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再给我讲点有趣的事，我就去上学。”上学，王小尊确实没上过学啊，他当然也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学校到底是怎样的，当然，这和公冶建一深深地恳求也不无关系，人总有去远方看看的，不是吗？
“哈哈，当然没问题。”公冶建一今天流露出的表情比这十几年来加起来还要多。
“还记得我刚说过的吗？前人的研究确实发生了很多可笑的事，热力学第零定律比第一、第二发现的都要早，但研究不就是这样的吗？在科学的研究中，嘲笑与可笑是必不可免的，在别人的嘲笑声中前行的人，那些前人都是很伟大的家伙啊！”只有在诉说有关科学的时候，公冶建一才会摆出平时那副严肃的脸。
“不过有趣的是……”哪怕嘴里说的是有趣的事，公冶建一仍是那副木板脸，真是一个欠揍的人啊，王小尊这样想。
“很久以前有个叫做牛顿的家伙结合自己老师的手稿提出了经典力学，而且牛顿也是第一个和别人一起把积分和微分联系的一起的人，就此，那个时代的牛顿被誉为是物理界的‘神’，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晚年的时候却信了那可笑的上帝，甚至提出了上帝是宇宙的第一推动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所有人都知道上帝是不存在的，哪怕是在这个不可思议的灵子文明世界，真正的神是不存在的，因为所谓的神是全能全知的，宇宙是不允许存在这样的生命的！
“因为他傻吧。”王小尊这样说，呵，这大概是最荒唐的回答了吧，牛顿，他傻吗？在那样一个空缺的年代可以做出那样贡献的人，他傻吗？显然不是！
其实吧，有的时候说一个人傻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傻，只是因为他还不够聪明，牛顿，也许他在那个时候是天才，但他还不够聪明，不够聪明到能知道一切！
“还真是有意思的回答。”公冶建一并没有嘲笑王小尊，他知道了王小尊的意思，我们都是“傻子”，只不过牛顿傻的不那么厉害而已。
“步入晚年的牛顿急于想要找到自己无法理解的答案，所以气急败坏下把一切都推给了那个叫‘上帝’的家伙，这样一个耍小孩脾气的物理学家当然可以说他傻。”
“这是真的吗？”
“我编的，其实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晚年的牛顿会去信神，可能是因为累了吧，把大半辈子的时间都用在了探索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是再热衷于冒险的探险家也会疲倦吧。”
“说的有道理。”王小尊点了点头，然后眼神灼灼地看着公冶建一，问了一句“你呢？”
“我，我还在探险的路上，而且还有和我一起探险的伙伴，怎么会现在就感到疲倦呢？我想如果牛顿那时候和伽利略出生在一起的话，也许人类的历史会改变很多。”
“是啊，牛顿他太孤单了，他身边没有和他站在一个高度的朋友，所以最后才累了吧。一个人的冒险总会结束，但和伙伴在一起的冒险，只要还活着，冒险就永远不会结束。”王小尊微笑，自己有伙伴吗？是有的啊，周连雨，周胖子，小黑，小白，红莲，桐杉，恒生，依木，依梅还有蓝芯和小鱼鱼，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伙伴，自己的冒险还没有结束，怎么可能就会死了的，我不会死的！
公冶建一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个男孩的微笑，忽然间觉得自己原来好幸福，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哪怕自己在那时候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雅奈亚大海沟之下了，但自己还活着，和自己一起的伙伴也还活着，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原来科学之外的世界也是这么美好的啊，我美丽的红狐！
“还有什么别的故事吗？”和公冶建一这样的人讲话，很舒服，公冶建一那家伙也该是这样想的吧。
“有啊。”公冶建一笑着说，和王小尊这样的人讲话，真的很舒服。
“大概在热力学第三定律提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是对的，虽然哪怕现在我们也无法证明它是错的，但我觉得它至少不全对，它说在零开尔文的时侯，世界的一切都会静止，所以宇宙之中永远也不会存在零开尔文，哪怕是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也要比‘绝对零度’高2.725K，但我不相信！”（K，开尔文单位符号，绝对零度即零开尔文）
“因为零开尔文只是人们假象的一个理想模型，就像理想气体一样，总和现实要差很多。人们只是想象不到在绝对静止之下是什么，就像是数学家们想象不到无限之上是什么一样，想象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
“如果画一条射线，那零开尔文就是射点，但世界并不是一维向前的，真实的世界该是一条直线或是好几条直线，人们不该把自己想象不到的就归结为‘错’，万事皆有可能，这是我老师教我的。”
“受教了。”王小尊鞠躬，这是对一个说出这样话的人该得到的尊敬，而在暗处，也有一个身影向着公冶建一鞠了一躬，这是王小尊第一次鞠躬，那个人第三次鞠躬。
“人类太自大了，千百年来从未改变，或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或是自己探索出来的，人类自诩要比其他生命要强，但在比我们文明更高级的人看了，我们人类不也就像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吗？”
“但不管怎么样，未知的东西太多了，也许世界确实是可以探索到尽头的，但如果我们认为自己所探知到一切就是世界的全部的话，那世界对我们就是不可全知的，我们所探索到的一切对于那全部的知识来说，真的不值一提。”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看到比我们更远一点的地方，感谢你同意我的请求。”公冶建一对王小尊鞠躬，王小尊站在那里没动，这是对友人该有的尊重，坦然接受他的道谢，然后，在可以依赖他的时候，尽情地依赖他。
“我们都是求学路上的人，没有人知道我们最后会到那儿，但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王小尊离开了，他要先去解决某件事，然后再去“岸着之上”上学。
“怎么样，这就是你那时候没对他们动手的原因吗？对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该有的尊重就是不和他们动粗。”王小尊问那个暗处的身影。
“算是吧，不过他说的也不全对，我并不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我和你们一样，也只不过是一介学徒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