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华子端着枪准备向那怪物射击,忙喊到:“别,威力太大,散弹会伤到小把戏的。”
说着,就冲到怪物前面,只见它嘴边的獠牙尽显,正待下嘴,我趁机把手枪往它嘴里一堵,扣动扳机,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怪物的后脑勺被射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头骨的碎片四溢。
这把“纸壳子”枪看上去威力不大,没有想到却这么惊人,我这一枪下去连虎口都震得发麻,震耳欲聋的枪响把整个石室都轰得嗡嗡作响。
多手怪被这一枪打得有点蒙,抓住小把戏的手松开了,抱着头嗷嗷的叫,其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那场面感觉十分抓心,感觉不忍直视。
近距离才发现这个怪物下面的那个头竟是个男人的头,虽然也风化严重,但还是依然看出是一个扎着发髻的古代男人,真是太恶心了,居然还雌雄同体。
我无心再看,只有扯着小把戏就跑,华子和七七也紧随其后,大家趁着这个怪物捂头狂叫的时候赶紧撤。
问题是石室只有这么大,并且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我们有种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感觉。
果然,很快那个多手妖怪就追了出来,嘴唇已经裂开,只能大张着,从嘴里可以看到后脑勺的洞。
我们一见,非常默契的四散开来,多手怪愣了一下,直接朝七七奔去,我一见只得折回去救七七,这个家伙看上去表情从容,估计心里已经要哭了。
我见七七已经逼到石壁边,冲过去把七七扑开,顺口咬破手指,掌风一扇,血落到了那怪物的额间,可悲的是,我的血对它没有任何反应,它直接冲上来,把我堵到了墙角,嘴边的獠牙已经出来,我心里问候了一下它,飞身一跃,从它头顶飞过。
我见七七还在一旁,扯着他就跑:“你怎么不跑啊?傻了吧?”
说话瞬间就觉得阴风在背后后一扇,我本能的把七七往前一推,自己就被猛然扑倒了。
一阵刺骨的疼痛顺着我肩膀直接爆裂到我的脑神经,我本能的一声尖叫。
我知道那双獠牙已经狠狠的插入我的肩膀,疼痛使我眼前一黑。
我听见七七一声怒吼,随后背后的沉重感消失了,太痛苦了,我感受到血液流动时的刺痛,仿佛那獠牙的毒液已经侵蚀我全身。
强忍着剧痛的我回过头,看见七七从背后拦腰抱住那妖怪,直接把它摔倒在地,骑坐在它身上,一拳一拳的挥着,那愤怒的嘶吼夹杂着内疚与自责都化与拳上的百分力气、千分力气、万分力气,狠狠砸在那个怪物的脸上。
几双手都紧紧拽着七七,都被他挣脱,我也不知道他的力气从何而来。
这个粗暴而愤怒的七七与之前温润如玉的他判若两人。
“七七,小心。”我用尽力气喊到。
因为,怪物的另一只头已经苏醒,它张着它那发白的眼睛,像一只刚刚苏醒还没有清醒的野兽。
七七无法听见我的话,我艰难的想起来,就看见华子拿着折叠铲直接狠狠的扑上了怪物的门面。
我感觉到有人把我扶起,我知道是小把戏,但我却无法开口。
本来风化之后骨头就很脆弱,华子的几铲子下去就见头骨四溅,直接变成了碎片。
多手怪渐渐的一动也不动了,可七七依然不停的朝着它挥拳,一下一下,结结实实。
“够了!”华子喊到,把他架起来,但他依然愤怒不止,眼睛通红,胸口起伏,他的拳头早已打得出血,血从伤口渗了出来。
华子与七七过来看我的伤口,伤口在肩膀上,华子和小小把戏背过身去,七七打开我的衣服,用手轻轻抚摸着伤口,我感觉得到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我自己知道,我伤得不清,我很想说没有关系,但我的喉咙很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手脚开始逐渐麻木。
“动了!动了!”小把戏大叫道。
地上躺着的多手怪突然弹动起来,不停的抽搐,女头的脖子被打歪,头因为一丝皮的关系吊在脖子上,随着男体的抽动不停的发出呻吟声。
小把戏拿着铲子直接过去,拦腰砍去,他的蛮力直接把多手怪劈成两半。
从女体的腹部滚出一堆黑色的圆球。
圆球和乒乓球外形十分相似,通体漆黑。
还未等我们反应,圆球“咔嚓”裂开了,里面爬出一截墨绿色的虫子,虫子大约有10厘米长,和蜈蚣一样有很多脚。
华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尸卵。”
我们这才意识到,刚刚是它们雌雄同体的交配。
华子上前一脚踩住,无奈这地面是沙子地,尸虫一下子就钻入了沙子里面。
接着,五六只一样的虫子出来了,也一股脑的钻到沙子里面去了。
七七把我背好,可我没有力气抱住他,七七只得把石棺盖好,把我放到石棺上。
“双儿,你要坚持,我马上就来。”七七摸了摸我的头发,捡起地上的枪走了出去。
这个密室不算特别大,但也有两三个足球场的面积,满地的沙子要找到几条虫并不是容易的事。
三个人拿着铲子到处铲,可是却没有任何虫子的踪迹。
我感到背部越来越湿,那是血越渗越多的原因。
接着我听见了沙子轻微翻动的声音,我意识到我的危险,这些虫子是嗜血的,我的血是最好的诱饵。
果然,“沙沙”的声音静止了,我感觉得到那些墨绿色的长虫在石棺底下徘徊,寻找吸食我的途径。
我喊不出声音求教,也没有力气让自己坐起来逃跑,我头上的汗流了下来,有疼痛的汗珠也有害怕的汗珠。
情急之下,我想起我的口袋里还有一个哨子,就是出发前在成家密室里的那只。那只哨子一直在我身上,却从来也没有用过,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哨子的能力是什么,成家的东西都是诡异和神秘的。
可是现在我顾不上那么多,我知道危险越来越靠近,甚至有可能那些虫子已经爬上了石棺,正迅速的朝我靠近,不到几分钟它们就会钻进我的口里,耳朵里,身体里。
我不敢再想,用自己的意志命令自己的手移动,我的手几厘米几厘米的慢慢的靠近我的口袋,我感觉我使了千金的力气才握住那只哨子。
哨子光滑而冰冷,十分的冷,如冰块一样。
这刺骨的寒冷使我清醒了一点,我绝不能就这样死了。我的父母,外婆都还没有找到,难道我要比他们先走一步?我害怕那些虫蚕食身体的痛苦,害怕那些剧痛和等待死亡的无奈,我不想就这样死了。
我握着哨子往嘴边移去,我听见了石棺上响起的沙沙声,近在咫尺,我心里如火一样焚烧,又痛又急,被麻痹的双手不停使唤,好几下都差点把哨子弄掉了。
终于,我咬住了哨子,用尽最后一声力气吹响了它。
“呜……”哨子响了起来,声音低沉响亮,似号角一般。
七七他们听见了哨声,如闪电般奔来,把已经就要爬上我手臂的虫子扫了下去,在棺壁上直接拍死。
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他们晃动的声音越来越暗,最后变成一团漆黑。
“瑶姬,如果你不想留在九重天就随我去忘天崖吧。”一个男人说道。
碧蓝的湖面似一颗宝石,一位白衣女子侧坐在湖边,她的发丝如墨,散在腰间。
纤纤玉手捧起一碧湖水“神荼,我不知道,我连自己的心都不知道。”
男人沉默不语,他身穿黑衣,披风随风而动,那背影十分熟悉,却不知道他是谁。
女子捡起一颗石子往湖中丢去,石子溅起涟漪,碎了女子的容颜,但我清楚的看到那是我。
为什么那是我?
瑶姬?
“双儿!”我听见七七的呼唤,他的声音焦急而温暖,我三岁开始就与他相识,他的声音一直有种定我心魄的力量。
“双儿...”
我想睁眼却睁不开,就让我睡一会儿吧。
突然,耳边一阵聒噪:“双姐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
那声音如同嚎叫,又如破铜烂铁一般刮人心魄,一声声如同读书时用勺子刮黑板发出去的噪音,终生难忘。
“双姐,你起来!不管你变神变鬼我都要你起来!我的双姐呀!我可怜的双姐呀!”
“我是个人!你可以不可以不嚎了?”我忍无可忍,睁开眼睛说。
我看到小把戏两行清泪一行鼻涕的杵在我面前,我忍住恶心,把他的脸一把推开,坐了起来。
“活了!活了!”小把戏吸着鼻涕拍着手说。
我叹了一口气,看到自己的衣服换了,肩膀上进行了包扎,剧烈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很舒服。
我看见七七苍白着脸站在我面前,他显得疲惫而深沉。
我看着他,笑着说:“我饿了!”
突然,他捧住我的脸,深深的吻着我,我感觉到他那干涸的唇,火热而迫切,这一吻很久,久到时间都静止了,绵长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