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前那道苍老身影,七夜心头有些微酸,本是该安享晚年、沐浴天伦的年岁,却是被那奸诈小人种下邪咒,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任由老者的干枯手掌抚在脸颊,而后,拖着羸弱的身躯将老者搀扶而起,来到一旁静坐。
“爷爷,还好吗?”落座而下,七夜盘坐一旁,殷切的目光投向老者,关怀的问道。
老者闻言,本是僵硬的面容挤出一丝略显和蔼的笑容,微微颔首。
“没事,就是被那邪咒抽掉了不少血气,静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而后,又似想起什么,对着七夜问道,“夜儿,你怎会落到此地?”
后者闻言,眼眸间掠过一丝冷意,轻声启齿,“是四叔。”
老者闻言,未露些许惊容,仿佛早已预料般,“冤孽,狼崽子终归难以磨灭杀性。”
听此话语,七夜未曾开口,静立一旁安心的聆听。
老者双眸微凑,轻声一叹继续开口。
“或许你有耳闻,在我担任七府族长之际,曾执行要务,路过一处偏远村落,正值盗匪猖獗
少年郎怒发热血,正意气风发,提刀跨马,将那贼人尽数斩杀,手段虽是血腥,但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下,情理又是变得那般脆弱,当被村落众人簇拥之时,夹杂着血腥气息的怜悯之心被逐渐冲淡,直至最后的云散。”
“咳咳”
两口鲜血自老太爷口角喷出,染红了衣衫,有些惹眼,见此模样,七夜面庞间浮现焦急之色,赶忙自灵戒中取出几粒疗伤灵药递了过来。
后者见状,微微摆手,那般意味大致所讲,这灵药对他伤势无所甚用,道基受损只得依仗自身所修复。
见老太爷执意未服,七夜只得作罢,将丹药收起,再度立身一旁。
“是古家?”
似是想起,七夜先行开口,对着老人这般询问,毕竟,在古家明珠“姑馨月”踏门之际,他的生父七峰已是将此间关系简单告知过他,眼下询问只是接合。
果然,听此七夜疑问,老人面庞先是一愣,而后再度平淡,“看来那纸婚约峰儿已是告知于你,那古家明珠你可满意?”
“如若说刻薄尖酸是为优点,那这明珠倒是合格之选。”
听闻老人提及“明珠”古馨月,七夜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嘲讽,老人闻言,干枯瘦削的面庞间掠过一丝疑惑,不知七夜所说话语为何。
七夜见状,倒为隐瞒,贝齿轻启间,将此前古馨月踏足七府退婚之事实情道出,语气间未有丝毫情绪波动,如若置身事外,在诉说一件不关己身的小事。
“哼,古家之人当真忘恩负义,亏得我舍身相救,定亲之事为他族所提,现在的一纸婚约竟成了他们的损失,都是爷爷的错,老眼昏花,难辨是非啊。”
待七夜话毕,老人面色已是阴沉,虽说七夜话语平淡,诉说无关,但他却是能够听出。
如若不是如今,他的夜儿变得这般天赋异禀,对上那古家古馨月,定会一败涂地,此生再难重拾武者之心。
此下而来,倒是他,七夜的祖父,险些害的亲孙此世尽废,一股自责之意涌上心头。
“爷爷,无关婚约,此间之事也并非没有益处,起码的是能看清古家为人,对于那逝去的古家太爷,我们不得而知,但如今的古家,怕是对我们这孱弱的七府有些悲怜,带些俯视的姿态。”
七夜仍旧那副事无关己的模样,为一旁的老人讲解剖析,嘴角啜着一抹微笑,好似那被上门退婚的于他不若一人。
但依着老人饱含沧桑的眼眸,仍旧是在七夜眼神之底瞧出了些许莫名之意,有锐利,有不屈,傲骨铮铮性情郎,最后之际,老人却是体味到了一种不同情绪,虽是一丝,但却未曾逃脱,那是杀意。
老人微微一叹,虽是知晓,却未多说,七夜秉性不坏,自小被他所带大,如若不是古家所做之事过于咄咄逼人,也不至于闹得这般境地,一切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
“那之后呢?”显然,七夜不想在此间之事多做停留,再度开口,对着老人这般问道。
老人闻言,略显浑浊的眼眸有着无尽回忆涌现心头,时光年轮转回千百,定格在古家之外。
“离开古家之后,踏马而行,再度启程,但冥冥中或是真有指引,我的意识仿佛无主一般,竟是再度来到那横尸遍野的匪巢。
脚下泥土尽数被殷红鲜血染红,我环顾周山,望着那断肢残缺的不堪身躯,心间竟有一丝悔意涌在心头。
或是天意,在那尸横遍野的骨灰旁,我却是发现了一位孩童,牙牙学语的年岁,或是上天之意,用此来弥补我的罪行,为此,我便将那孩子带回了家族,尽心照料,以亲子待之。”
老人额前轻扬,无尽回忆在身,幽深的瞳孔仿佛能隔绝时空,望见那捡拾孩童的模样。
“那孩童便是四叔?”见此模样,七夜未曾开口,知道老人神情再度平缓,才开口询问,毕竟,这般事实不可谓不惊,多年相处的亲人竟是匪徒之子。
“嗯”一声沉吟,老人轻声应答,似是不想多谈,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后一声轻叹,自原地盘坐而来。
“爷爷,你的伤势颇为严峻,眼下疗伤才为良策,只有您的伤势好转,我们才能破炉而出,不是吗?”瞧见老人的忧伤思绪,七夜便是将话题转到他处,眼眸扫视此片空间,对着老人这般劝慰。
微微沉吟,望着身前半跪的七夜,老人沧桑的眼眸中,终是恢复了些许神采,干枯的面庞上泛起一丝笑意,带着疲倦,微合眼眸,开始调理伤势,以便应对之后所突发状况。
望着老人周身呼啸的灵光,七夜的眼眸闪过一缕向往,驱除邪咒的老人,实力虽是未曾痊愈,抵达武王之境,但却堪比武王下的巅峰,较之此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何时的他能再度登临武学之巅,超凡入圣。
给读者的话:
临时补一章,事情太多,实在抱歉,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