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我恍惚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喊着我,但眼前仍然是一片模糊,胸口一阵气闷,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
“姑娘,你没有事吧。”有人轻轻的摇着我,我用力吸上一口气,感觉像是溺水被救的人,大口的喘着气,我用手揉了揉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仍然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边,水龙头的水依然哗哗的流着。
“哎呀,妹子,你刚刚吓死我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在我旁边站着一位做卫生的阿姨。
我赶紧说:“对不起啊,阿姨,我刚刚有点头晕,站了一会儿。”
“哦呦,吓死了呢,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在那里盯着镜子发呆,我还觉得奇怪,后来我地都拖完了你还在发呆,连眼睛都是一动不动的,全身冒冷汗,吓得我哦,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阿姨拍着胸口说:“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干净。”
“没事没事,阿姨,我就是刚刚心脏有点不舒服,这一会儿就好了。”我笑着说。
走出卫生间,我长舒一口气,刚刚的一切都像是梦。但我知道一定不是梦,因为我的手腕上还留着陌上紧紧抓着的红色印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在另一个世界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一路上,我把事情简单的与七七说了一遍便沉默不语起来。七七看我这样也不再打扰我,我安静的窝在座位上想着事情,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陌上离开时说的话,看似警告却又显得语重心长和刚刚在红门前一样,可是我不明白,这些事中危险何在?青花瓷瓶有危险,鬼符有危险,红门有危险,到处是危险,可是这种危险不正是成家人该面对的吗?我不理解的还有,陌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正想着,七七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带上了耳机接起来:“喂?我在开车呢!”
我玩心大发,一把抢过他的电话,按下了免提,娇滴滴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想好了没有啊,你到底来不来嘛!”
我一听,对七七抛了个媚眼,眨巴着眼睛,夸张的用唇语说:“艳福不浅!”
七七瞪了我一眼:“我最近真的好忙的,我就不要过去了。”
“你不来怎么行嘛,人家一个人好害怕的,真的好恐怖的,你不是很会看风水嘛,你过来帮我看看人家是不是中邪啦!”
“你怎么可能会中邪呢,那都是迷信呢!”七七无可奈何的说。
我在一旁笑死,我天天在迷信。
“人家昨天就已经把照片传给你了,你有没有好好看看嘛。”
“行,行,行,我已经帮你看了,我现在开车呢,挂了啊。”
“那你路上小心啊,七七,人家晚上给你打电话啊,你一定要接啊,人家晚上好害怕的。你也知道的,人家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你嘛……”
七七一听,歪着身子想把我手上的手机抢过去,我把身子一躲,对着七七做着鬼脸。
“七七,你怎么不说话了啊,你有没有在听嘛……”
“我现在车都要开上铁轨了,我挂了啊!”
我捂着肚子挂上电话,笑得前俯后仰:“郁七七,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这么赤果果的调戏你。”
七七脸都红到耳朵根了:“真就是个大学同学。”
“你不用解释的,人家不信嘛”我捋了捋头发,学着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就是以前大学同学,她最近遇到点怪事,她们家老宅子可能有点问题,想让我去看看。她也知道我喜欢研究这些。压根就没有什么,她今天突然这样,我也很讶异好不好。”
我伸了个懒腰:“才不理你这些破事。”
“你怎么能不理呢,她刚刚这话可是对你的挑衅,好歹你也是正室是不是?媳妇。”
我推了他一把:“你还要脸嘛?”
七七是我从小的玩伴,因为我这特殊的家族赋予的特殊功能,我一直在孤单中长大,我与人无法进行近距离或者长久的接触,我说的话使大家恐怖,就算有朋友最终也会觉得我精神不正常而离我远去,所以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办法长久的进行集体学习,七七的身世与我相仿,年龄与我相近,他是我的朋友,知己或者可以说是亲人。其实我对他是万分感激的,与他在一起也不能说没有一点爱情,但我想更多的应该也是亲情。
“说真的,她那张照片确实蛮有问题的,你也看看,就在我相册里,我昨天仔细看过了,不是合成的。”
我本不想看,但是又对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的长相有点好奇,该不会是个麻子脸吧?我一想到这又忍不住想笑。
我打开照片,照片看上去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面有四个人,站在一座十分气派的中式大宅前,宅子上方写着“钱府”二字,红漆大门,石狮压邪,和一般大宅极为相似。在左边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休闲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脸严肃,他的旁边站着一位高挑的少女,蓝色长裙,长发披肩,长相颇为甜美,看样子就是那位大小姐;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位中年女人,穿着黑色唐装,个子也不矮,略微发福,但不失风韵;最左边的也是中年人,穿着白色唐装,看相貌和第一个男人有些相似,但身材没有那么高,看上去年纪也比第一个大。
我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把手机一扔说道:“除了这位大小姐笑得有点过于娇媚外,我没有看到任何问题。”
“这样看当然没有问题,但如果说照这张照片的时候本来只有三个人,你还觉得有没有问题呢?”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照的时候只有三个人,那第四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张照片是钱茜一个星期前照的,照的时候是她和她爸爸妈妈的全家福,她在中间,左边是她父亲,右边是她母亲。”
“那第四个人是谁?”
“她的二伯父,已经去世一年了,在那座宅子里过世的。我昨天请了电脑高人看了,照片不是合成的。”
“那照片是谁照的?”我问道。
“是把照相机调到自动控制系统照的,这些细节我都问了,这是台欧式胶卷相机,胶卷是钱茜上的,时间是她调的,位置也是她摆的,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我摸了摸额头,这件事情是有那么几分有趣。
“我看你最近那么焦躁,要不你跟我过去看看,也当散散心?”
“算了,本地鬼那么多我都无福消受,还把生意做外地去?”
我又把相片放大,仔细看着这位二伯父,说实话看这位二伯的长相倒像个有福之人,耳大鼻宽,慈祥亲切,就算是鬼也应该是个好心眼鬼。
“这个二伯是怎么死的?”我有点好奇的问。
“听钱茜说她二伯是死于非命,这个宅子原本是钱家老宅,清朝末年建的,据说当时钱家还是昆山一带的大户,虽说不上家财万贯但家有千金还是肯定的,所以祖传下一些稀世珍宝,到了钱茜父亲这一代家底还是比较丰厚,钱茜有一个大姑,已经外嫁香港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她自己的父亲也是个商业奇才,在浙江做生意,定居上海,所以这个老宅也一直是她二伯管理的。一年前的晚上,老宅进了小偷,可能是正偷东西的时候被她二伯逮到了,小偷把她二伯刺死了。”
“小偷抓到了吗?偷了什么?”我仔细研究着二伯的眼睛,一般鬼的眼睛和人比起来还是少了些生气,仔细看可以看出不同。
“没有,因为被人发现是第二天上午了,来打扫房间的保姆发现的,才报了案,加上那天晚上遇上倾盆大雨,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了,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丢。”
“第二天?”我抬起头:“她二伯没有家人?”
“没有,钱茜的二伯终身未娶。”
我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终身不娶?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还是不多,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不知道,也没有仔细问。不过据说她的二伯父为人和善,倒是个好人。”
我继续把照片下移,把目光停留在了二伯父的手上,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微微抬起,手里还捏这个核桃似的东西,这种东西很常见,多见于中年和老年男人玩这个,这种把玩的小核桃,最高的售价可以达到二十万元一个。
我仔细看着他手里的核桃,心下一动,抬头问道:“七七,这张照片你有高清图吗?”
“有啊,在我邮箱里,昨天请高人修复的。”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把那张照片调了出来。
果然,二伯的手里握着的不是核桃,而是一块圆形的石头,看形状和特征正是那块和眼睛相似的神秘石。
我深吸一口气,回头对着在我身后研究照片的七七说:“收拾一下,马上去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