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温若兰恨不得立刻见到六子。
回到了王府,急匆匆的去了书房,一进书房立刻让荣一飞请六子过来。
六子看到王妃心里五味杂陈了,他刚回来王府就听说了,宸妃娘娘竟然公然带着冷家小姐住进了王府,王爷心头肉却不得不离开王府在外快有月余了,知道这件事也就明白为何王爷宁可跑死几匹马都让自己飞速回来燕都了。
“六子,王爷可好?”温若兰目光带着急切。
六子急忙躬身:“王妃宽心,王爷此行一切顺利,灞州那边儿宁家更是臣服之心昭然。”
温若兰松了口气,终于是听到了好消息,虽说飞鸽传书可自己也要极尽可能的小心谨慎,亲耳听到六子这么说,悬着的心放下了。
六子双手托着家书递到温若兰面前:“王爷甚是牵挂,遣六子飞马传书,可是燕都出了什么事情?”
温若兰接过来,随口说了句:“尚且还好。”
打开书信,第一眼看到上面写着:吾妻若兰……。
心跳都快了许多,捏着信纸看着上面他一再强调绝不纳妾,眼里有了泪光,自己的要求过不过分心知肚明,但东方翊如此包容已然是这个世界所有男人给的最高待遇了,妇复何求?
“母妃身怀六甲,行事有失偏颇,莫要因宁家与冷家联姻委屈分毫,为夫在灞州一切顺利,安排妥当即刻回去,日夜思念自不多言,唯盼吾妻平安,若风云变幻,为夫安排避难之所足够吾妻安稳等候,他日回去加倍讨还……,灞州临海,极目远眺心中都舒畅许多,悔不当初让吾妻独自留在燕都,皇城之内,凡是都避而远之,若躲不可躲便知会安顺,影卫组没有君王臣子,只有主人,为夫不在,吾妻就是他们的主子,不可姑息任何人,委屈了自己……,太后母族薛家多年来人迹罕至,牵涉之事自与我们无关,倘若关系至深,也许自保为上,一切都为夫归来,再做定夺,金老为人心思缜密更是背景复杂,多多听他建议,可保平安,周不同与翁冲也是可信之人,避开萧家锋芒,防备八王府里的女人。”
温若兰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他字字句句都是叮嘱,都是牵挂,不管经历了什么,有他这样的一份心就知足了。
翻过去下一页,东方翊话锋一转:“一路上美景繁复,却不及吾妻明媚如花,不知为夫辛勤耕耘多日可有成效,若是成效显著,为夫便要祭天还愿了,若还无动静却也不急,免得为夫归来满腹相思无处纾解,再者,吾妻切记,为夫在外自会洁身自好,不可为此心中狐疑,飞鸽传书每日一封,哪怕只言片语为夫也想日日有吾妻消息,话不多言,谨记为夫在外,吾妻不可一日不安,不可一日为别人左右,不可为了为夫委屈分毫,纵有母妃百般撮合,都可一口回绝,再若不知进退,赶回宫去自行安胎。”
温若兰撇了撇嘴儿,说得好听,只怕是自己真的那么做了,他终究是会有些不高兴的。
落款简单明了,只有一个翊,苍劲有力。
小心的收了信,放在手边,抬头看着六子才发现这人哪里不对劲儿,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眸子微微缩了一下。
六子见温若兰看罢了信,立刻摘下佩剑双手奉上:“王爷吩咐,佩剑如他,有人不服尽可斩杀。”
温若兰的心咯噔一下,伸出手接过来佩剑,抚摸着上面明黄色的剑穗,剑穗上追着一块蟠龙玉坠:“他还说了什么?”
六子仔细想了想:“没有了。”
“你可急着回去?”温若兰问。
六子点头:“王爷如今应该出海巡视了,巡海之后宁将军即刻回朝完婚,属下惦记王爷安危,所以要即刻启程。”
“辛苦你了,稍等我写了书信一并带回。”温若兰说罢,起身去了书案前。
六子过来研磨,除了研磨之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把自己当成空气一般。
温若兰执笔几次都落不下去,满腹心里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写了一个王字,觉得不妥,揉成一团扔了,又写了一个夫君两个字,还举得不妥又揉成一团。
六子看着一个一个纸团被仍在地上,是在没忍住轻咳一声。
温若兰有些不好意思了,拿着笔发呆。
“属下还未曾用饭,王妃慢慢写,属下去吃点儿东西好赶路。”六子研好了墨,倒退一步。
温若兰点头:“去吧。”
说罢又扬声:“八两,准备一些好吃的。”
八两应声,看着六子出来,笑嘻嘻的带着他去了后厨。
纠结的小脸都抽成了一团,温若兰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有手机就好了,有微信还能语音呢。”
说罢自己都笑了,现代过的她真的不怎么擅长写信,平常飞鸽传书权当是传小纸条了,像东方翊那么长篇大论的写信真是煎熬。
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自己整理府中药房的时候看到过一支重台莲,急忙出去找到,用精致的盒子装好放在旁边。
再拿起来笔,刷刷点点的写了一大堆家长里短,写完之后脸红的要滴血了,拿出来东方翊的信和自己的一对比,唉声叹气了好半天,果然不是一个路数,看来以后要多练习了。
再写怕耽搁时间,索性就把书信放进了重台莲的盒子里,想了想又把一颗红豆放进去,包好了走出书房,刚到门口就看到六子。
“王妃。”
“六子,辛苦了,路上多加小心,无需急切赶路。”温若兰地上了包裹。
六子垂首:“王妃宽心,六子这就走了。”
到了府门口,六子翻身上马,温若兰看着他扬尘而去,良久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夜,那封信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脑海里都是他写信时候的样子。
手抚摸着小腹,自言自语:“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呢,真是矫情,直接说了多好。”
直到鸡啼头遍,温若兰才迷迷糊糊睡着……。
皇宫中,东方宇宏看着跪在地上的翁冲,脸色阴沉似水。
翁冲大气都不敢出了。
“你倒是越来越胆子大了,敢假传圣旨?该杀!”东方宇宏话一出口,整个御书房都冷了几分。
翁冲磕头在地:“皇上,老奴一心为您,若不那么说,瑞王妃怕就被萧皇后抽死了。”
“这么说你还无罪有功了?”东方宇宏冷哼一声:“起来吧。”
翁冲的脸几乎贴着地面,不敢动一动。
许久,东方宇宏才起身:“念你多年忠心耿耿,这次便不做惩戒,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去萧家下旨,朕要宴请萧家上下,封赏萧隆棋。”
“是,奴才这就去。”翁冲爬起来,接了圣旨转身离开。
东方宇宏目光森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手微微用力,椅子扶手碎成粉末了……