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事后诸葛的话,就不用说了,早干什么去了?”
连湛刚一开口,就被惊鸿讽刺了一句。他顿了顿,不管她,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天是在执事殿,你不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鸿哼了一声:“不想,我怕一下忍不住被气死了。”
连湛被噎住,看一眼问羽杭,问羽杭忙救场道:“哪有这么夸张?不就是……”他看一眼叶明轩:“四弟,这事你清楚,你说。”
叶明轩认命道:“我……行行行,我的错,我来解释。”他凑到惊鸿面前,鼓足了勇气却没说出来,只好又拉青奴当挡箭牌:“我、我不敢说,还是你来。”
青奴气怔道:“有没有搞错,你不敢我就敢啊?”见惊鸿一脸似笑非笑望着她,莫名就觉得发憷。林飞听不下去了,鄙视道:“太磨叽了,到底什么事,说不说的,我还等着听呢?”
红泪瞪了他一眼:“你就别起哄了,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你?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说吧。那天其实是这么一回事。”
半年多以前,宫剑侠刚死,化名霍起的林飞以龙门副门主的身份前往绝情谷送信。因为无论如何也不信林飞是奸细,惊鸿又不肯说实话,问羽杭只好派人在暗中偷偷查探。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看着手下呈上来的证据,他心中不安,忙叫了大家齐聚执事殿商议。
“你们知道的,这些年我经营福威镖局,手上很有一些能人。为防不测,我很早就在龙门安插了人手。龙门号称天下第一大派,广收弟子,我的人很容易就混进去了。”问羽杭将密信递给连湛,皱眉道:“这是我的人刚刚传来的。他是宫剑侠身边深得信任的护卫,宫剑侠一出事,他便倒戈投向了霍起,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连湛略微翻看着密信,叶明轩、青奴着急,忙问道:“大哥,你别卖关子了,那个霍起到底是不是奸细?”
问羽杭摇头:“据信中所言,霍起最初只是宫剑侠身边的护卫。他对宫剑侠及其忠心,替他杀了很多人,甚至还帮助他在龙门内duóquán。断无敌与宫剑侠曾经亲如兄弟,但这几年断无敌明显开始扶持弟子金玉言。龙门之中派系分明,争斗不断,虽然对外还担着天下第一大派名头,内里其实早就败落了。”
**迟疑道:“这跟三、霍起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怀疑他是故意挑拨龙门内斗?”
连湛将密信扔在桌子上,叹气道:“有这个可能,我怀疑惊鸿在龙门安插了内应,而这个内应就是……”
“就是三哥?”青奴惊呼道:“这可能吗?好,就算他是,他的身份要保密,我理解,可为什么连我们也不肯说?还有红泪,惊鸿就眼睁睁看着她那么伤心,也不说出真相?”
问羽杭道:“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所以我没有叫红泪过来。没查清楚之前,都不要说出去了。”
叶明轩为难道:“这件事只怕不好查,我打听过了,断无敌昨日已经起程回中原,霍起随行。除非惊鸿松口……大哥二哥,我们一起去找惊鸿,让她说出真相。”
青奴轻笑:“你还指望她呢,她要肯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问羽杭也为难道:“不用问她了,她不会说的。我们还不如……”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惊鸿一脸怒容走进来,毫不客气道:“不错啊,在龙门也安插了自己人,从前我还真小看你了。”
问羽杭坐在书桌后面没动,忍着心中不满道:“好说,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你在我身边也安插了奸细?”
惊鸿冷冷道:“我不否认,所以别以为我闭关练功,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不只你,执法殿,圣水宫,都有我的人。”
“什么,你……”青奴暴起,叶明轩忙将她死死按在椅子里,走上前问道:“惊鸿,你耳目众多,想必也知道我们在查什么。我们想知道真相,请你告诉我们。”
惊鸿瞥了他一眼,神情越见冰冷:“真相?既然这么有本事,那就自己去查。”她眼光变得凌厉,依次扫过问羽杭、连湛:“我只说一遍,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别在我跟前捣鬼,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说完转身就走,她来得快去得也快,书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奴头一个跳起来叫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威胁?”
叶明轩难以相信,喃喃道:“天哪,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还是我们认识的惊鸿吗?”
**气得不轻,恨恨道:“她果然变了,变得这么喜怒无常。刚才那些话,她怎么能说出口?”
连湛看向问羽杭:“大哥,还继续查吗?”
问羽杭神色疲惫,揉着眉梢道:“容我想想,你们先回去吧,等我想好再说。**,你也先回去休息。”
大家都知道他被惊鸿的一番话伤了心,师兄妹中,就属他跟惊鸿关系最好,谁曾想……大家无奈出去,**担忧不已,叹口气,也只好先走了。
听完这个故事,惊鸿长时间没有说话。问羽杭见她神情不对,正要开口,她却一摆手,冲连湛问道:“二哥,破绽在哪?”
连湛忙道:“是脚步声,那天我们都没有注意,我们是先听到脚步声后,才看见你冲进来的。这么大的破绽,我竟然没有察觉。”
“脚步声?这算什么破绽?”红泪插嘴,那天她不在场,事后听说话也气得不行。**瞪了她一眼,失笑道:“傻丫头,这都不知道?惊鸿武功这么好,由实转虚,她走路根本不可能发出脚步声啊……”她声音越来越小,看着惊鸿害怕道:“所以、所以那天那个,绝对不是惊鸿。”
惊鸿半天没有说话,神色也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是后天启程吗?那就后天吧。”她起身就要走,问羽杭、林飞眼疾手快,连忙一边一个按住了她,叶明轩冲角落里的不言、云朵儿道:“敢言,你们要不先出去?”
角落里的两个人一直没敢说话,不言如遇大赦,连忙道:“早有此意,云朵儿,你走吗?”
“外面月亮挺大的,不如我们去赏月吧?”云朵儿扯着不言衣袖,两人很快溜之大吉。惊鸿便哼了一声:“赏月?外面在下雨,有月亮吗?”
问羽杭小心翼翼道:“那个,不如我们谈谈?”惊鸿十分干脆拒绝:“不想谈,我怕被气死。”她看一眼所有人,冷哼道:“还脚步声是破绽,那个人除了相貌,有哪一点像我吗?气死我了,合着在你们心中,我就这么跋扈嚣张?”
问羽杭赶紧认错:“没有没有没有,那个人一看就是冒牌货。惊鸿这么好,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真是的,这么明显的破绽,你们怎么都没察觉?”
连湛跟着道歉:“我的错我的错,想想也是,那天真是老糊涂了,惊鸿绝对不可能对我们那样嘛?”
叶明轩陪笑:“就是就是,这么明显的离间计,我们竟然还上当了,真是不应该。”
青奴**红泪一起表决心:“惊鸿,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我们改还不行吗?”
林飞咳了一声道:“按理这不关我的事……”见所有人都向自己瞪来,忙又改口:“我错了,我是祸患,我知道又是因为我。惊鸿,给个面子吧,不要生气了。”
惊鸿板着脸道:“我想了想,从前就是因为我太好说话了,才纵得你们一个个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过不去了,没完。”
问羽杭结巴道:“那、那你想怎么办?”
惊鸿哼了一声,起身道:“很简单,今天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看见就生气。”她说完就走,这回倒没人拦她了,红泪担忧道:“真生气了?我们怎么办?”
问羽杭却笑了笑:“没事,不就是今天不想看见我们吗?明天就好了。”
明天?所有人都看向门外,已经是后半夜了,还有几个时辰就明天了。青奴惊疑不已:“这样也行?”
林飞笑出声来:“行,当然行,你当惊鸿跟你一样小心眼啊?放心吧,明天就好了。”
青奴不甘示弱:“谁小心眼,你才小心眼呢?我哪里小心眼了?”
林飞揽过叶明轩道:“你要是不小气,今晚就让四弟回房睡。每天晚上隔着房门吵架,你们不烦我都烦了,能不能为左邻右舍考虑考虑?”
青奴倒是脸不红心跳,叶明轩却红脸道:“三哥,你能正经点吗?”
“我还不够正经啊?你们俩不声不响都睡一屋去了,我们到底谁不正经?”林飞十分好奇,笑嘻嘻道:“哎呀,说起来你们应该没成亲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青奴见叶明轩不是对手,将他拉到一边,理直气壮道:“没成亲就不能住在一起了?你跟红泪不是也没成亲吗?”
林飞毫不示弱:“谁说我们没成亲?我们天地为证,不行吗?”
青奴哼道:“天地为证?我跟四哥在师父坟前磕头了,这叫父母之命懂不懂?”她拉着叶明轩就走,林飞也牵着红泪回去,**已经笑倒,问羽杭与连湛对视一眼,同时扶额道:“行吧,就没一个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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