自讨苦吃,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不等对方说完,窦老便出言打断道,目光坚毅的盯着对方,内心如何外人也是不知:“我自然是问心无愧,我答应了的事情,我当然要做到,言出必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心中有愧。”
“那就好那就好,准备什么时候让他开始修炼那功法?”
叶士元点点头,没有再深究,毕竟跟李汶没什么交情,甚至都没见过面。
“不急,让他现在开始完全没什么意义,等他入了法门,入世再说。”
“他真没入法门啊,我以为你之前说的是气话呢。”
叶士元听后一愣,注意到后者斜视的寒光,赶忙扭过头,撇了撇嘴说道:“那得多久,二十多岁了,脉门还打的通吗,周长庚这算的有点错的远啊!”
“哼!好吃懒做的家伙,天天在那盯着个烂棋盘,我迟早砸了那玩意!”
窦老听到周长庚三个字,忍不住冷哼道,似乎听到这个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而且对于口中的烂棋盘有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三句话不离砸棋盘。
“怎么又绕回来了,都说了那新棋盘是我才做好的,你要是弄坏了,我又得重新做!”
叶士元见到窦老揪住这件事不放,急得直揪头发,对这两人的恩恩怨怨是无可奈何。
“不是你绕回来的嘛。”
似乎也是发觉自己过于失态了,窦老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师弟今天怎么样了,还是老样子吗?”
言语之间,仿佛在询问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有点变化!”
“哦!”
听到这,窦君房眼睛一亮,抬头看向叶士元,期待着答案,谁知碰上那嬉笑的表情,神情一愣。
“他之前一直看左边的棋盘,今天开始看右边的棋盘了!”
叶士元盯着后者发寒的眼神,硬是开了个玩笑。
“这两天别盯着师弟了,回头去港口里转转!”
终究是没发出火来,沉吟了片刻,压着嗓子低声说道。
“哦,是要我找什么人吗?”
叶士元也收起了自己的笑脸,弓着身子,贴到师兄近前。
“不必,就去你爱去的几个地方正常走走,最近港口有些波澜,听听都有什么不寻常的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