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康的勇猛震慑住辽军,大大增长唐兵士气,整个队列仿似突然注入无尽勇气,喊声震天。
突然,辽军阵后冲出一将,正是十一曜星将之金星大将乌利可安,看见耶律东延被擒住的模样,当场暴怒,直接翻身上马,挥舞着纯钢银枣槊,凶猛杀向中央的许仲康,“你这混蛋竟敢侮辱我大辽武士,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队列中的陈到早已按捺不住,担心许仲康吃亏,挺矛冲出,面容冷峻。
李莫凡早前听闻这乌利可安厉害,位居辽国五虎大将,心中担忧,同样顾不得许多,提起轩辕剑紧跟着冲出阵去。
但见二人各展身法,直直迎上乌利可安。
两人相处这么久,极有默契,陈到攻上,手中一杆衮金枪,使出寒星冷月枪法,死死的牵制住乌利可安,李莫凡攻下,一把圣虚轩辕剑灵动自如,刺其战马,迫使乌利可安步战。
乌利可安再怎么高手,终究招架不住两人合力,战马被李莫凡一剑斩断马蹄,被迫纵跃下马,在雪地中与两人步战。
霎时间,三人腾挪纵跃,激烈搏杀,两军阵中更是喊杀声震天,战鼓轰鸣。
陈到面色沉静,冷意逼人,手中衮金枪闪出千百寒星,点点枪芒锐意凛然。
李莫凡坚毅机敏,巧如灵狐,圣虚轩辕剑灵巧无比,看似飘忽实则杀气甚郁。
两人一主战,一辅战,与乌利可安杀得难解难分。
乌利可安是辽国真正的猛将,武艺非凡,可不似那耶律东延仅仅残暴凶恶,实则武艺不怎么样,因而他虽然完全处于下风,却仍然能够勉力抵挡。
双方激斗三十十余招,陈到心中越来越愤怒,见久攻不下,突然变幻招式,衮金枪挥出八道枪影,虚实难辨、真假难分,一双环眼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乌利可安措手不及,狼狈躲闪,电光火石间,他的头盔被陈到一枪挑飞,若非躲得快,恐怕头颅就被刺个对穿。
乌利可安惊魂未定,全心集中到陈到那寒光闪耀的衮金枪上,神色几度变幻不定。
李莫凡抓住良机,猛然使出从侧后方暴起,一剑挥出,乌利可安瞬间感到那股杀气,连忙躲避,剑面打到他颈脖上,直接将他劈得飞出丈许开外,幸得有战甲保护,没有当场就被李莫凡击毙,而是受了重伤,口喷乌血。
陈到和李莫凡毫不犹豫,紧跟着追杀上前。
乌利可安心知不敌两人,抢在他们赶至前,接连就地翻滚,躲开逼杀,随即展开身法,仓惶逃奔本阵。
李莫凡与陈到对视一眼,振声高呼:“弟兄们,杀过去,报仇雪恨!”
唐兵斗志已升,群情振奋,那几个都头瞬间挺起兵器,高声大呼:“杀尽契丹狗贼,报仇雪恨!”
“杀!”
士兵胸中的恨早已达到极限,当再被注入勇气和必胜的意念,那就不可阻挡。
唐兵争先恐后,疯狂嘶喊,用手中利刃,宣泄着心中的仇恨和愤怒!
人人悍不畏死!
契丹精兵虽勇,可惜此刻士气低落,只能勉力抵抗!
李莫凡、陈到和许仲康杀在最前,犹如最锋利的尖刀,势不可挡。
辽军勇士无人敢与他们厮杀,纷纷退避。
兵败如山倒,辽军溃势已成,纵然个个武勇,也根本无法挽回败势。
李莫凡身在最前,奋勇厮杀,天罡五剑似乎在一瞬间突破,圣虚轩辕剑顷刻间就布满了辽人的鲜血,变得异常恐怖。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恨,只想将眼前这些犯下罪恶的辽军全数杀光。
没过多久,辽军战意全失,大面积溃败,躲在后方的乌利可安见势不妙,急忙率领亲信逃窜。
许仲康和陈到带头猛追,李莫凡也追了一阵,却陡然想到当前的形势,瞬间从仇恨中冷静下来,匆忙在乱军之中找到李都头。
“都头,辽军能来到这里,狼城寨肯定已经失守,若再追下去,必然会遇到辽国援军。我们这场仗虽然大胜,可却是依靠那股恨意,实际上终究兵少将寡,根本无法与辽军主力抗衡,赶快下令撤退吧!!”
李都头略微细想,听从他的意见,急令旗手鸣金收兵。
将士们退回平安寨,残存的几个都头立刻聚集商议,更将表现卓越的李莫凡、许仲康和陈到也找来。
如今孙指挥使已经阵亡,副指挥使本就空缺,几个都头就是最高统兵人,但他们终究缺乏统帅才能与大局观,亦可谓群龙无首。
这平安寨也不比别的地方,不但是囤粮要地,更是连通沧州北部的交通要道,如果失守,辽国便可直入沧州,南北夹击沧州北境守军。平安寨这些守兵如果逃离,事后必定遭到追责,全都要砍头,可若是守下去,区区几百人也挡不住。
严峻的形势让人心情沉重,再三商议,众都头决定派人去求援。
信安军这边指望不上,各方都自身难保,谁也救不了谁,沧州那边则面对辽国重兵压境,未必肯抽调兵士营救,就算抽调了也顶不上用,因为他们必须要保证同样是重镇的沧州,更何况沧州若没了,平安寨一样不会落得好,几个都头想来想去,最终都选择霸州,选择向霸州知府宗邈求助。
宗邈不但是霸州知府,更兼任霸州兵马总管,虽是文人出身,却刚勇正直,精明善谋,在整个北疆的边军中都很有名望,更被当今圣上所知,在很多时候,他连童道等奸臣的面子都不给,可说是天下罕有的好官。
只是,此去霸州,危险重重,说不准要遭到辽军截杀,沿途更有各种意外,寻常人肯定不行,必需智勇双全才可送信。
陈到和许仲康想去,可李莫凡担心两人心思不够奸猾,怕他们在路上出意外,毅然请命由自己去。
事态紧急,两人都明白智计不如他,也不多争,事情就此定下来。
李莫凡换上百姓衣装,将盖有大印的密信缝入衣服夹层,轩辕剑被他留了下来,只带了屠龙刀与斩蛟剑,匆匆离开平安寨,与他同行的只有曾战野,这个老兵在军中甚为知名,李都头特意让他为李莫凡引路。
离开平安寨,曾战野迅速带着李莫凡穿入密林小路,沿途还在长吁短叹:“这真是飞来横祸,飞来横祸,我这都快退伍的人,却接到这种差事,真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李莫凡也理解他,出声安慰:“放心吧!哪有那么容易死,再说了,我也不想死!”
曾战野面带忧色,皱纹微颤:“这差事可不是那么容易,辽国入侵突然,必定会封锁各处路口,延缓消息传到他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应对!”李莫凡洒脱道。
两人嘴上说着,腿上也不慢,不久便穿过密林,来到一处大路。
李莫凡与曾战野仔细探望,确认没有辽国哨兵,这才走出密林,暗暗加快前行速度,只盼着安全走过这一带。
可没走多远,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拦住两人的去路,让李莫凡的心猛跳。
这人黑衣蒙面,李莫凡也不知是不是契丹人,正在思考脱身的办法,那黑衣人却突然冷笑出声:“真没想到,你那师父竟然还真敢将你安在这北疆!”
“你是……”李莫凡颇有些惊疑,当初师父在把他送到北疆时,神色匆匆,李莫凡就已经感觉到,恐怕是有大事要发生……
“如今天要亡你,竟让老子碰见了你,也正好把你抓回去威胁你那师父!”黑衣人大笑道,眼看着就要动手。
李莫凡怒不可遏:“抓我威胁我师父?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事关重大,你不要纠缠,等这件事过后,我再与你做个了断!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再说了,这段时间我也自离开不了北疆,你又不是没有机会抓我,你也是唐人,无论争夺什么,总要分个先后!”
黑衣人寒声回应:“那些军国大事与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的事,我只知要捉住你而已,不然就是我死!”
“无耻,你难道就不是唐人?难道你就眼看契丹人屠戮大唐?”李莫凡怒急大骂。
黑衣贼语气轻佻,不屑道:“你这屁大点孩子知道什么?今年那完颜阿保机起兵反辽,辽国屡战屡败,军需不足,因而向我们大唐加倍索要供奉,朝廷不愿意,仍旧只给往年那般数量,辽国恼羞成怒,这才兴兵攻唐,最多抢掠些时日,自然就会退去!”
这话听得曾战野极为愤怒,插话道:“瞧你这话的意思,那边郡百姓就不是人,就该被契丹人屠戮?”
黑衣贼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让李莫凡感到异常的刺耳:“就是死上千人万人,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抓住他就够了!”
“无耻狗贼!”曾战野痛骂出声。
“哼!契丹人本就是有意放进来的,你们这些贼配军知道什么,让他抢杀够了,自然会走!”
黑衣人突然说出这番话,让李莫凡浑身冰凉,青筋暴露。。
“谁?!是谁把辽国人引进大唐的?!”
黑衣贼陡然察觉到自己说漏嘴,急忙收口,手中长枪微抬,冷笑道:“别管是谁,你还是多担心自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