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十分,众人也无法将已经昏厥的王衍送回太子府。秦家二老只好将自己的床榻让给他,二老便暂时去天道命相馆内住着。
顺德出来前已经让人通知太医,让他们派人带着药来秦家。
不多时,一辆马车来到了秦家门口,太医和小厮等鱼贯而出,在顺德的指挥下,各自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
莫云杉接连跑了三个驿馆,终于在第四个驿馆附近的客栈里找到锦绣布庄的马车。
冲进客栈里,莫云杉便向掌柜的询问锦绣布庄的人在哪儿。
掌柜的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她,可是莫云杉正在气头上,任何违逆她的行为都是危险的!在她一拳怒砸了掌柜的铁杉木柜台,并且高举起板凳打算横扫他的酒缸时,掌柜的终于认怂了!
“楼上!楼上!您要找的人在楼上!小的带你去!”
在掌柜的带领下,莫云杉终于见到了鱼掌柜。
鱼掌柜的房间里还有一名戴着帷帽的人,以及扎叔。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是被这小娘子……”掌柜的哭丧着脸说道。
鱼掌柜早就领教过莫云杉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劲儿,相当理解地冲客栈掌柜挥挥手,说道:
“没事,她打坏了什么算我的,有劳掌柜的了。”
一听这话,掌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点头哈腰地倒退着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鱼掌柜走到门边,又将房门插销插上,这才回到桌边。
戴帷帽的人掀起面纱,露出了一张阳光的俊脸,正是加帕尔。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是素素出什么事儿了吗?”加帕尔紧张地问道。
“不是,我是来找他的!”莫云杉说着,一手指着鱼掌柜。
鱼掌柜颇为茫然“你找我干嘛?”
莫云杉急匆匆地从怀里抽出一张画像,递给鱼掌柜说道:“这是你的伙计吧!我记得好像是叫小英!对不对!?”
鱼掌柜接过画像仔细瞅了瞅,还真是小英的画像,可是他就更不解了:
“你怎么会有小英的画像?哪儿来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现在就要见她!她在哪儿?”
鱼掌柜没有答话,瞧了瞧加帕尔和扎叔。
加帕尔对鱼掌柜说道:“既然云杉要找她,你就去把她叫来吧。”
鱼掌柜点头称是,匆忙走出了房间,片刻后带着小英来到了房间里。
小英好奇地盯着莫云杉,问道:“小娘子找我所为何事?”
“我听说你是一名神医!你快跟我走!救命!”莫云杉二话不说,拉着小英就往外走。
“谁给你说我是神医的!我,我可不会医术!你放开我!”小英用力甩开了莫云杉的手。
莫云杉没想到小英竟然不承认自己是神医,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加帕尔瞧了瞧莫云杉,又瞧了瞧小英,琢磨了片刻,对莫云杉问道:
“你是从哪儿听说小英是个神医的啊?”
莫云杉有些着急,迅速将之前在北岷雪山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那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毕竟,这人有相似嘛。”加帕尔说道。
莫云杉不甘心地盯着小英,小英一脸无辜地回望着她。
“你真的不认识北岷雪山的林白?”莫云杉问道。
小英耸了耸肩,看向鱼掌柜说道:
“掌柜的,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鱼掌柜点点头,放走了小英。
莫云杉一想到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对方居然不承认自己是神医,这下李大哥和马大哥就真的没救了!鼻子一算,眼泪又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你别哭别哭,这事儿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不过,我们在昊国,的确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神医,你那朋友会不会是随口说的啊?”扎叔在一旁安慰道。
莫云杉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既然如此,这大概就是天命了吧!注定要死的,活不了!任凭你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眼看着他流失殆尽!
哭得有气无力的莫云杉,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灰意冷。牵着马默默地走向秦家,直到走到了家门口,她才回过神来,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从客栈回来的。只觉得脑袋发懵,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恍惚中,见到一个人影向她走来,也没听清对方在跟她说什么,便昏倒在地。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到一张精巧的小脸,看起来颇为干练的模样,甚至还挺熟悉。
“诶?神医的画像,画像活了!”
“什么叫画像活了!你在做梦呢吧!看清楚!我是小英!”
莫云杉一听,一骨碌爬起来,由于起得太猛,又觉得一阵头晕。拉着小英的手,把小英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到我家来的?”
“当然是走到你家的啊。”小英哂笑着答道。
“不是,你来我家干嘛?”莫云杉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需要找神医救命么?”小英的眼内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
“可是,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什么神医么?那你跑来干嘛?”莫云杉更加费解了。
“你管我!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家那个快死了的家伙还有救,我已经看过了,写了方子交给了你姐姐,那些药怕是只有她才能找得到。”小英说道。
“只有姐姐才能找到的药?为什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还有啊,不准把我是神医的事情泄露给任何人!谁都不可以,要是有人知道了,我第一个要了你的命!”小英恶狠狠地说着,眼中凶光毕现,可见不是说着玩儿的。
只要能治好李大哥,莫云杉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连连点头应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拉住小英继续追问道:
“那,那还有一个需要治的……”
“我知道,我已经听你姐姐说过了,这俩同时受的伤,伤情伤势一般无二。外头那些庸医虽然治不了他们,但是基础诊断倒也可信。所以,那张房子能够治他二人的绝症,剩下的调理,就靠那些庸医也能够做得很好!”小英说着,将脖子上黑色围巾拉上面颊,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眸子。
“记住了!不准跟任何人透露我的事情!”说完,小英便悄然从窗户遁走了。
莫云杉愕然,正想要追出去,就听到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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