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由远及近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穆春随同众人一般,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之上:只见在诸多侍卫的拱卫之下,如此大张旗鼓出场的正是——公孙伯玉。
这公孙伯玉甫一出场,排场不小,更是引起了校场内不小的轰动。
其中有赞赏者,更有质疑者。此次中元盛会不管谁才是幕后推手,但总归在前台发号施令的却是公孙伯玉的父亲公孙相。
此次公孙伯玉假以公孙相之名行事,至此只怕也该给众人一个交代了。
穆春自那日夜探公孙府匆匆见了公孙伯玉,倒也看不清他如今是何等模样,这会儿看到他带领着诸人站在擂台高台之上,却是与从前大不相同:公孙伯玉彻底脱去从前的公子性情,他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凤凰城城主公孙相。
穆春一时还想着他们父子两个的相似之处,他耳边传来的尽是众人齐刷刷地喊声,他们口中无非是喊着:公孙城主……
他们这一声声的公孙城主喊显然不是站在高台的公孙伯玉,而是未曾露面的公孙相。
众人对公孙相的呼声越高,对公孙伯玉愈是轻蔑。而站在其上的公孙伯玉面对此等情景,他却是并无丝毫的慌乱,他睥睨台下众人,却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公孙伯玉并不能全权替代他的父亲公孙相出面,而公孙相的不出现,直接给了在场诸多江湖人士一个不可预知的信号:他们竟是陪着公孙伯玉这小子玩耍。
公孙伯玉却不急着解释,他看着台下汇聚一堂的江湖人士,他似乎极其满意自己的主意,却又鄙弃众人的趋之若鹜。
公孙伯玉他站的那么的高高在上,台下的人似乎魔怔一般,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其中不乏诸人对公孙家的怨言。
穆春受此呼声蛊惑,亦是将视线聚焦于高台,他再三确认:这其中只有公孙伯玉,却无他的父亲公孙城主。
穆春发现此处之时,他心中突然怦怦直跳,最终断言:此事全是公孙伯玉一手所为?他定睛看向公孙伯玉,却见他一脸的阴翳,这就更让穆春疑惑。
而此时,穆春只觉得自己耳间不时有异音入耳,似乎想要迷惑他的心智。穆春见此不妙,他赶紧别开眼去,不再看那高台上的公孙伯玉等人。
等穆春挪开视线,他却看到周围的江湖诸人,却是一个个犹如被蛊惑了一般双目紧盯着高台,而口中说的确实自己心底的欲望!
穆春看到智僧此时已经兀自取下了遮挡的草帽,露出了他光秃秃地脑袋,而他双目迷离,口中却是喊着:“昆仑玉!”
穆春闻言,心中大惊:莫非智僧并非因怪叟而来,竟也是冲着昆仑玉!
穆春不敢轻易断言,他又看向周千行,却见他双手抱头正是痛苦挣扎之中,但从他口中断断续续地却也能听到“门派”等几个字眼。
除却智僧周千行连个,此间其余诸人亦是迷了神智,口中不知所谓。
穆春见此,他不再后退,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由此,穆春这就走到了他们这一处的最前头,站在此处穆春能够更清晰的看到高台上各大门派诸人面色迥异,但他们显然并未受此迷惑。
穆春再看周围情景,却发现不见了苏缭的踪影,而原本她所在的那处位置却并无一人出现被蛊惑的异样!
这是为何?苏缭又去了哪里!穆春心中迅速闪过这些疑问,但此时已经等不到他寻找答应。
便是在下一刻,只觉耳边异音渐消,穆春感到周围诸人又逐渐恢复了正常,而他抬眼却见公孙伯玉在高台上与众人招呼坐定,又待到凤凰城所邀请的各大门派重要人士重新入座之后,便是有夏怔站出来与众人宣布:“今日——中元盛会开始。”
穆春乍看到夏怔,他却又是有些恍惚不能明白。这个夏怔乃是公孙城主亲随——倘若公孙城主不在抑或是不知情,他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牵涉其中。
在场没人解答穆春的疑惑,他只眼睁睁看着夏怔宣告开始之后退到了公孙伯玉的身后站立。
等到夏怔退场之后,作为东道主的公孙伯玉复又站了出来,与众人重申此次中元盛会的意图。
公孙伯玉说的冠冕堂皇,他丝毫不提昆仑玉的事情,只说为何今日是他站在这个台上,可台下诸人又有谁不是冲着昆仑玉而来,又有谁愿意听他公孙伯玉。
“我凤凰城承蒙诸位厚爱,今日齐聚于此,实乃我公孙氏之大幸!”
高台上陈词激昂的公孙伯玉,亦如从前学堂中与先生高谈阔论的模样,穆春扪心自问:单就这一点,他如何也比不上公孙伯玉。
台下承情的人多,但也有不领情之人,他们急不可耐地要等着一睹昆仑玉的真容,少不得有人站出来说道:“公孙贤侄,场面话咱就不少了,快点说正事吧。叔叔们几个,大老远的赶过来,也不是听你说这些。”
公孙伯玉见此,他反是笑了,应道:“是晚辈疏忽,夏伯,将东西呈上来!”
他言罢挥手,夏怔这就带人将一覆盖黄绸的物件送至高台,又将其交到公孙伯玉手上。
等到夏怔又带人退下之后,公孙伯玉一人手拿着物件,他又朗声说道:“此中元之聚,小侄筹备月余,所为何事,想来诸位早已经知晓。月余之前,机缘巧合,小侄在关外偶的一物……”
“今日,小侄也不与各位叔叔伯伯推脱。”公孙伯玉说着,便是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他走到擂台之中一手高举物件,另一手又指着说道:“此物——正是昆仑玉!”。
公孙伯玉说完更是一手将黄绸布给扯了下来,众人见此皆是倒吸了一口气,一双双眼睛齐齐看向公孙伯玉手中——只等着他揭晓此物。
穆春亦是如此,他双眼紧盯着公孙伯玉上手的物件不敢错眼,但见黄绸布落地,其中确实一个极为普通的玉石,另有一块白布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